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反正咱們的時間多的是。”風雲輕不再看外面,扯過雲伴月的手把玩着,淡淡的道。

    “是”小李子應了一聲,不再言語。目光看向停在一南一東的兩府車駕,梅府雪公子的馬車很是普通,但絕對不是普通到讓人忽視那種,只他車廂上的那個雪字,無論走到哪,他都會是萬衆矚目。移開眼,看向阮府雲樓公子的馬車,和自家主子的馬車一樣豪華,但自家主子車廂周圍都配了綵帶,而阮府漆黑的車廂四壁,緊閉的車簾,流蘇疊蔓,就先神祕了許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輛車誰也不動。太陽偏西,很快就要落山,不知不覺見已然是半個多時辰過去。風雲輕沒有顯出半絲無聊的神色,一雙小手將雲伴月的手編成各種的動物,影像投影在車廂的車壁上,栩栩如生。

    雲伴月任風雲輕把玩着他的手,一雙鳳目滿是溫柔的神色。玟初這是一張精緻的容顏深沉,玉無情淡淡的看着,柳香殘認真的看着,也學着自己用手弄,楚昭顏饒有趣味看着的同時也將幾個人的神色看入眼底。心裏輕嘆一聲,這個女人無論做什麼事兒,都能牽動別人的神經。

    “主子,是皇上的御攆過來了”小李子看見從西面剛一露頭的明黃顏色,立即輕聲道。

    “嗯”風雲輕若有如無的應了一聲,依然把玩着。

    “再不走的話就要和皇上撞到了。主子,您的車裏可是還坐着太子殿下的”小李子立即急聲道。

    風雲輕一怔,住了手,轉頭看着楚昭顏,楚昭顏不看她,自己動手把玩着自己的手,做出來的動物投影在車壁上似活了一般,再一看,居然和柳香殘的對着打了起來。居然是兩隻老虎。

    嘴角抽了抽,人家正主都不操心,她操哪家子心啊風雲輕淡淡的聲音傳到車外:“沒事兒”

    “是”小李子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陣震耳欲聾的山呼聲響起,此起彼伏。聲聲不止。街道兩旁再無一人站着。全部匍匐在地。

    這就是萬萬人之上的江山全力,讓萬千的臣民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風雲輕擡眼看了一眼玟初,只見他鳳目淡漠無光,眸底涌動着一層黑色。

    心思一動,不知道玟初想要這個江山麼若是想的話,那他和梅如雪

    “前方可是風七小姐、雪公子、雲樓公子的車駕”一聲尖着嗓子的高聲呼喊再次的響起。風雲輕也熟悉這個聲音,是那日來接徳貴妃的皇上身邊的貼身大總管陳總管。

    “吾皇聖安正是如雪”

    梅如雪清朗若風吟的聲音在陳總管之後響起。聲音不輕不重,不謙不卑。

    “吾皇聖體康泰阮府雲樓”

    一聲珠圓玉潤的聲音從阮府的車廂輕輕的飄出,聲音很輕,但足夠整條街能清晰的聽到。是阮府的公子云樓。

    聽見阮雲樓的聲音,風雲輕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顫,眼前一瞬間記憶起當年的斷魂崖。一見驚魂,再也難忘。

    “兩位公子萬福”兩個人的聲音過後,陳公公騎在搞頭大馬上笑着點點頭,轉頭看向半響不語的風雲輕的車廂,疑惑道:“可是風七小姐的車駕”

    “風雲輕見過吾皇萬福金安”風雲輕猛的驚醒,聲音輕柔中透着一抹難以察覺的清冷。雖然很輕,但是同樣的飄散了很遠。

    “老奴見過七小姐”陳公公立即下馬躬身。很是恭敬謙卑。

    小李子頓時驚異的幾乎掉了眼珠子,皇上身邊的總管大公公可是除了皇上和徳貴妃娘娘外從來不對人行此大禮的。連雪公子和雲樓公子都沒見禮,怎麼對自家的主子見禮

    梅府的馬車內,梅如雪撫着額頭的手拿開。阮府馬車內,阮雲樓袖中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兩個車廂都未放夜明珠,昏暗的天色下,車廂內投射出一片暗影,看不清兩個人的神色。

    聽到陳總管的聲音,似乎下馬對風雲輕行禮,車裏的幾人同時一怔,風雲輕也是一怔,立即的伸手撩開了簾子,一看果然,立即開口:“陳總管多禮了雲輕不敢當”

    “七小姐當的。”陳公公直起身,依然很是恭敬的道:“皇上問三府爲何聚在這裏不前行”

    “皇上未過,如雪自然不敢過。”梅如雪清潤的聲音再度的響起,車簾子依然緊閉,人並未出來。話語雖然恭敬,但是自然形成一抹高貴。

    “雲樓亦是”阮雲樓的聲音再度響起。依然是玉潤珠圓。

    “雲輕自然是恭送吾皇先行。”風雲輕眸光掃了兩眼那緊閉的車簾一眼,聲音輕柔,溫暖人心。讓跪倒在地的人如聞仙樂,有些人大膽的擡起頭向着風雲輕的車看來。一見驚爲天女下凡。

    雲伴月鳳目凌厲的掃過那些擡起頭的人,手指微動就要一直寒風吹過去,風雲輕立即的出手攔住他的手,這個傢伙的醋意也太大了吧要是總這樣的話,她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以後根本就別想着什麼鮮衣怒馬,仗劍江湖之類的。直接變成那個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裏的那個誰誰了。

    雲伴月看着風雲輕蹙眉的小臉,頓時心神一醒,歉意的道:“我不會傷他們的。你別生氣。”

    風雲輕瞥了他一眼不語,看着陳總管。

    聽到三人的話,陳總管頓時笑開了:“雪公子、雲樓公子、七小姐忠心可嘉。老奴這便去稟明皇上”

    說完一句話,陳總管翻身上馬。向着來路去迎上遠遠而來的皇上。

    風雲輕掀起的簾子不落下,淡淡的看着外面。想着剛纔爲什麼那老太監要對她如此的恭敬。幾天前來風府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轉頭,看着車內的幾人,除玟初一臉的淡漠外,其他幾人都似乎是蹙眉深思。想必也在想剛纔那一禮。

    看來一定是和玟初早先毀去的那封信有關了。風雲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個什麼,頓時放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再次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高呼聲,風雲輕看着除了坐在車內的人,其他的人都跪了下去。梅如雪和阮雲樓那邊亦是。

    明黃的御攆緩緩而來,風雲輕忽然的放下手中的簾子,回頭看着楚昭顏。

    “反正我是你的人了天塌下來由你頂着”楚昭顏和柳香殘繼續玩着兩隻老虎打架,投影在車壁上的影像打的愈發的激烈。

    風雲輕翻了個白眼,氣悶道:“我又不是你媽憑什麼要管你”

    楚昭顏的手一僵,風雲輕暗怪自己說錯話了,立即道:“反正我媽也早死了,都是沒媽的孩子,我管你好啦”

    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楚昭顏聲音含着低低趣味的笑:“好”

    說出口的話就想狠狠的打自己兩個耳瓜子。然後動了動手指沒捨得。風雲輕轉身,偷偷的掀開車簾的一角,向外看去。見老皇帝的御攆已經走來,極其的高貴奢華,比昨日去她風府那陣勢大多了去了。

    御攆的簾子被拉開,但在這個側着的方位,看不到老皇帝的臉,只能看到一把鬍鬚和繡着盤龍圖案的黑色蟒袍,他的旁邊坐着一個花團錦簇,朱釵裙帶,一身粉紅色正裝打扮的徳貴妃。一個是白髮,一個是紅顏。風雲輕頓時感慨。

    她家老頭子和這老皇帝似乎差不多年紀,但是想起那一身俊美公子哥打扮的自家老頭子,再看看御攆裏垂落的那一把鬍鬚,天差地別啊風雲輕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楚昭顏一眼,眸光又掃過玟初。他們無論是誰做了皇帝,二十年會不會也這般不要啊

    那把椅子,當真是耗度一個人的青春。風雲輕不由冷冷的打了一個寒顫,再次的轉過頭繼續偷偷的看去。

    車內幾個人誰也沒再掀開簾子,玟初薄脣緊緊的抿着,眸中的暗沉之下下是一片迷離的雲霧,雲伴月眉頭緊蹙,似乎想着什麼。楚昭顏和柳香殘依然處在兩頭老虎搏殺中,彼此叫着勁。玉無情看着車壁上柳香殘和雲伴月投影出兩隻老虎的搏殺的招式,面無表情,

    “三個孩子多禮了朕心甚慰”老皇帝的聲音忽然的響起。走到近前,似乎很高興。

    “這是如雪應該的”梅如雪的聲音再度響起,伸手撩開了車簾子,一張淡雅無雙讓世上萬千女人驚叫的容顏似乎踱了光色一般,美的炫目。

    看到那一個個跪在地上擡起頭像梅如雪看去的女子,似乎能聽到女人心中小鹿撞撞的聲音,風雲輕撇撇嘴,這死狐狸

    “雲樓拜見吾皇臣者理應奉君爲上”一雙如玉的手指尖微挑,緩緩的掀開了簾子,露出一張龍章鳳姿,清華如玉的容顏。

    風雲輕感覺心在那一瞬間就停止跳動了。雲哥哥,沒錯,他就是雲哥哥

    “鳳血簫可是送給我了哦你不會忘記了吧”兩隻老虎對僵之勢,楚昭顏忽然的撤回了手,清潤的聲音漫不經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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