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輕點點頭,有些怨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然後見柯伯看着她,頓時小臉染上了一抹薰紅,將玉佩放入了懷裏:“告訴他我收下了不過只限今天,明日我就差人給他送回去”

    柯伯點點頭,老臉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家世子說了,公主明日要是差人送回,他會親自再送給公主的”

    “你家世子才應該叫狐狸”風雲輕頓時訝然,然後輕碎了一聲,紅着臉點點頭:“我知道了要是沒事兒的話,您就先回去照看他吧”

    “主子說月底是天道吉日,最適合白帆遠行。”柯伯想四下看了一下無人,對着風雲輕凝重的輕聲道。

    風雲輕的身子一顫,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脣瓣有些微的顫抖,聲音很輕:“他當真放下”

    “世子說藍王府繁華太過,自古繁華中有落幕之時,如今該是落幕了。”柯伯語氣裏有嘆息有不捨,緩緩開口,看着風雲輕:“世子說今後餘生,他只爲七小姐而活。”

    風雲輕咬着脣瓣,儘量不讓眼淚留下來,半響點點頭,聲音哽咽:“好”

    “那日子時世子會服下勾魂草。大賓要需三日,皇上和欽天監三位天師都會在三日之後裝檢驗陵。但公主必須要在十二個個時辰之內救回世子。”柯伯從懷裏取出一個瓶子,遞給風雲輕,頓了頓又凝重的叮囑道:“勾魂草的解藥必須要在十二個時辰服用,否則過了時辰,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世子性命了。便會真的所以此時公主要萬不可馬虎。”

    風雲輕接過柯伯手裏的藥瓶,攥緊,心下有些害怕失去,看着柯伯:“真的要用此法麼就沒有別的了”

    如果藍笑傾想走,想離開,天下何處都是他的容身之地。非要讓藍笑傾這個名字煙消雲散麼以死告終麼

    更何況藍笑傾死乃是南陽大事,與帝王一般待遇,到時候整個藍王府都會掛白帆,重兵把守。要想換人,已是一難,況且還有三日之後蓋棺定論檢驗,還魂草只有十二個時辰的時間。這中間要有兩大的時間差,是二難。再則有心人定會從中找到蹊蹺,想要瞞住梅如雪等有心人,怕是很難。這是第三難。還有諸如許多的細節,都要考量。

    這一步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棋中間困阻重重。根本就不如所說一般簡單,更可況藍王府如此的萬衆矚目。藍笑傾的身份又不若一般的公孫王侯。王師御帝故去。普天同哀這要是部署不好的話,如果中間有星點兒的紕漏,那麼藍笑傾就會必死無疑。

    手心裏攥出汗,風雲輕心底有隱隱的害怕和凌亂,看着柯伯:“告訴你家世子,我再想想。”

    柯伯將風雲輕的神色看入眼底,對世間有這麼一個女子真心愛他家世子而欣慰,看着風雲輕:“皇上的聖旨昨日已經到了藍王府了,七公主和十五公主下月初八行大婚之禮。世子若再不離去,就來不及了。”

    風雲輕蹙眉,手心緊緊的攥着。

    柯伯看着風雲輕,繼續道:“世子說總會有這麼一日,他不死,藍王府便退不了。只此一路,別無他法。”

    風雲輕抿着脣瓣,低頭看着手心的白玉瓶,半響,終於點點頭:“這幾會抽空去一趟海棠苑。就依你家世子的,先着手準備吧”

    “是,老奴這就回去回覆了世子”柯伯見風雲輕點頭,躬身道。

    “嗯”風雲輕點點頭。

    柯伯又作揖退了去,身影有些蒼老佝僂。風雲輕看着柯伯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視線,前方依然喧囂熱鬧。心底卻有一種無言的哀傷。

    大紅的嫁衣光彩炫目,衣袍的一角隨風揚起優美的弧度。風雲輕不知不覺間站了許久,直到有腳步聲走來,她才拉回思緒,回頭,見是阮雲樓,不由一怔。

    今日只是餘光掃了一眼雲哥哥,見他一直低着頭,只是一眼,她便也離開,如今看着他一步步的走進。心底那隱隱的疼痛又犯了出來。

    一襲暗紅色的錦緞長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軀,如臨風玉樹,遠遠走來,步履翩然。青絲玉帶,面若冠玉,依然如五年前斷魂崖初見一般風采卓然,少年風華中多了一抹抑鬱成熟。

    周身籠罩着淡淡的霧氣,就如斷魂崖上中年繚繞的霧一般。讓人看不清他的本色。

    風雲輕看着阮雲樓,每多

    一眼,那心底的酸澀和疼痛便會涌出一分,本以爲會隨着時間流逝掉,去原來暗藏進了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再挖掘出來,還是有些疼。

    不過也許是經歷的多了,如今卻可以平靜。

    風雲輕靜然而立,看着阮雲樓一步一步的走進,靜心湖有清涼的風吹來,她的青絲頑皮的飄起,頭上的鳳冠珠翠發出悅耳的清泠之音,身上的大紅嫁衣華光異彩,美的讓人不敢走進。生怕嚇壞了這偶然墜入凡塵的仙子。

    阮雲樓走進風雲輕,在幾步遠的距離停住腳步,薄脣微微的抿着,看着她一身的鳳冠霞披,輕聲道:“塵兒”

    一聲塵兒,很輕,以至於剛吐出口,便隨風飄散了。讓風雲輕還來不及細細的品味這一聲輕喚所壓抑的感情還有其他。

    風雲輕看着阮雲樓,這算是五年來第一次單獨的見面,也算是更仔細的看着這個讓她日思夜想了五年的人兒,如今近看,儘管看慣了梅如雪如雪似梅雍容俊雅的氣質,看慣了藍笑傾如詩似畫淡薄清涼的氣質,看慣了雨燼絕代風華的氣質

    看慣了雲伴月淡雅似仙縹緲如雲的氣質,看慣了玟初瑩潔雅緻如鈴蘭的氣質,看慣了玉無情清冷中透着溫潤的氣質,看慣了楚朝顏俊美風流的氣質,看慣了楚緣夕華麗高貴的氣質

    如今再看阮雲樓,發現雲哥哥身上居然有着各種各樣的氣質組合一體一般,他的身上居然有着同雨燼一樣,溫潤中透着滄桑,清華中透着清冷,卓然中透着朦朧,眉眼隱隱還有一種陰鬱和暗沉之色,周身有一種冷清,很像一個人

    那個人是

    風雲輕看這阮雲樓,心神頓時一醒,立即的眨眨眼睛,再看阮雲樓,就是一個翩翩卓然的佳公子,似乎剛纔她的一切都是幻覺。

    “雲哥哥”風雲輕開口,聲音同樣很輕,也有些爲的暗啞。

    “一早就知道塵兒穿上嫁衣一定會很美。”阮雲樓輕輕的讚歎。

    風雲輕淺笑,壓住心中的苦澀:“雲哥哥找雲輕可是有事”

    阮雲樓點點頭,從袖中抽出一個物事兒,玉手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撫摸着,風雲輕看着阮雲樓手中的物事兒頓時一怔,是鳳血蕭。

    她記得不久前鳳血蕭是在王凌然那個女人手裏拿着的,後來被楚朝顏要去了。她也就沒再收回。如今這鳳血蕭居然又回到了雲哥哥的手中。

    風雲輕看着鳳血蕭,想起王凌然的話,嘴角不由自主的撤出一抹清冷嘲諷的笑。

    阮雲樓不擡頭,似乎也能感受到風雲輕清冷和嘲諷的氣息,撫摸着鳳血蕭,半響,輕聲道:“鳳血蕭我一直帶在身邊,三年前一次我受了傷,醒來便不見了鳳血蕭。”

    三年前風雲輕心思一動,王凌然說五年前她的阮哥哥就將鳳血蕭送給她了。面色不變,淡淡的看着阮雲樓:“雲哥哥如今和我說這些作何”

    “王丞相之女王凌然在十年前得了一種怪病。需要一味百年血蔘。天下間除了皇宮有一株千年雪參之外只有阮府有。王丞相請求阮府相助,阮府將那株血蔘送與了他。”阮雲樓依然不擡頭,看着鳳血蕭輕聲道:“從此之後,阮府和相府相交莫逆。王丞相同王凌然時常出入阮府。”

    風雲輕的心思再次一動,十年前王丞相之女得怪病她是知道,據說後來請了神醫谷的人治癒的。卻不知道原來是阮府的白年血蔘。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想來不但她不知道,就是這個天下這等隱祕之事,怕是鮮少有人知道,老皇帝怕是也不知道。

    阮府和丞相府相交莫逆。這等大事兒,十年不爲世人所知。往深處想來,覺得真是意義頗多啊她原來還只是以爲王凌然這個丞相千金認識阮雲樓而已呢沒成想會是這般。

    “那次我醒來不見了鳳血蕭,婢女說只有王凌然出入了我的暖閣。那一次也只是因爲我昏迷,她第一次進了暖閣。想來是她拿走了鳳血蕭。”阮雲樓依然不擡頭,繼續輕聲道。

    風雲輕不語。心裏好受了一分之餘突然不知爲何又多了一抹沉重。至少不是雲哥哥將鳳血蕭送給那個女人的。

    但想來王凌然是愛上了阮雲樓,但她後來嫁給了楚朝顏。想起王凌然手腕似乎有一道割腕自殺落下的疤痕,那時候她是不願的吧而王丞相既然受阮府大恩,定也願意女兒嫁給阮雲樓。但爲何嫁進太子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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