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笑傾”風雲輕眼淚頓時洶涌流出,聲音哽咽,是滿心滿肺的感動和幸福:“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我我如今”

    風雲輕剛要暗自悔恨自己有了藍笑傾居然還貪戀雨燼和雲伴月,但是話到嘴邊,無論如何也哽咽的說不出。她同雨燼和雲伴月在一起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而且也沒有半分的虛情假意。藍笑傾的情意不能負,他們的情意同樣也不能負。

    “噓”藍笑傾如玉的手指按在了風雲輕的脣瓣:“我都知道。這不怪你。只會讓我更加的愛你,因爲塵兒太好。”

    風雲輕的眼淚一串串的落下,只能將頭埋在藍笑傾的懷裏,聲音沙啞哽咽:“藍笑傾,他們我不怪我”

    “呵,我知道。”藍笑傾輕笑:“我不會介意的。”

    “你不介意麼難道你不愛我”風雲輕悶悶的道。

    “不是不愛,而是太愛。不是不介意,是很介意,但我願意包容他們。愛你就會愛你所愛。”藍笑傾一字一句在風雲輕耳邊輕聲道。

    “藍笑傾”風雲輕眼淚流的更兇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好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個罪人,一點兒也配不上你”

    “被塵兒所愛是一種幸事。傾慶幸能夠遇到塵兒並且愛上。”藍笑傾用手輕輕的給風雲輕擦拭臉上的淚水,看着她哭紅了的眼睛心疼道:“別再哭了,我會心疼的。”

    “嗯”風雲輕抽噎着止住了淚水,趴在藍笑傾的懷裏不起來。

    藍笑傾抱着她,房間靜謐。兩個人相互偎依,風雲輕感覺藍笑傾的身子終於暖了一分,想起那株被她放好的千年雪參,不由得道:“雲伴月施展靈力對你如今身體可有損傷不若我現在就回府取來,將那株雪參給你服下。一日不曾服用它,我的心便替你擔心一日。”

    “不要”藍笑傾搖搖頭,看着風雲輕擔憂緊張的眸子,輕聲道:“如今還不能服用。我身體有枯竭纔對,千年雪參可解世間百毒,可修復脈象,也可破解了伴月的通靈咒。皇上定會派三位天師前來給我診治,屆時能瞞過一般御醫也是瞞不過那三位元老的。所以還不能用。”

    “那他們就檢查不出雲伴月的通靈咒麼”風雲輕蹙眉,然後看着藍笑傾,腦中靈光一閃,指尖輕輕一劃,鮮紅的一滴血滴進了藍笑傾的衣服內。然後她的手迅速的按在他的脈搏上。面色一變。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塵兒”藍笑傾對於風雲輕的舉動不由訝異出聲。看着她的神色,心底不由自主的一顫。

    “藍笑傾,你敢騙我”風雲輕忽然陰沉着眸子看着藍笑傾。

    “塵兒,你說什麼”藍笑傾的身子一顫,鳳目閃過一絲慌亂之色。

    “還再騙我麼你的身體枯竭是真的。是真死。雲伴月並沒有對你用什麼靈力,否則根本瞞不過那三個老頭子,除非是真死才能瞞過他們。”風雲輕坐着的身子猛的站起來,死死的看着他,將他那一絲細微的慌亂看盡眼底:“你當我是傻子麼只有真的脈象枯竭,真死纔不會有任何的漏洞。虧我還在這裏聽你不要我擔心什麼的鬼話連篇。原來你是真的沒有十日之命。”

    “塵兒”藍笑傾的臉色一白。伸手去拉風雲輕的手。

    被風雲輕一下子打開,雙眸死死的看着他:“你敢騙我藍笑傾,你要是嫌棄我你可以明說,你嫌棄我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可以明說,你不要我也可以,可是你不能騙我你就這麼假死變成真死,你要我情何以堪”

    “塵兒你”白玉的手被打出了一片紅痕。藍笑傾臉色蒼白無血色的看着風雲輕。連脣瓣都白無血色。

    風雲輕眸中溢滿痛苦,看着他:“我最不相信的便是自己的醫術,所以才被你這些所謂的話所騙,但是你知道我爲什麼能知道你在騙我麼”

    藍笑傾看着她,風雲輕慢慢的將自己的指尖伸出到他的面前,指尖有鮮紅的血跡滴出,她聲音冰冷:“我告訴你,我的血可以破解雲族的靈咒,而剛剛我指尖劃破,你的脈象根本還是沒有一絲變化。你身體已經瀕臨油盡燈枯。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藍笑傾身子一震,低下頭不敢看風雲輕。

    “藍笑傾你好你好狠”風雲輕看着藍笑傾,身子輕輕的顫慄,手指指着他,指尖都是輕顫着,半響吐出一句話,心傷如骨,聲音冷冽成冰。

    “你既然真的想死,那我成全你。風

    雲輕在此立誓,藍笑傾與風雲輕從此刻起一刀兩斷,上窮碧落下黃泉,永生永世不得相識相守。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說完一句話,指尖輕輕一掃,額前的一縷青絲飄落,冷冽的寒氣從她周身彌散開來,眼前的身影一閃,人已經快若閃電的從窗子離開。

    藍笑傾猛的一震,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風雲輕,只看到一縷青絲飄落,那人兒早已經無蹤無影。

    “塵兒”藍笑傾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坐着的身子直直的栽倒在了牀上。

    與此同時,藍王府大門口響起一聲高呼。

    “皇上駕到”

    風雲輕拉着玉無情上了車,將傘收起。看了一眼華美的車廂,便閉上了眼睛靠在車壁上,清冷的聲音透過車簾子傳了出去:“走吧”

    陳公公聽見聲音纔回過神來,再看二人都坐上了車,不由得道:“公主皇上並沒有召見玉公子”

    風雲輕淡淡的道:“他是給我撐傘的。無妨。”

    玉無情聽了風雲輕的話面色平靜,淡淡的瞥了一眼被安放在一旁的傘,沒有一絲表情。

    “起駕”陳公公不再多言,喊了一聲。車攆平穩的走了起來。

    一路無言,半個時辰之後來到了宮門口。車攆停了下來。車外陳公公的聲音傳來:“奴才見過九皇子殿下”

    “嗯”楚緣夕應了一聲,目光定在車廂緊閉的簾子上,淡淡的道:“下車吧父皇在等着了”

    素手慢慢的挑開簾子,風雲輕透過雨幕向前看去,只見楚緣夕如初見一般,一襲黑色的錦袍站在宮門口,有一個小太監給他打着傘,正面色淡淡的看着她。當看見車裏的玉無情,清淡的面色一沉。

    風雲輕似乎沒看到楚緣夕一瞬間沉了的臉色,簾子挑大了一些,玉無情當先跳了車,然後不顧自己身上淋雨,將傘打在後下車的風雲輕頭上,護的滴水不露,自己的身子有一半已經淋溼。

    風雲輕下了車,動手將傘往玉無情那邊推了推。男的溫潤如玉,女的絕美嬌柔。楚緣夕看着這一幕,面色更是陰沉了幾分,轉身也不理會二人,向前走去,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父皇已經等了你半日了,還不快些”

    風雲輕扯了扯嘴角,跟上他擡步向前走去。

    皇宮風雲輕只來過兩次,就是很久以前楚朝顏被雨燼的影月給抓了來救他一次,再就是大婚那日來過一次,雖然只是兩次,入眼處是層層屋宇,重重樓閣,但風雲輕的記憶天生的好將整個皇宮的情況摸的很是清楚。至少不至於迷路。

    大婚那日是由陳公公帶着她走正門直線入了朝陽殿,如今跟在楚緣夕的身後,則是向着後面拐進去。穿過幾道門,幾道橋,來到了獨立於重重殿宇最中間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正寢殿。

    正寢殿是皇帝的寢宮。風雲輕看到正寢殿三個字,打在傘下的眉頭微微皺了一分。第一個感覺則是老皇帝病了。

    老皇帝也算是一個好皇帝,聽說二十多年在位,從來就沒有一日耽擱早朝。如今昨日藍笑傾的打擊定是太大,更可況昨日頂着夜色來回的奔波了皇宮和藍王府,他行將朽木的身子定是受不了了。

    走到正寢殿的門口,楚緣夕收了傘,對着門口躬身:“父皇,可是醒着”

    “嗯七丫頭可是來了”老皇帝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回父皇,正是”楚緣夕回頭看了風雲輕一眼道。

    “七丫頭進來,其餘人都在外面吧”老皇帝似乎輕輕的咳了兩聲道。

    楚緣夕不再言語,側身讓開。風雲輕回頭給玉無情一個寬慰的眼神,擡步走上前,陳公公立即的挑開了簾子,風雲輕走了進去。

    入眼處一片明黃的色澤,金碧輝煌的晃人眼睛。琉璃碧瓦,珠明玉翠。幾根大柱子支撐着房梁,柱子上雕刻着盤旋向上的騰龍。

    老皇帝躺在明晃晃的龍塌上,着了一件黃色綢緞的襯衣,臉色蒼白,除了一雙老眼有神外,看起來就是一個乾巴巴垂垂老矣的老頭。

    偌大的侵殿內連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空蕩蕩的有些慎人。

    風雲輕看到老皇帝愣了一下。如此蒼白的臉色,還有印堂已經呈現淡淡的青色,只觀面相,老皇帝就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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