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看着那萬民血書,人人臉色神色各異。

    “衆位愛卿都看看,集思廣益。今日不拿出一個解決這兩省的方案都不用走出這朝陽殿了。”風雲輕眸光掃視了一圈,看到王丞相面色一派平和,清水的眸光染上了一抹暗沉:“尤其是王丞相。百官之首。更應該親力親爲。”

    “老臣遵旨”王丞相一怔,頓時惶恐的應聲。

    “現在開始研討吧”風雲輕擺擺手,閉上了眼睛。

    大殿內人人都看着那地理分佈圖,面色一片凝重。整個大殿氣氛沉寂。風雲輕也不言語,閉着眼睛。眼前還是一片鮮血和白骨貧瘠突地上的飢渴求生存的人們,揮之不去。

    那樣連自給自足都不能。只能靠天喫飯。未免太可悲。但他們有着自己對那塊貧瘠突地的熱愛和忠誠。寧願鮮血和白骨還了生養他們的土地,也不願意離開。

    有些人是可愛可敬的。

    兩地的分佈圖穿插着在腦中閃過。風雲輕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隨即睜開眼睛,目光定在內侍手中的分佈圖上,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後眸光看向下面已經低低的三兩成夥的討論起來的大臣。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先是小聲討論,然後便越來越大聲。

    風雲輕閉着眼睛聽着。一直沒聽到王丞相和十駙馬杜芸的聲音。

    陳公公不多時回來了,在風雲輕身邊小聲道:“稟皇上欽天監三位天師留書出走了昨日離開的皇宮”

    “什麼”風雲輕頓時一惱:“看我不把他們的九龍山天仙洞燒它個片瓦無存”

    陳公公身子頓時一哆嗦,然後立即將書信和一個瓷瓶遞給風雲輕呈上來:“皇上先別動怒這裏有書信和三位天師留給皇上的東西,但看三位天師寫了什麼再說不遲。”

    風雲輕氣惱的伸手接過書信。

    只見上面寫着那三個老頭子給她算出的登基日子。在半個月以後。然後說天仙洞已經被他們先一把火給燒了。三個老道出去雲遊天下去了,讓她不用惦記着他們的老窩了。

    風雲輕看的額上青筋直冒。什麼叫做狐狸,這纔是。還是三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三位老道自知道對不起她,作爲贖罪,送給了她三顆丹藥。說不遜色於九還草。只要人有一口氣在,就可以給從鬼門關拽回來。

    風雲輕立即的伸手打開瓶塞,頓時一股清香撲面而來。風雲輕眼睛頓時一亮,蓋上瓶塞。心中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了。

    看在這三顆丹藥的份上就饒了他們吧

    將瓶子揣進了懷裏。風雲輕對着小心緊張的看着她臉色的陳公公擺擺手,很大度的道:“算了,看在先皇的份上。我就不跟他們計較了。走就走吧反正宮裏這麼多女人,要是他們萬一起了色心,到時候也是麻煩”

    陳公公身子再次一顫,險些趴到地上。那三位天師都年逾百歲有餘了,而且一心修道,還如何能起色心

    陳公公忍着瀑布汗退到了風雲輕身後侍候着。

    將胳膊支撐在金椅的扶手上放好,腦袋枕在胳膊上,風雲輕突然心情很好的聽着下面吵做一團的大臣。越吵聲音越大,很是激烈。

    這些聲音像催眠曲。風雲輕優哉優哉的聽着,很快的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很熟。陳公公在風雲輕身後直抽搐嘴角。風雲輕睡覺很有水平,靜靜的,閉着眼睛,讓下面的滿朝文武都以爲她在認真的聽着呢一個個討論的更是起勁。

    時間一長,便有人覺得不對了,那個人自然是老謀奸詐的王丞相和心細敏感的十駙馬杜芸。還有幾個清流俊秀一直注視着風雲輕,心中愛慕有加的年輕公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滿朝文武說的口乾舌燥之後漸漸的沒了聲音。都將目光定在上位一直沒有發出聲音的人身上。

    王丞相的臉色發沉,站的老腿已經發麻了。

    杜芸看了一眼上座,心裏嘆息一聲,低下頭。

    那些年輕公子則是一個個嘴角帶着笑意的看着睡的很熟的風雲輕。

    陳公公立即輕聲道:“皇上,衆位大人們討論完了”

    “嗯”風雲輕應了一聲。沒有半絲睡覺的噥軟和睏倦,聲音清淡:“討論出良策了麼沒有討論出來就繼續討論”

    王丞相的老臉更是沉了,杜芸和那些年輕公子則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座的風雲輕。難道他們以爲的有誤皇上根本就是在聽呢

    沒有睡覺。

    一個個面面相耽,不敢不聽。便又開始細細的討論,這回認真了起來。

    風雲輕說完一句話,很快的又睡着了。陳公公有些無語,憐憫的看着王丞相黨派的幾個老臣。

    漸漸的天上了午時。滿朝文武大臣開始飢腸滾滾,直到肚子擰着勁的開始抗議,王丞相和幾個老臣腿腳都開始打顫。風雲輕依舊睡着。

    王丞相終於受不住的開口:“皇上”

    “嗯,王丞相何事兒請說”風雲輕依舊閉着眼睛,淡淡的道。

    “老臣老臣腿腳不好,站不動了”王丞相道。衆人這才發現他老臉蒼白,臉上的汗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都是朕的不是。倒是忘了王丞相老邁了。看來該是時候卸甲歸田了。”風雲輕慢悠悠的自責道:“陳公公,派朕的馬車,由你親自護送王丞相回府吧”

    乘坐皇上的玉攆,這可是無上的殊榮啊可惜風雲輕那一句該是時候卸甲歸田讓滿朝文武都震駭的看着王丞相。

    王丞相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這回不但腿腳顫抖,渾身都顫抖不已:“老臣不敢”

    “王丞相於我南陽有功之臣。如今身子不便,不能再爲我南陽效力,實在是一件憾事。昨日先皇託夢給朕,要朕善待王丞相等一干老臣。王丞相如今一大把年紀,朕覺得真是顧慮不周,還讓其勞頓,實在有愧先皇。今日特准王丞相解甲歸田。賜良田千畝,回鄉頤養天年。”

    風雲輕閉着的眼睛睜開,清澈的眸光掃了大殿一圈。本來那些腿腳打顫的老臣也不打顫了,飢腸咕咕的也不飢腸咕咕了。

    “老臣老臣能行”王丞相本來是身體力乏虛脫的汗漬,如今已經全部變成了冷汗。渾身都被冷汗溼透了。

    “王丞相不要勉強了。朕既然金口已開,便一定準許你歸田頤養天年,含飴弄孫。”風雲輕擺擺手,語氣舒緩中不失威儀清華的氣派:“陳公公,朕剛纔的話你可聽到了。”

    “是,老奴聽到了。”陳公公立即回神,對着風雲輕躬身,然後走下了玉階,對着王丞相一欠禮:“老奴送你回去”

    王丞相老臉一瞬間成了灰敗之色。知道風雲輕這是真的要將他清除出朝堂。顫着身子道:“老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就是臣的悲哀被辭了官還要謝恩

    “王丞相好走”風雲輕擺擺手,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面色柔緩:“聽說你老家在鄉郡,那可是一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人傑地靈。朕要是南下微服私訪,就先預定住王丞相家了。”

    王丞相老臉再一白,顫着身子起來,一瞬間老了十歲,人人都可以看出的確是該卸甲歸田的時候了。對着風雲輕躬身,手都是輕顫着:“是老臣靜候吾皇駕臨。”

    風雲輕頓時眉眼如花的點點頭。

    王丞相再次對着風雲輕一拜,轉身顫着腳步,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滿朝文武,前所未有的沉寂。

    風雲輕看着王丞相消失在朝陽殿門口,嘴角依然淺淺的笑着。須臾,她收回視線,看向滿朝文武:“衆位愛卿可有良策了”

    人人接收到風雲輕的目光,都心神一凜。

    “既然沒有良策,就繼續討論吧”風雲輕擺擺手。又閉上了眼睛。

    陳公公不時走了回來:“回皇上,王丞相謝絕了老奴用車攆相送,自己坐了相府的車走了。”

    風雲輕心中頓時一冷。隨即點點頭:“嗯”

    嗯這一聲,滿朝文武都察覺出了絲絲寒氣。杜芸看向風雲輕神色也凝重了下來。

    陳公公在皇宮中數十年。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上了玉階繼續站在風雲輕的身後,同樣是神色凝重。

    “繼續啊,怎麼聽不到衆位愛卿的討論聲。”風雲輕閉着眼睛,半天沒聽到滿朝文武的聲音,尤其是王丞相派那些老臣的。清淡的開口。

    下面立即的繼續着辰州、永州的永久用水和生存問題,開始又討論了起來。

    風雲輕聽着,很變態的當成了催眠曲,又繼續的睡了起來。

    不時,外面聽得一陣刀槍劍戟的聲音。從老遠的宮門口傳來。暗沉的殺氣也凜凜的從那裏向着朝陽殿傳來。風雲輕心中冷意更甚。果然猜的沒錯。王丞相動手了。

    滿朝文武依然在討論着。外面冰刀如花,裏面話語如花。

    須臾,只聽外面有人大喊:“有人襲擊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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