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一愣,立即道:“回皇上晚生不敢”

    “夫妻重在看姻緣。沒有什麼敢不敢的。”老皇帝看向公主席位一個柔弱嬌美的女子,溫聲道:“彩兒,你可願意招杜公子爲駙馬”

    “回父皇女兒願意”一聲柔美的女聲響起,看着地上跪着的杜芸,嬌顏染上了兩朵紅霞。

    杜芸聞言向着公主席上看去,只見一個粉衣柔美的驕人兒柔美的坐在那裏,兩頰紅霞升起一片胭脂春色,身子嬌弱柔美,不盈一握,頓時癡了。風雲輕大爲感嘆這還真是世間風雨陰晴之事,實在是難說清啊

    這個十公主有眼光,風輕煙這個女人有眼無珠,將金玉當成柳絮往外面退,如今人家成了駙馬了轉眸,再看風輕煙的嬌顏已經成了灰色。

    “哈哈杜芸你還說不敢麼”老皇帝大笑。老眼看了一眼觀風臺上的風霸天,他的女兒比風霸天的女兒要懂得識人識事,此爲他最得意之事了。當然將風雲輕給忘了。

    風霸天對着皇上挑了挑眉,眸光向着風雲輕的方向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老皇帝高興的老臉頓時打住,也看了風雲輕一眼,二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

    “晚生謝吾皇聖恩”杜芸俊秀的臉上一紅,立即叩頭謝恩。

    “封杜芸爲上書房行走賜婚十公主,擇日完婚”半響,老皇帝收回視線,下旨意道。

    “謝吾皇恩典”杜芸這次不卑不吭的再次叩頭。

    上書房行走一躍就是正四品啊風雲輕看着男子,他的官現在可是比他爹杜大人大了。可謂是一躍龍門。她家老頭子的眼光就是好的。是珠子總會發光,也許她和她家的老頭子都料到風輕煙定不會甘心了,只是想同時讓這個女人看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而已。可偏偏這個女人被利慾薰心矇住了雙眼。根本就不上道,這就不怪別人了。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風雲輕看着風輕煙。

    “起吧”老皇帝對着杜芸溫和的擺擺手,似乎將跪在地上臉色發白低泣的風輕煙給忘了,目光在大殿內掃視了一圈,定在了藍笑傾的身上:“若朕沒記錯的話,世子今年也二十有餘了,藍王和王妃早已經故去,朕自當有責任爲世子覓得良緣。不知世子是否有意中人朕定爲世子做主,並備上厚禮”

    聞言,風雲輕嘴角的那抹笑意頓時的僵住。老皇帝要爲藍笑傾指婚

    聽到老皇帝的話,風雲輕嘴角的那抹笑意頓時的僵住。幾乎應激性的轉頭看着藍笑傾。

    只見藍笑傾依然靜然的坐在那裏,月牙色的錦緞長袍包裹着瘦峭挺拔的身子,青絲玉帶,鳳目眸光淡的沒有一絲神采,如一副水墨畫,如詩似畫的容顏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整個人籠罩一種飄渺的氣息,似乎和空氣溶於一體一般,千人的大殿內沒有一絲的存在感。

    風雲輕看着藍笑傾,只是一眼,心便再次的揪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生疼。但又尋找不到出泄口。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聞言,藍笑傾擡頭訝異的看了一眼老皇帝,只是一眼,雲淡風輕的聲音響起:“傾並無此心,願意孤獨終老”

    “世子這是哪裏話”老皇帝立即搖頭,溫和的聲音緩緩開口:“藍王和王妃久離於人世,世子不爲自己也要爲藍王府延續血脈,此乃我南陽蒼生之大事,如何能言孤獨終老之說萬不可如此”

    藍笑傾的身子一震,如詩似畫的容顏更呈透明色。

    風雲輕心裏更是一緊,猶如萬千跟鐵絲擰住了一般。我死,藍王府便可全身而退。這句話每次都不由自主的跳出腦海,以前也只是淺薄的意識,忽然這一刻深深的體會到了藍笑傾的哀涼,藍笑傾說孤獨終老是真的,他想斷了藍王府的血脈。

    但是老皇帝又怎麼能允許藍王府就是南陽江山的一道屏障。

    “朕的十五公主還滿一年就會及笄,性情溫婉,朕先和世子定下這門親事兒如何”老皇帝似乎沒有看到藍笑傾白的透明的容顏,溫聲道。

    雖然是商量,但是君王開口,藍笑傾又是忠於南陽江山的王師御弟,又如何在這上千人的大殿上搏了老皇帝的面子風雲輕狠狠的蹙了蹙眉,抓着杯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

    “傾的身體如今依然抱恙,早已經是朽木成枯,時日無多,有恐累及公主還望皇上三思。”藍笑

    傾緊抿了抿脣瓣,緩緩開口。

    “所謂是因緣天註定,世子有我南陽上天諸神庇佑,定會安然無恙的。”老皇帝看着藍笑傾,頓了頓,眸光掃視大殿:“衆位愛卿以爲如何”

    “吾皇聖明世子萬福”

    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山呼聲。

    “世子說呢”老皇帝極爲滿意的點點頭,再轉眸看着藍笑傾。

    藍笑傾脣瓣已經沒有半絲血色,整個人就如透明人一般,嘴角緊緊的抿了一下,清如風的聲音緩緩開口:“但憑皇上做主”

    腦中轟的一聲,風雲輕手中的杯子無聲的碎爲粉末。鮮紅的血夾雜着碎粉順着指尖滑落,一張小臉慘白如紙,沒有半分顏色,較之藍笑傾臉上的透明色好不了多少。

    聽到藍笑傾的話,梅如雪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然後看着風雲輕的手,墨玉的眸子一緊,手指動了動,但終是縮了回去。

    雨燼一直淡然而坐,此時聽到細微的聲響,緩緩的轉過頭,當看到風雲輕滿手的血和杯子的碎屑,清華的容顏面色一變。然後只是一瞬間,立即的伸手入懷掏出手帕覆上了風雲輕的手。

    風雲輕的整個身子僵硬,手上鮮紅的血也感覺不到疼,麻木的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只是小臉蒼白,滿眼灰敗的看着藍笑傾如詩似畫的容顏。

    十五公主那該是一個何其幸運的女子

    白色絹布的手帕很快的便染上了鮮紅的血,鮮豔奪目。雨燼的心裏一痛,只見風雲輕嬌嫩的手心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各處都在往外溢出鮮血。

    “哈哈好,世子既然同意,那親事便就這麼定了”老皇帝哈哈大笑,顯然是歡快至極。

    藍笑傾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眸光掃見風雲輕手上鮮紅的絹布,清淡的眸光一緊,然後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簾。袖中的手指扣入手心,攥出了血痕。

    “輕兒”雨燼輕輕的在風雲輕的耳邊喚了一聲,聲音輕柔如風。

    風雲輕僵硬的轉過頭,看着雨燼,在雨燼清澈心疼的眸子裏看到了她蒼白的小臉和魂不守舍的摸樣,像鬼一樣。嘴角扯動,但依然緊緊的抿着,像是黏住了一般,連一個弧度也開啓不來。

    雨燼溫柔的看了一眼風雲輕,不再言語,伸手入懷取出止血外敷的白色藥粉,手法輕柔利索的將風雲輕的手心灑滿,然後看着染血的娟帕,微微一猶豫,梅如雪伸手入懷,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來,雨燼看了梅如雪一眼,拿起來繼續給風雲輕包紮了起來。

    不出片刻,風雲輕的一隻手已經被包裹好,再沒有一絲鮮血流出。雨燼悄無聲息的將自己那塊染血的帕子揣進了懷裏。梅如雪輕輕的揮袖一掃,滴在桌面的上的血跡和白玉杯的碎粉已經消失於無形。

    這些動作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除了風雲輕依然蒼白的小臉和桌子上少了一隻杯子之外,再無變化。

    風雲輕緩緩的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扯動嘴角笑了一下,然後自己僵硬的動手,拉下寬大的衣袖,將那隻手掩蓋在了袖中,青絲垂落,蓋住了半邊小臉。整個人寂靜凝然,連半絲聲音也未傳出。雨燼看着風雲輕,美眸閃過一絲心疼。梅如雪也看着風雲輕,麻木心死的心似乎被扎進了一根針一般,露出一個血洞,這一刻,再也補不全。誰說這個女人是無心的她的心只是沒有用在他的身上而已。心不可抑制的蔓延出傷痛。

    “恭喜皇上恭喜藍世子”

    聽到老皇帝和藍笑傾的話,大殿內再次的響起一片恭賀聲。一掃先前楚緣夕的流血事件和風輕煙的拒婚事件的壓抑氣氛,大殿內再次的熱鬧了起來。

    老皇帝哈哈大笑不停,顯然很是高興暢快,藍笑傾低着的頭緩緩擡起,嘴角也扯出淺淺的笑意。二人更像是迎合了這種喜慶的氛圍。

    “沐丫頭朕記得你先前可是說過要朕給你和雲樓公子指婚的話此時如何”老皇帝收了笑意,看向一直安靜的坐在一起的阮雲樓和沐千嬌。

    沐千嬌一直都低着頭,此時似乎猛然的驚醒一般,看向一旁的阮雲樓。

    風雲輕也低着的頭猛的擡起,看向阮雲樓,只見阮雲樓一直靜然而坐,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老皇帝說什麼一般,進入自己的心裏境界,和大殿熱鬧的氣氛脫離,很是不相符。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