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雲戈在蕭家不受寵,很少有人來青竹小院。今日,雲戈又換了男裝,她帶上那一百兩銀子打算去賭場撈一筆。

    雲戈翻上牆頭並輕巧的落地。她擡頭看向一丈多高的圍牆,不禁想起昨日杏兒抱在牆頭不肯下來的情景。

    她搖頭輕笑,還是一個人比較方便。

    來到皇城最大的賭場,雲戈三把將一百兩變成了一千兩,又三把將一千兩變成了一萬兩。憑她的耳力就是將賭場贏個底兒朝天都不在話下。

    只是她漸漸發現莊家的神色不對,若她一直贏下去怕是得費些力氣才能離開這裏。賭場的那點兒貓膩她又怎會不知。

    將桌上的銀票一收,她今天不想打架,還是換個地方吧。

    跟着雲戈下注的人見她要收手都紛紛惋惜。

    其中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伯拍拍雲戈的肩膀:“小公子,你運氣這般好爲何不去覺玉軒試試。要是賭着一塊上好的玉石那可是上萬兩的贏頭兒呢。”

    雲戈眼色一轉:“老伯說的可是賭玉”

    “正是,正是。小公子去那裏試試吧。”

    身爲盜墓者雲戈的鑑寶技能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隔着石頭鑑定裏面的寶貝她並沒有多少把握,心想還是換家賭場比較靠譜。

    邁出賭場門檻,雲戈感覺脖頸處有些異樣,順勢拐進一個偏僻的衚衕。

    她伸出右手,脖頸上的“復古寶石項鍊”轉眼間跳到了她的掌心。

    雲戈摸摸小金的腦瓜,嘴角帶起笑:“小金,你有話對我說”

    小金蛇點點蛇腦袋吐出口裏的珠子,圍着它打起轉兒來。

    雲戈縷上左邊的髮絲:“嗯你是說你想讓我去賭玉對麼”見小金眼色發亮不停地搗鼓着小腦袋,雲戈心裏一喜:“難不成你會探寶”

    小金蛇竄上雲戈的脖子,吐出紅信子舔舔她的臉頰,似在誇雲戈聰明絕頂。

    出了衚衕,雲戈便朝着老人口裏覺玉軒走去。

    “覺玉軒”

    雲戈輕吟出口,這牌匾雅緻古韻倒讓她生出幾分好感來。

    覺玉軒的佈置很合理,一樓的大廳大都是普通百姓,他們多數做着一夜暴富的夢來這裏試試運氣。因爲人多,有些嘈雜。

    二樓是專門爲愛好賭玉的世家貴族準備的雅間,和樓下不同他們尋求的是賭玉帶來的刺激感。

    雲戈在一樓掃視了一圈,眼色定在開玉石的一個臺子上,周圍的人似都很激動,眼珠一轉也不轉地盯着切石工具下的石頭。

    她撫上脖頸,低語一句“小金,看你的了”。隨後便蹲在腳下的一個玉石攤旁。

    纖細的手在石頭堆裏移來一去,最終停在一塊不起眼的小石塊兒上。

    圍觀的人紛紛搖頭,一個好心的男子出言相勸“小公子,這塊玉石色相不好十有是塊廢石。”

    雲戈回頭衝男子微微頷首,算是迴應他的好心提醒,但並未放下手中的石塊兒而是付錢朝着開玉石的臺子走去。

    方纔圍觀的人見雲戈如此執着也紛紛跟過去,其實大多是想看看她不聽“好言相勸”的下場。

    石塊長寬高都不到十釐米,切起來也並不麻煩。

    沒一會兒玉石就被切掉了一半,但仍未露出半點玉色。旁邊的人開始七嘴八舌地指責雲戈方纔的不識好歹。

    剛纔的年輕公子倒仍是認真地盯着切石機下的石頭,他眼色一亮,拽上雲戈的衣袖:“小公子,裏面果真藏着玉。”

    衆人移目過來,只見石頭的中心有些許的翠色。訝異之餘都安靜下來等待結果。

    操作人員將多餘的石料切下,爲了不損壞裏面的玉石,周圍仍留着少許的石層。

    即使如此也掩蓋不了那濃郁的翠色。

    之前好言相勸的男子伸出大拇指誇讚雲戈:“小公子好眼力,雖還沒有打磨但玉色琉璃濃郁,在下猜裏面應該是塊兒琉璃翠。”

    雲戈微微點頭,據她判斷裏面確實是琉璃翠。她擡眼打量起年輕男子來,相貌不是拔尖耀眼的那種卻叫人看了舒心。雖之前阻攔她選這塊兒玉石卻也一眼能看出裏面的玉種,可見他對玉是有一定研究的。

    男子對雲戈的打量顯得大方有禮,雙手一拱對着她行起禮來:“在下石玉,不知可否有幸得知小公子的名諱”

    清朗的話音才落,衆人的議論又潮水般涌起。

    “原來是覺玉軒的少東家石玉公子呀”

    “怪不得氣度不凡還敢肯定是琉璃翠呢。”

    雲戈嘴角微彎,原來是個富二代。不錯,說不定以後用得上他。她伸出右手擺出握手的姿勢:“朝戈。”

    石玉雖一臉茫然不明白雲戈的動作,但也照着雲戈的樣子伸出手

    來。他望上雲戈:“朝戈兄這是”

    雲戈握上石玉的手上下甩動幾下,淺笑着對上石玉:“這個叫握手,是友好的意思。”

    這時雲戈挑的石頭已被打磨出來,操作人員宣佈是琉璃玉。

    衆人紛紛把目光轉向玉石,玉身雖小卻是琉璃剔透,玉質純粹,沒有半點雜質,可謂十分完美,叫人移不開眼。

    石玉的眼裏也閃着些許的亮光,雖見多了寶玉但這般質地精純的琉璃玉他也是頭一次見着。他興奮的轉向雲戈:“朝戈兄,這玉質上好不如就賣給我覺玉軒吧。我一定給個合理的價格。”

    雲戈覺得有理,既然他有意要買何必再跑去當鋪,輕問出口:“不知石兄覺得它值多少錢”

    “朝戈兄覺得十萬兩白銀如何”

    雲戈點點頭,她自己的估價在八萬兩左右,不禁對石玉的好感又加深了幾分。

    就這樣雲戈在覺玉軒賭出的第一塊兒玉以十萬兩賣給了石玉。衆人唏噓之餘也都讚歎雲戈賭玉的眼光。

    而一小部分人則認爲她不過運氣好罷了。

    二樓的雅間中,對樓下的嘈雜龍昊陽微微皺眉吩咐一旁的侍從:“去看看下面發生了什麼,怎麼這般吵鬧”

    侍從掀開雅間的簾子觀察了一會兒。

    “爺,好像是有人在樓下賭出了一塊兒琉璃玉,石玉公子以十萬兩白銀買下了。”

    “哦”好看的桃花眼一彎似來了興趣:“看清是什麼人了麼”

    侍從遲疑了片刻吞吐道:“好像是,是昨晚在花滿樓替爺喊價的那位公子。”

    龍昊陽的桃花眼泛起妖嬈的笑來,手裏的杯子卻是微微捏緊了幾分。

    很好他還沒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石玉打量一下嘈雜的四周,眼色停在雲戈的身上。

    她今日着了一襲青衫又因扮男裝的緣故隱去了平日裏的俏皮,頗有些飄逸如仙的味道。

    石玉看得有些怔神,方纔他的注意都在那玉石上,這會兒才發現眼前的小公子長得這般清秀俊美比女人還好看幾分。

    石玉回過神來,覺出他剛纔的行爲有些不禮貌,面色微囧:“朝戈兄,樓下嘈雜不如隨我去樓上玩兩局”

    雲戈點點頭,她也想見識見識樓上是怎樣的玩兒法。

    兩人上了樓梯,半路卻遇見龍昊陽的侍從。

    “朝公子,我家爺請你過去敘舊。”

    雲戈小臉一揚:“敘舊你家爺是”

    侍從並未回答雲戈的話,不卑不亢道:“公子去了便知。”隨即到了前邊替雲戈引路。

    一個別致清淨的雅間,雲戈掀開簾子探進頭去,一眼便對上了龍昊陽眯起的桃花眼。

    她面色微僵,不是冤家不聚頭呀。換上一臉似有似無的笑意,悠悠地開口:“三皇子果然是家產雄厚,今日竟有雅興到這覺玉軒來。”

    似早已猜中雲戈說不出好話來,龍昊陽依舊彎着桃花眼,看不出絲毫惱意。

    氣氛良好卻微透着怪異。

    跟在雲戈身後的石玉顯然未察覺出來,俯腰拱手對着龍昊陽行禮:“三皇子”

    龍昊陽是覺玉軒的老顧客和石玉關係也不錯,昨晚兩人更是相談甚歡。只是石玉教養頗好從不逾越君臣之禮。

    龍昊陽揮手示意石玉起身:“出門在外不必多禮。”他輕笑着搖搖頭:“跟你說再多次也是記不住。”

    雲戈忍着笑意,沒想到這石玉還是個迂腐的書呆子。她可管不了那麼多,順勢坐在了龍昊陽對着的椅子上。

    一雙鳳眼望上龍昊陽:“不是敘舊麼快說吧。”

    她是打心底討厭龍昊陽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間接殺死真正的蕭雲戈,下休書想羞辱她最重要的是她總覺得那雙桃花眼下隱藏着極深的心機,讓人猜不透。

    龍昊陽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桌面上,半晌才悠悠地吐出三個字來:“一萬兩~”

    雲戈端起桌上沏好的茶輕抿一口,心思不動聲色地轉着:果然是爲了那一萬兩黃金。昨天她敢那樣做不過是料定衆目睽睽之下他必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來。今日這雅間之中,可就不好說了。

    放下茶杯,雲戈稱讚一聲“好茶”才接過龍昊陽的話來:“不知三皇子想如何解決”

    打着桌面的食指頓住,他又一次肯定了之前的想法:她絕不像傳言中的那般不堪。

    桃花眼裏渲染出好看的笑意:“那就堵上一局吧,你贏了就再也沒有一萬兩之說。輸了的話外加一萬兩賠給我”

    龍昊陽的語氣裏沒有半絲詢問的意思,雲戈也自然知道她同意與否都是要賭這一局的。

    雲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怎麼個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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