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煙聞言將手從琴案上撤了下來,鄙夷的看了風雲輕一眼。她這個七妹也就是長得一副好皮囊,要說揉虐長的好的男子,天下女子她第一還不錯,若是說奪得琴、棋、書、畫、詩、詞、歌、舞、賦、問道十項才藝的貴冠,不是看不起她,她連一樣也弄不來。

    不止是風輕煙如是想,就連京城中這些千金小姐們都如是想。因爲這麼多年來,奉是京中的大小宴會,風雲輕從來沒有參加過。而她每次出現的地方,也不會是爲了參加宴會,而都是強取豪奪的霸佔美人。

    似乎這一刻,衆人才想起面前高高的坐在第二個玉階那裏的仙子本色。但即便如此,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忿恨和嫌惡,而是一雙雙眼睛都充滿哀嘆之色。

    這樣的女子要金盆洗手了,可是幸運的隨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不是自己。在場的幾乎每一個男子都有這樣的一種感覺油然而生。不過更是嘆息,她根本就奪不了這十項的貴冠,註定傷心,抱不得美人歸了。

    衆人懷疑這是老皇帝故意爲難風雲輕的。

    聽到老皇帝的話,藍笑傾低垂的睫毛輕眨了一下,梅如雪鳳目閃過一絲異色,阮雲樓一怔,目光第一時間看了風雲輕一眼,柳香殘麻木的樣子終於似活了一般,妖嬈俊美的面上多了一絲生機。楚昭顏依然呼呼的大睡着,楚緣夕看着風雲輕,俊顏依然一片深沉。

    “如何七丫頭”老皇帝挑眉看着風雲輕。沒有半絲玩笑的意思。

    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風雲輕眸光一轉,將大殿內衆人的神色轉眼間便掃視了一圈,從藍笑傾的臉上,到梅如雪的臉上,到阮雲樓,柳香殘,呼呼大睡的楚昭顏,俊顏陰沉的楚緣夕,再到風輕煙不屑的臉,王凌然嘲笑的臉,楚卿露蹙眉的小臉,沐千嬌疑惑的臉

    然後素手輕擡,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風雲輕看着老皇帝,聲音溫柔綿軟:“皇上您這不是故意爲難雲輕麼”

    “七丫頭朕可沒有爲難你。想要留得佳人,可不是如此輕易的。”老皇帝臉色不變。淡淡的道。

    “十項貴冠啊”風雲輕輕嘆了一聲,一張小臉因了酒意沾染上的薰紅,眼波流轉間,更顧盼生輝。讓臺下衆多的年輕男子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癡迷的看着她。

    “對十項貴冠朕說話算數”老皇帝一雙老眼在風雲輕的小臉上掠過,不見她有半分的驚慌之色,眸光掃過雨燼,只見他依然微低着頭安靜的坐着,點點頭道:“你敢麼”

    “皇上你真的確定你不是在欺負雲輕我怎麼感覺很像呢”風雲輕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薰紅的小臉有些醉眼朦朧的看着老皇上。

    “輕兒你這是什麼話還不快給皇上賠罪”徳貴妃立即薄怒的看向風雲輕。

    老皇帝擺擺手,制止了徳貴妃,依然看着風雲輕的小臉,聲音威嚴中不失溫潤:“七丫頭你可以選擇放棄”

    “要是放棄的話,那不是我就抱不得美人歸了”風雲輕一張小臉苦了下來,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玉壺,輕輕的斟滿了美酒,聲音似哀似怨。

    果然是這老頭子不好對付啊這不是逼她麼十項貴冠啊風雲輕想起管那死狐狸就不好對付,更何況還有別人了,要是拿一兩項她有把握,這十項心裏狠狠的抽了抽

    “不錯”老皇帝點點頭。

    “那請問皇上,如果我不能抱得美人歸,那雨燼如何處置”風雲輕端起酒杯,感覺雨燼的身子在老皇帝開口的那一刻再次的僵硬起來,抿了抿嘴角問道。

    “出家”老皇帝開口。

    “出家啊這樣的美人我可捨不得”風雲輕立即的搖搖頭。這老頭也太暴殄天物了。這麼美的美人,雖然剃了禿子也好看,但轉眸掃過雨燼遮住半邊臉的三尺青絲,更加的搖搖頭。

    “既然捨不得那就這麼定了”老皇帝接過話,斷然的道。

    “等等,皇上,這十項貴冠可不是鬧着玩的。”風雲輕小臉有些白。看來這老頭是真的來真的。

    “朕何時說與你鬧着玩了”老皇帝再次挑眉。

    “那允許別人幫我不”風雲輕立即道。眸光看向那十個準備好的案臺,有些頭皮發麻。這些玩意兒她學是學了,可是也沒譜。因爲從來就沒有在人前展露過。相

    識十年,即使是梅如雪那個死狐狸。自己這些年一直忙活着往藏嬌閣抓美男,雖然說是以關風月,可從來沒這份閒心啊這不是有點兒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不準”老皇帝再次斷然道。

    “那雨燼呢你不會也不準吧”風雲輕小臉又白了一下,然後不等老皇帝開口,又道:“他可也是當事人,吾皇聖明,也要尊重人家的人格”

    人格老皇帝似乎挺新鮮聽到這個詞的。然後目光定在雨燼的身上,看了風雲輕一眼,半響緩緩開口:“只准幫一回而且不能獨自一人上臺”

    “那能不能少點兒”風雲輕商量的道。十項的挑戰太大。如果這大殿內沒有坐着藍笑傾,梅如雪、柳香殘、阮雲樓的話,她還有些信心。

    “不能”老皇帝立即搖頭。

    靠這老頭子是真的和他槓上了風雲輕心裏頓時恨恨的。感覺大殿裏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身邊雨燼的身子一直僵硬着,莫名的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哀涼的感覺。

    心裏有些疼,有些麻,還有些什麼說不清了。風雲輕腦子有些混沌,拿着酒杯的手就那麼僵硬的握着。挑戰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不挑戰那怎麼也不能看着雨燼被逼去出家吧就算不出家,這樣看來那皇帝老頭子根本就不會放過他的。

    這明顯的是在告訴她,想要從他的手裏搶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額滴神啊風雲輕頭疼了起來。雨燼周身的哀涼之色越來越濃。風雲輕不由自主的轉頭看着他。這麼一個風華絕代的人兒,難道就讓他今日僅此一次見到光明之後再銷燬塵埃麼

    自然是萬萬不能的。

    風雲輕緩緩擡頭,頭一次很正經不帶一絲雜質的在大殿內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將目光定在了老皇帝的臉上。

    老皇帝一直也在看着風雲輕。有那麼一瞬間,風雲輕覺得他和對面的老頭是在隔雲看霧,越看越迷糊。似乎從昨天到今日,這個因緣會和這場盛宴是特地爲她打造的一樣。就等着她一步一步的鑽進他的陷阱。

    但她又確實不得不爲之。每一步不甘心,但又必須讓她自願。風雲輕頭一次感覺這南陽的老皇帝真是一個人物啊

    大殿內再次靜悄悄的,千人也似乎感覺不出一絲呼吸聲了。這似乎陷入的一個僵局,風雲輕發現自己如今已經沒有退路。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來梅花撲鼻香

    風雲輕心下一發狠,將白玉杯中的美酒再次一飲而盡,杯子放在桌面上,發出清清脆脆的響聲,她的聲音清泠如水的響徹在大殿:“好今日風雲輕爲雨燼,不成功便成仁贏了皇上不準反悔,給予賜婚輸了我也隨着他出家了”

    話音落,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雨燼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看着風雲輕,一雙清澈如泉的眸子波光涌動。整個身子都輕顫着,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風雲輕一張絕色的小臉,在此刻是前所未有的靈動如水。白衣如水,青絲如鍛。丹朱的脣瓣緊緊的抿着,一雙眸子珠明璀璨,整個人在那一瞬間綻放着不輸於雨燼的一種特別的風華。

    這一刻的風雲輕,不止是印在了雨燼的心裏。更是印在了大殿上每個人的心裏。不屑如風輕煙,嘲諷如王凌然,都是怔怔然的看着她。腦中只有一句話,這個女人瘋了

    藍笑傾如詩似畫的容顏此刻真的變成了一副水墨畫,除了黑色,便是白色,透明的白,似乎一不小心他就煙消雲散了。

    梅如雪死死的抿着嘴角,看着風雲輕,這個女人還是她認識十年的人麼那個嬉笑怒罵,放蕩不羈,好色成性,玩略不堪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迷茫了。不是瞭解的太深,就是太不瞭解。

    阮雲樓給沐千嬌夾菜的筷子不知道何時已經死死的攥住,杯中的酒灑翻倒在桌子上而不自知,一旁的宮女太監根本視線都定在風雲輕的身上,無人注意,沐千嬌也同樣沒注意,只是看着風雲輕,不敢置信的是這個女人居然如此的決絕。

    柳香殘再次化身成了雕像,這一刻,他是多麼的希望風雲輕身邊的那個男人是他。即使即刻去死。他也甘願。

    楚緣夕陰沉的俊顏是徹底的驚怒了,千人無聲的大殿中他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手中青筋蹦出:“風雲輕飯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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