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梅如雪,風雲輕十年來第一次見到。有些怔怔的反應不過來,眸底是一片訝異。

    “七小姐,是卑職失職攔不住雪公子,請七小姐責罰。”張彥快步的走進來,跪在了風雲輕的面前。

    “連皇宮都攔不住他,更何況區區一個風府。沒事兒,你下去吧”風雲輕收起訝異之色,對着張彥擺擺手。聲音平靜無波。

    “多謝主子體諒”張彥心裏一暖,此時卻是心悅誠服的效忠風雲輕,將七小姐改爲了主子。站起身退了出去。

    “你又來做什麼”風雲輕看着梅如雪蹙眉。這樣的梅如雪,她看不透。如果他今天是特意這樣驚豔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的心掀起波瀾的,那麼無疑他做到了。因爲這樣的梅如雪,讓她感受到了危險。

    梅如雪眸光流轉,笑看了風雲輕一眼,緩步走上前來,一撩一擺,坐在了雨燼的對面,挑眉看着雨燼,不答風雲輕的話,聲音清潤清涼:“來一局”

    雨燼一直靜然而坐,看着梅如雪緩步走來,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白皙的指尖微挑,撫平了棋盤上的殘棋,款款而笑,朱脣輕啓,聲音低沉溫潤:“好”

    如玉的指尖執起一顆黑子,梅如雪不看風雲輕一眼,優雅的落在了棋盤的正中心。擡眼看了雨燼一眼:“請”

    雨燼看到梅如雪將黑子落到正中,微微的訝異了一下,便淺淺一笑,白皙骨節分明的指尖執起白子,落在了期盼的一個死角,擡眼看了梅如雪一眼:“請”

    梅如雪再次一笑,面色不變,又執起黑子落下。雨燼也執起白子,你來我往的走了起來。紅衣風華絕代,黑衣清華傾豔。皆是優雅天人,高貴非凡。

    風雲輕看着梅如雪,半響又將目光移開看向雨燼。二人似乎將她摒除在外。秀眉微蹙,半響後揉揉額頭,一定是她眼花了。便不再理會,伸手推開了雲伴月緊閉的房門,擡步走了進去。

    房間乾淨整潔,纖塵不染。風雲輕站在門口,掃視了房間一圈,也不見任何異常,便將目光定在雲伴月的身上。

    只見雲伴月半躺在軟榻上,青絲有些微的凌亂低垂,白玉的俊顏眉宇間有隱隱的疲憊之色,一雙平靜如湖面的眸子,波光裏有隱隱的血絲顯出,視線看向窗外優雅端坐下棋的梅如雪和雨燼。神情淡漠。

    當風雲輕推開門,雲伴月緩緩的收回視線,定在風雲輕的身上,聲音清涼:“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風雲輕看着雲伴月,微微蹙眉,她今日倒是誰也不着待見了麼既然能擺這副臉色給她,看來也沒什麼事兒,點點頭,風雲輕剛邁進來的腳撤了回去,轉身關上門走了出去。

    看見風雲輕居然真的關上門走了出去,一張淡漠的容顏瞬間一片陰沉如雨,薄脣緊緊的抿着,自成一字。袖中的手緊緊的攥了一下,又鬆開,低頭看了自己的手心一眼,再次擡頭,又恢復神情淡漠的看着窗外。

    沒有聽到雲伴月的聲音,看來這次是不同以往了。風雲輕關上的門再次推開,一隻腳又邁了進來。

    再次的聽到聲音,雲伴月轉頭,看到風雲輕又站在門口,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又淡漠的轉過頭,這次到沒有說趕她的話。

    “你要是不再讓我出去,我可進來了哦”風雲輕好笑的看着雲伴月。心底嘆息,沒想到僅是一夜他就受了一圈,想來昨日的情形是相當的慘烈。

    “願意進來就進來,不願意進來就滾出去”雲伴月的聲音很是不好,帶着些僵硬和乾裂。

    風雲輕努努嘴,進來是用腳,滾出去她還沒試過究竟要怎麼滾還是習慣些好,便關上門,擡步走了進來。坐在雲伴月身邊空出的一塊軟榻上看着他。

    雲伴月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僵硬,便再次神情淡漠的看向窗外。

    風雲輕也順着雲伴月的視線,看向窗外,發現這個角度的視線很好,不但見梅如雪和雨燼的神情一覽無餘,而且還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棋盤上的落子。

    相思閣沒有一絲風,院中草木盡毀還沒補修。兩個人端坐在院中,自成一道風景如畫。棋盤上的棋局都是沉如大海平靜,看不出任何心思。而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絲笑意,也同樣的看不出來半分的想法。

    風雲輕不由得讚歎,這兩個人當真是當真是

    她心裏想着用什麼詞形容現在給他的感覺恰當,想了半天,也沒有合適的詞來形容她

    現在的感覺。梅如雪和雨燼,這一局棋,她看不透。

    “呵,真是有意思”雲伴月忽然輕笑出聲。俊眸看着棋盤,裏面清涼如水,沒有半分的笑意,轉頭看着風雲輕:“你好福氣”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不理會雲伴月嘲諷的神色,手指揉了揉鼻息,看着那兩個如畫的人,都是她的夫婿啊頓是點點頭:“是啊我好福氣”

    雲伴月的臉色沉了一分,伸手猛的攬過風雲輕的腰,毫無預兆的,薄脣覆在了風雲輕的脣瓣上。

    風雲輕一怔,剛要推開他,碰觸到他瘦了一圈的身子,頓時的停住。任雲伴月吻落在了她的脣瓣上。清涼甘洌。

    對於風雲輕的乖巧不反抗,雲伴月似乎愣了一下,脣瓣停在她的脣瓣上,沒有深入的吻,而是一雙眸子探尋的看着她,眸底一汪深邃無垠。

    風雲輕也看着雲伴月,眸光清澈如水,眸底卻是一片微醺。

    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雲伴月脣瓣輕添着風雲輕的脣瓣,柔軟溫暖的脣瓣讓他心一悸,舌尖撬開貝齒,加深了這個吻。

    長長的睫毛同樣的輕眨了一下,如羽翼落下,蓋住眼簾,風雲輕柔順的任雲伴月吻着。腦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兩日前的纏綿入骨。心絃輕輕的被撩撥顫動。

    輕輕淺淺的喘息溢出嘴角,風雲輕的小臉被染上了微微的紅潤。雲伴月眸光漸漸的染上了迷醉的色澤,俊顏的淡漠盡數褪去,染上了朦朧的薰光。

    直至再也不能呼吸,雲伴月才離開風雲輕的脣瓣,喘息着看着她的眼睛,聲音沙啞:“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風雲輕不明白的看着雲伴月,聲音亦是沙啞。

    “爲什麼你不反抗”雲伴月盯着風雲輕的眸子,懷裏抱着嬌軟,這溫香軟玉的感覺讓他愛到了極致,一種飛蛾撲火的極致。

    “我爲什麼要反抗”風雲輕看着雲伴月,眨了眨眼睛,手指輕柔的拂過他的眉眼脣瓣,心裏輕嘆,這樣一張淡雅似仙的容顏,這樣一個人兒,居然外表和心天差地別。天人的外表,迷惑世人,魔鬼的心裏,可以隨時的將人拖下地獄。

    兩種極端,出現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致命的誘惑。讓她每次一見,心總也不能淡然,心絃有顫動,這便是心動吧

    可是她有些不明白,一個人的心不就一個麼只愛一個人,可是她的心呢她情毒發作的時候明顯的告訴她一個事實,就是他對藍笑傾心動了。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愛藍笑傾。

    那麼梅如雪呢十年,是她心底不能碰觸之重。她將他自發的給塵封了。所以她不知道。雲伴月麼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對她用強的時候她不反感。若是別人,怕只是死吧

    還有

    風雲輕的眸光顯出迷惑飄渺的神色,似一汪湖水,裏面掀起數不清的波紋。被吻得鮮紅的脣瓣微微的抿起,秀眉微微的擰成了一個結。越想越是煩亂,忽然搖搖頭,乾脆放棄。這麼費腦筋的事兒,不想也罷

    便對着雲伴月煩悶又瀟灑的道:“想那麼多幹什麼喜歡就吻了唄世間的事兒變數太多,今日誰又知道明日之事。韶華白首不過轉瞬,趁着我還有行樂的資本,就應該及時行樂啊”

    雲伴月一愣,看着風雲輕,將她眼中臉上的神色都一一的看盡眼底,聽着她的話,有些怔怔然。

    “在屋子裏悶着幹什麼走,我們出去看他們下棋去。”風雲輕退出雲伴月的懷抱,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拉起他,擡步向門口走去。

    雲伴月蹙眉,然後看着風雲輕拉着他的手,俊眸輕閃了一下,抿了抿脣角,不再言語,也跟着她走出了門。

    院中雨燼和梅如雪依然悠然的下着棋,看到兩人出來,梅如雪清淡的轉頭看二人一眼,眸光在風雲輕的脣瓣上定了一瞬,又略過雲伴月的脣瓣,掃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神色不變,清淡的轉過頭。

    雨燼則是擡頭對着二人淺笑了一下,眸光同樣的略過風雲輕和雲伴月的脣瓣和握着的手,一樣神色不變的低下頭,悠然的執起子落在棋盤上。

    風雲輕如水的眸子眨了眨,雲伴月俊眸閃過一抹光。風雲輕拉着雲伴月的手坐在旁坐上很大方的觀戰。

    相思閣靜靜的。連一絲風絲也不聞。四個人的呼吸都是輕輕淺淺的。連棋盤上落子的聲音都是細微而不聞。空氣中流動着異樣寧靜的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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