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輕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

    楚緣夕此時出列:“王丞相所言極是。夕懇請皇上讓我出兵去赤霞。”

    風雲輕不語,看着楚緣夕。

    楚緣夕見風雲輕不語,立即單膝跪地,聲音擲地有聲道:“懇請皇上讓我出兵去赤霞,定平亂而歸。定不負所望。”

    風雲輕不表態,面色不變,眸光向下掃視:“衆位愛卿以爲如何”

    “臣贊同丞相大人所言,以爲九皇子是合適人選。”一人出列道。是王丞相的人。

    “臣也贊同九皇子殿下去赤霞城。”

    “臣也贊同。”

    “臣也”

    “”

    “贊同的就不必說了。有不贊同的麼”風雲輕看到朝中人站出來大半,如水的眸子微眯起一道冷光。王丞相這顆大樹該砍掉

    “臣以爲九皇子不是合適人選。”十駙馬杜芸出列道。

    “哦十駙馬說說見解。”風雲輕看着杜芸。

    “如今先皇大殯,不過三日。九皇子心傷,神智必定不穩。沐王爺如今一鼓作氣,士氣高漲,我南陽先失藍世子,再痛失先皇,士氣低迷。很難與沐王爺相抗。”杜芸看着楚緣夕,微微猶豫了一下,似乎有所保留的道。

    “守家衛國,乃男兒本色。夕雖心傷,但是國之所愛。必不至困頓萎靡,十駙馬所言過了。”楚緣夕立即反駁道。

    杜芸不再言語。

    “皇上要我出戰。”楚緣夕一雙鳳目堅毅的看着風雲輕。

    楚朝顏被廢了太子之位,貶爲庶民,便也不是楚家人了,如今楚家整個南陽,拿的起個的便也獨獨楚緣夕一人。王丞相請柬要楚緣夕去迎戰沐王爺,自家人打自家人。到也是用兵將戰術。

    但是楚緣夕年輕,而且還顧念親情。如今加上老皇帝大去,昨日一日夜跪守靈前,傷痛疲憊之下去討伐他的親叔叔沐王爺,而且沐王爺其人,風雲輕雖然沒見過,但想到楚朝顏兒時在御花園的夜夜觀戰春宮圖的境遇,可想而知那人一定陰狠變態狡詐無良狐狸到極點之人。

    所以,楚緣夕必定不是沐王爺對手。不是對手的後果便是赤霞城淪陷,楚緣夕一去不回了。

    她自然不能讓赤霞城淪陷,更重要是是不能讓他一去不回。

    “十駙馬可有合適人選”風雲輕看着杜芸。覺得他真是一個人才。如果砍掉王丞相這顆腐朽的大樹的話,那麼他足夠擔當其職。

    “臣以爲雪皇夫是最合適人選。”杜芸躬身道。

    一語出而四座驚也大概就是如此了吧風雲輕這樣的想着。不說她驚異,就是滿朝文武都是一片驚異之色。

    難道杜芸也是梅如雪的人風雲輕看着杜芸,轉眸看梅如雪。只見那人眸中快速的也閃過一絲訝異之色。然後便清淡平靜的看着杜芸,半響,嘴角扯動,忽然笑了。

    俊顏無雙的容顏,朵朵紅梅豔豔,這一笑,花豔人更豔。端的是雍容清華,王侯無雙。

    被梅如雪的笑容恍了一下眼睛,風雲輕立即寒了一下,否定了剛纔的想法。

    如果杜芸不是梅如雪的人,那麼杜芸就是知道梅如雪的身份和野心。她想起那道聖旨,眸光閃過一絲幽光,杜芸是忠於老皇帝,忠於南陽江上的人。那麼他的初衷便是兩害相戰,兩敗俱傷。

    她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對於梅如雪和沐王爺這倆狐狸來說,這漁翁之利可是不好做的呢

    嘴角扯出一抹淺笑,風雲輕笑的清淺清華,對着杜芸道:“十駙馬如何認爲皇夫是最合適人選”

    聽到皇夫二字,而不是雪皇夫。梅如雪清涼的眸光忽然暖了一分,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隨即似乎意識到不知何時起,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語都能左右他的心神了,便立即的收起了笑,臉色陰鬱清寒了幾分。

    杜芸擡頭,正好看到了梅如雪陰鬱清寒的臉色。立即對着風雲輕躬身:“回皇上,雪皇夫是最合適人選,臣有三個理由。”

    “哦十駙馬說說看哪三個理由”風雲輕斜睨了梅如雪一眼,忽然心情很好的淺笑道。

    “其一,雪皇夫是皇上之夫,理當爲皇上分憂。其二,雪皇夫身份尊崇,他出戰代表皇上聖駕親征,安定民心。其三,誰人都知道雪皇夫是天下第一公子,文韜武略,天下冠首。”杜芸聲音鏗鏘:“此三點,便勝過九皇子帶兵出戰。最爲適合。臣再想不到我滿朝文武何人勝得過雪公子。請吾皇定奪。”

    的確,滿朝文

    武無人能比梅如雪合適。

    杜芸雖然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但是風雲輕就是覺得心中好笑,強忍住笑意,看向梅如雪。

    只見梅如雪看着杜芸,一雙墨玉的眸子定在杜芸的頭頂。一寸不離。俊雅的容顏幽深莫測,看不清表情,更遑論猜其想法了。

    這樣的視線,虧得杜芸面色不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要是一般人早趴到地上了。能在梅如雪這樣的眼神下走幾遭的,天下還沒幾個人呢

    風雲輕看着杜芸,覺得真是個人才啊

    “衆卿以爲如何”風雲輕看向滿朝文武。

    “臣贊同十駙馬所言”

    “臣也贊同十駙馬所言”

    “雪皇夫出兵的確最爲適合”

    “臣也贊同”

    “”

    風雲輕話落,有不少人站了出來。都是杜芸爲首的一幫清流,大多數是寒門子弟,年紀都與杜芸一般上下。

    王丞相的臉色有些白,在無人再出來的空擋立即開口,蒼老的聲音同樣的鏗鏘有力:“雪皇夫身份尊崇,更何況是皇上之夫,如何能出戰自古後宮不能幹政,難道十駙馬和衆位大人都不知麼”

    一句話說完,梅如雪墨玉的眸子瞬間轉向,定在了王丞相的頭頂,帶着一股強大的陰寒凜冽之氣將王丞相瞬間就給罩住了。

    王丞相只感覺一瞬間周身都涼透了。身子不有自主的顫了兩下,但依然穩穩的站着。

    風雲輕也第一時間轉眸看王丞相,他居然對梅如雪說後宮不得干政離死不遠了

    “皇上未登基,雪皇夫自然不能稱之爲後宮。先皇曾封雪公子爲朝政執輔。亦是我朝臣民,爲家國分責,爲皇上分憂。如何不可”杜芸立即反駁道。

    王丞相頓時臉白無言以對。

    風雲輕暗地裏爲杜芸叫了一把好。看來這丞相的位置確實該挪出來給別人了。杜芸最爲合適。

    梅如雪聞言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淡淡的看了一眼王丞相,緩緩的撤了周身散出的冷冽之氣,轉眸繼續看着杜芸。

    滿朝文武似乎被剛纔梅如雪周身散出的寒氣凍住了一般,人人都垂首不語。

    半響,梅如雪清淡的聲音緩緩開口:“十駙馬和衆位大人就信得過如雪麼如若我不是沐王爺對手,或者說我一去便同沐王爺夥同謀反,又當如何”

    杜芸面色瞬間一變。看了上座平靜淡然的風雲輕一眼,立即道:“雪皇夫是皇上之夫,必不忍要吾皇傷心。雪皇夫之能天下皆知。臣等定備好美酒佳餚,願等雪皇夫得勝還朝。”

    杜芸將話堵死了。可謂是咄咄逼人。風雲輕如今卻是可以肯定,杜芸的確知道梅如雪的身份和一直要做的事兒了。難道是老皇帝臨終囑託

    微微蹙眉,風雲輕依然靜默不語。看向梅如雪。

    梅如雪忽然低低的笑了一聲,隨即清潤的聲音緩緩開口:“既然衆位大人如此看得起如雪。如雪願意請兵出戰。”

    王丞相面色一變,立即上前:“雪皇夫有此之能,雨燼皇夫又何曾其次十駙馬爲何言選雪皇夫而不選雨燼皇夫”

    “既然雪皇夫應了,王丞相何必要雨燼皇夫再行勞頓之苦皇上身邊總要有人半駕的。”杜芸立即道。

    王丞相老眼盯着杜芸,然後似乎狠狠的咬了一下牙,轉首道:“雨燼皇夫是先皇影月首領身份,如今更兼之平安王和皇夫身份,老臣認爲如此說來,雨燼皇夫比雪皇夫更爲合適。”

    這個老頭居然將雨燼的身份這樣的公佈出來風雲輕眸光一瞬間閃過冷冽。

    滿朝文武幾乎同時目光都看向雨燼,滿是震驚。似乎誰也不成想雨燼本來一醉月樓小倌身份,如何是先皇的影月首領

    想起影月的可怕,大多數人人臉上都顯出恐懼。

    雨燼依然平靜的坐着,一雙眸子依然溫潤清和,面對滿朝文武放在他身上的眼神,絕代清華的容顏平淡無波。

    人人看着雨燼,都將懷疑的目光看向王丞相。

    王丞相老臉再次一白:“衆位大人不必懷疑。雨燼皇夫身份尊崇,並不亞於雪皇夫。老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虛言。雨燼皇夫更爲合適。”

    風雲輕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落了一分。遮住眸光的冷冽,王丞相這個人不想活了

    雨燼此時也微微擡眸,看向王丞相,眸光閃過一絲幽光,快的一閃而逝。隨即他淡淡一笑,向上看了一眼風雲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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