那個時候看到老頭子點頭,她的心幾乎都碎了。一下子由天堂跌入了地獄。當時一衝動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想回府拿了玉佩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她的。可是隻走了兩步,看到人們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便知道她不能去。

    風府唯一的公子風初塵,他的弟弟,從小就養病在天池山,十幾年不曾回來一次,想起他身上的劇毒,就算他能回來,也根本就不足爲據。而與風初塵一母同胞的風雲輕,卻在十年前回來了,而且極其受老頭子爹爹的寵愛,簡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地步。便成了她最大的勁敵。

    所以,就算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母親早就給她定下了的,而且他那麼的出衆,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她看着風雲輕癡迷噁心的樣子看着雲伴月,身邊站着一連笑眯眯同樣看着雲伴月的老頭子,爲了風府的家主之位,她終究是再次的坐回了位子。

    她眼看着雲伴月被風雲輕要進了她的藏嬌閣,而且有一多半還是她出手幫的忙。只要得到風府,又何妨一個雲伴月所以那玉佩便再次的被她狠心咬牙束之高閣。終究在她的心裏,風府的家主更爲重要。只能默默給九泉之下的母親禱告,只要是這個好美男成癡的七妹遭惡天下,到時候她老爹一死,以她的名聲還有手段,她便有一多半的把握能當成風府家主之位。

    那日當天,沒想到雲伴月便找到她,問她:“你確定我要進藏嬌閣,跟風七小姐的身邊”

    她那時也還是猶豫的,但終是咬咬牙,回道:“是三年的時間,只要你跟在她身邊三年,我便”

    “你便還我玉佩”雲伴月截斷她爲出口的話,不看她,一雙俊眸底是一片的深沉之色。說的話語毫不拖泥帶水。

    “我”她將他眸底的深沉之色看的很清楚,但終究是狠心的道:“還你玉佩我們之間的承諾解除。若是在這三年之內我得了風府,自然你便是自由身了。我們也可以”

    “我們之間只有這一個承諾再無其他。三年後此日,你還我玉佩,我離開風府。我們之間兩清。”雲伴月再次截斷她的話,踱步離開。

    她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無聲流淚,心是痛的,卻也是高興的。痛的是雲伴月居然不顧父母的婚約答應她了。但同時也是高興他真的答應了。

    後來當日他就住進了藏嬌閣。但另她沒想到的是,雖是同樣在風府,但一直三年,雲伴月卻從來就沒有踏出藏嬌閣半步。她自然再也未見到他。她卻在也未找到能再另她心儀之人。一連三年,她依然忘不了他。後來姑姑有意將她許配給九皇子。

    她無論美貌,還是才情,自信能得到剛回京不久的九皇子的青睞。但不曾想那個男人眼裏看到的只是她那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七妹。今日裏更是抱着她那七妹回來,她心裏恨極,於是想着既然柳香雲想要雲伴月,不如她就助一把火。成全了她。也伺機報了仇。

    但一直試探了幾次,雲伴月根本就對柳香雲無意,她本來也有些猶豫,但後來看到雲伴月進了風雲輕的相思閣,她再不猶豫。最後一招,拿出了自己手裏的那塊玉佩。但吩咐翠兒那丫頭的時候,她當時就交代,若是雲伴月跟來,就不要拿出那玉佩。

    而今,風輕煙看着笑顏如花的風雲輕,又看着聽到風雲輕說給雲伴月收房而驚喜交加的翠兒,心裏頓時惱了,一雙眸子噴火的看着風雲輕,聲音尖銳:“她是我的奴才,沒有我的允許,何來你擅作主張”

    “呵大姐說的這是哪裏話,伴月可是我的人,你不也自作主張的讓她給別人看病麼”風雲輕看着風輕煙掩飾不住的怒火,輕笑,挑眉看着她:“大姐慌什麼我知道翠兒是你的婢女,我剛纔不是說了在開玩笑麼既然是玩笑的話,又怎麼能當真呢”

    風輕煙一怔。看向翠兒,翠兒的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不敢迎着風輕煙的目光,而是看向風雲輕,她此時很後悔,七小姐要她的時候,她怎麼就沒有答應她呢自家小姐對伴月公子的心思她又如何不明白但她一聽說給伴月公子收房,早忘了剛纔被風雲輕掐的疼痛,驚喜不由得露了出來。如今卻犯了自家小姐的忌諱。

    立即跪地,對着風輕煙道:“小姐,七小姐是真的拿奴婢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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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風輕煙看着跪倒在地的翠兒,又擡眼看風雲輕,意識到自己剛纔是太過於激動了,於是連忙的平穩了一下心緒道:“府中的大夫回去探親了,伴月公子有醫術在身,而且柳府的孫小姐關乎性命之事,去府外請大夫已然來不及。”

    這算是給她解釋風雲輕心裏冷笑,但面色不變,點點頭,嘆息的道:“府中有三位大夫,一下子都回家省親,可真是時候啊”

    “七妹你什麼意思難道如今伴月公子和柳府小姐出了這種事情,難道還怪我不成”風輕煙心裏心虛,立即先發制人。

    “大姐嚴重了。我可沒說你的授意。就算是你,那也沒什麼。”風雲輕依然笑着:“如今父親不在府中,一切都是大姐做主不是麼而且柳姐姐幾日前住在府中的時候,大夫那時候可是沒走呢而且明明知道柳姐姐有心疾之症,姐姐卻準了他們回家省親。府中一個大夫也沒有準本,妹妹有疑問也是應該不是”

    “他們家裏臨時有事。雖然賣身我們風府,但我們風府一直秉持仁義,卻不能置之不理,不近人情不是”風輕煙面色再次一變,立即回道:“爹爹若此時在府中,也會準的。”

    “嗯那卻是妹妹責怪姐姐了”風雲輕點點頭,看着風輕煙有些發白的臉,笑道:“姐姐真有慈悲心腸,實乃俠之大者。實在是讓妹妹佩服,我想伴月也是被姐姐的狹義之心感動,所以纔來救柳姐姐的對麼”

    風輕煙聞言,面色更是一白,袖中的手攥起,剛要說話,門口柳管家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也不像那日見禮,臉色難看的看着風雲輕:“七小姐你來的正好”

    “柳伯好久不見,你在這裏住的好習慣麼”風雲輕轉眸,笑看着走出門的柳伯,擡步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打量着柳伯笑着道:“看來我大姐並沒有虧待您和柳姐姐,這我就放心了”

    聽見風雲輕的話,風輕煙再次一惱。隨即看着門口的柳伯,想起屋子裏的情形,便又壓下了。隨着風雲輕的身後也向屋內走去。

    蘭兒立即越過風輕煙和跪在地上的翠兒,跟在風雲輕的身後,想着自家小姐真是厲害啊三句話兩句話就給風輕煙這個女人耍了個團團轉,氣了個半死。想來屋子裏更有好戲看了,但她還是擔心怕自家小姐看見屋子內的情形傷心。

    翠兒見風輕煙根本就沒有理會她,也不要她起來,雖然想跟進去,但也不敢。

    “承蒙風府照顧老奴和我家小姐。”柳伯看着風雲輕笑着走來,本來以爲會看到一連怒容、氣勢洶洶而來的人,沒想到卻是這般,他此時真的是看不透面前的這個女子,便緩和了一下語氣,伸手掀開簾子:“七小姐請進”

    “多謝柳伯您老人家也請”風雲輕嘴上雖然是如此說,但也不客氣,就這柳伯打開的簾子擡步走進了屋。

    一眼便看到了牀上衣衫不整、一張嬌美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柳香雲,半露,雪白的脖頸處有幾處斑斑的吻痕,吻痕很深,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其實說吻還不如說是咬的正確。

    眸光轉處,雲伴月同樣衣衫不整的坐在柳香雲的旁邊,一張俊顏看着地面,沒有半絲表情,一雙眸子也淡然的空無一物。

    在他們的身後,簾帳撕碎,牀鋪凌亂。房間裏也是一片凌亂不堪。桌椅擺設,一應用具,皆被毀壞。

    風雲輕目光掃視了房間一圈,最後定在雲伴月的身上,輕笑:“伴月,你也太不溫柔了。既然是愛慕柳姐姐,怎麼能咬她呢而且還將房間弄成這副樣子,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裏進土匪了呢”

    雲伴月聞言,低着的頭猛的擡起,看向風雲輕,一雙眸子平靜,眸底亦是平靜如湖面,只是看着,不語。

    “呵柳姐姐天香國色,你身爲男兒,俗話說愛美之心人皆有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你這副容貌,只要你伸手,世間的萬千女子便趨之若都,幹嘛非要非禮人家柳姐姐”風雲輕一邊說着,一邊笑着走近牀邊,不看柳香雲,伸手拉起雲伴月坐着的身子,幫他整理敞開的衣服:“而且柳姐姐還是這麼一副隨時就那什麼去了的身子,你這不是誠心和自己過不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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