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輕紅着臉走進了屏風後,雨燼拿起書看了起來,但一頁也不曾翻動,屏風後有微微的水聲傳出,一波一波的衝擊着他的神經線,華美的屏風有淡淡的影像現出,濛濛霧氣中女子身材曼妙

    風雲輕身着寬大的白色睡袍走出來的時候,便看到雨燼手裏的書還是她先前走進屏風後看的那一頁,嘴角不禁露出淺淺的笑意,紅着臉看着雨燼怔怔的看着她,扯動嘴角:“明日老皇帝也讓我上朝呢早些睡吧”

    說完走進了上了牀,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簾帳落下,遮住了雨燼的視線。

    雨燼的臉一紅,輕輕的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手走進了屏風後。屏風後再度的傳來嘩嘩的水聲,風雲輕忍不住的也看着屏風上燭光倒影的影像,不由癡了。

    室內靜謐。風雲輕久久收不回視線。

    微雨閣靜靜的,只能聽到屏風後輕微的水聲,半響,雨燼披衣走了出來,寬大的軟袍下,鎖骨性感,完美的身材若隱若現,高挑秀雅。

    風雲輕躺在錦被中癡癡的看着雨燼一步一步的向着牀前走來,覺得整個身子都是熱的。如玉的指尖跳開簾帳,雨燼站在牀前看着風雲輕。眸光瀲灩。

    風雲輕也看着雨燼,噥噥軟軟的鼻音道:“雨燼,你在誘惑我”

    “能誘惑到輕兒,雨燼慶幸有這麼一副皮囊”雨燼聲音溫柔的似乎要滴出水。如玉的手剛要掀開錦被,只覺微雨閣有一絲異樣清冷的風流入。頓時止住了手,緩緩回身。

    風雲輕也在同一時間向着窗外看去,來人的氣息太熟悉。擁着被子立即的坐起身子。

    “藍焰打擾七小姐了”外面藍焰的聲音傳來,停在了距離牀前的幾步外。

    推開被子立即的下了牀,風雲輕走到窗前,向着外面看去,只看到一團朦朧的黑霧包裹着一襲黑衣熟悉的人影,是藍焰。臉上先前的潮紅和身上的熱度瞬間的退去,看着藍焰:“可否是你家世子有事”

    雨燼先是一怔,眸光微微一暗,便也釋然,緩步也走到窗前,站在風雲輕的身邊看向窗外。

    “世子身體不適,如今血吐不止。性命堪憂。”藍焰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

    “怎麼會這樣”風雲輕面色一變,立即的走離了窗前,伸手打開了門,看着藍焰,小臉有些白。

    “七小姐去藍王府看看就知道了。在下先告退。”藍焰清冷的聲音看了雨燼一眼,足尖輕點,一團雲霧消失了身影。

    “雨燼,我先過去了。”風雲輕剛要擡步跟上,然後想起身邊站着的雨燼,回頭道。

    “嗯去吧”雨燼點點頭,伸手扯過風雲輕的外袍給她披在身上,轉眼間就給她繫上了鈕釦:“路上小心”

    “好”風雲輕再不停留,足尖輕點,轉眼間如一縷清風向着藍王府飛去。

    與藍焰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了風府。

    香雪閣內,梅如雪和玟初正在下棋,兩個人同時的擡頭,遠遠地看到兩道雲霧的黑影融入夜色中,向着藍王府而去。兩雙眸子微微的眯起。

    “看來你說對了”只是一眼,梅如雪回頭,看了玟初一眼,淡淡的道。沒有喜也沒有悲。

    玟初抿脣不語,執白子的手有些微的輕顫,但也只是片刻,便恢復平靜清涼,白子落在棋盤的一角,聲音清冷:“我說對了不是正好麼”

    “的確。”梅如雪聲音意味不明,手中的黑子揉捻着:“畢竟他和你的身體裏流着相同的血液,你確定你不去藍王府”

    “不去”玟初毫不猶豫。

    梅如雪不再言語,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玟初又執起一子,二人你來我往的繼續走着,似乎剛纔短暫的插曲沒有出現一般。

    但是兩個人的棋招還是有了細微的變化,彰顯着淡然的外表下不能平靜的心,只因爲那個匆忙跟隨藍焰去藍王府的人兒,若是藍笑傾真的有事兒,她該會傷心吧

    想起她會傷心,兩個人的心底都掀起一絲痛楚和煩悶。

    須臾,玟初伸手一推棋盤,坐着的身子站起,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梅如雪看着玟初的背影,也緩緩的將手中的棋子放下,如玉的指尖輕輕一撫,棋盤便散了,他靜然的看着棋盤,半響對着身後一招手:“隱”

    身後的暗影一閃,無聲無息的立在藍笑傾的身後。一言不

    發。

    “去藍王府。”梅如雪淡淡的道。

    身後的身影一閃,來也無聲無息,去也無聲無息,隱在霧裏,只覺藍王府方向的暗夜沉了沉。

    梅如雪靜靜的坐在院中,伸手入懷,一個小小的黑色瓶子握在手中,輕輕的揉捏着,半響,又放回了懷裏。

    風雲輕的身法很快,本來就輕功天下第一,如今鳳緣天下大成,雖然藍焰比風雲輕早走了一刻,但是兩人幾乎同時的到了藍王府。

    剛一進入海棠苑,風雲輕敏感的發現滿院的海棠花再不是以前嬌豔欲滴,開的如火如荼的盛豔情形,而是繁華暗淡,枝葉耷拉下來,一點兒生氣也無。

    要不是先前雲伴月說這只是他施展靈氣維持的海棠常開不敗,風雲輕看到這樣毫無生氣即將枯萎的春色估計會不能自己的。

    不理會怔愣的看着她的藍焰,風雲輕看着藍笑傾的房間亮着,腳步還沒站穩,便急急的向着門口走去。推開門直接的進了屋子。屋內被夜明珠光華照的亮如白晝。

    藍笑傾躺在牀上,一張如詩似畫的容顏面色蒼白沒有半絲血色。嘴角有着淡淡的血跡,柯伯正站在牀邊,手裏端着一個盆子,風雲輕看到盆子裏面是鮮紅的血。

    “怎麼回事兒”風雲輕一陣風似的從門外颳了進來,小臉慘白的看着藍笑傾,目光定在柯伯手裏一盆子血上。

    從風雲輕剛一進院子,藍笑傾就知道了,此時見她神色焦急的進來,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微微一怔,蒼白的臉色笑了一下:“沒事兒別擔心。”

    “七小姐”柯伯給風雲輕躬身見禮。

    “沒事兒怎麼會這樣這一盆子血”風雲輕轉頭看着藍笑傾,顯然是不信。

    柯伯剛要說話,藍笑傾點頭示意柯伯走下去,聲音微微沙啞:“去請御醫,一切都按照先前的部署照做”

    “是”柯伯身子一顫,應了一聲,端着盆子走了下去。

    風雲輕轉頭看着藍笑傾,伸手扯過他的手,搭上了他的脈,面色再次白了一分:“怎麼會這樣你的身體如今不應該這樣纔對”

    “你先坐下,還有時間,我們慢慢說”藍笑傾順勢的拉過風雲輕的手坐在他的身邊,短短几日不見,就跟好久沒有見到了一樣,他貪戀的看着風雲輕焦急慘白的小臉,覺得整個心都暖了下來:“你別慌,哪裏有大限將至而沒有前兆的我只是做做前兆而已。如果要是身體真的沒有病症,突然就身去,怕是無人能夠信服。”

    風雲輕慌亂的心頓時的因了藍笑傾的話止住了,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覺得不對,再次的拉過藍笑傾的手細細的給他把脈,然後眉頭皺起:“你吃了什麼如今身體已經瀕臨枯竭上次寒毒創傷的內腹雖未修復徹底,但是也不至於如此。明明可以堅持一年的,如今便是真的十日不到了。”

    藍笑傾淺笑:“伴月早上離去時曾來了一趟,他動用靈力對我身體造成的一種假象,你別擔心。”

    “是這樣”風雲輕看着藍笑傾,感覺抓着他手腕的指尖都是森森的寒涼。觸感是如此的真實,根本就來不得半絲的虛假。她的醫術雖然比不上雲伴月,但是自認在天下也是少有,如今真實的觸感下不由得懷疑。

    “是”藍笑傾點點頭。

    風雲輕鬆開藍笑傾的手,仔細的看着他的臉,目光定在他的眸子上,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不會扔下我離開的對不對”

    “對我不會扔下你的。真的只是表象。”藍笑傾看着風雲輕的小臉,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映着清晰的恐慌之色,心裏頓時暖暖的,伸手拉着她的身子抱進自己的懷裏:“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塵兒已經融入了傾的血脈骨髓,我怎麼捨得離開。”

    緊貼着藍笑傾的身子,風雲輕眼中有兩滴清淚滴下:“真的,你不嫌棄我髒麼不嫌棄我身邊不只是就有你麼藍笑傾,我怕我怕你真的會藉助這次假死變成了真的。扔下我不管,那樣我也會死的”

    “不會。”藍笑傾搖搖頭,抱着風雲輕的手臂緊了一分:“在我的心裏,塵兒是世間最純淨的人兒,我愛若至寶。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傾無所求,只求在塵兒的身邊有一席之地。不敢向上天借求太多幸福,生怕老天爺會遭了妒忌,將我這幸福給要走。”

    風雲輕身子輕輕的顫着,不語。“即便是做了藍王府和南陽的千古罪人,傾也在所不惜。等百年之後,九泉之下,我一定負荊請罪於列祖列宗之前,哪怕是烈火焚身以贖今日之罪。我也不放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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