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未語的石玉提議道:“盲賭如何”

    “何爲盲賭”雲戈輕問出口

    “所謂盲賭就是對玉石不觀不聞不接觸,完全靠感知來判斷的賭法。這裏的聞是聽的意思石玉對上雲戈的眸子語氣漸漸發沉:“是難度最高的賭法。”

    雲戈的細眉微微蜷起,還有這般奇葩的賭法。方纔她是用手接觸了玉石小金纔給出了指示,也正是如此她剛剛還抱着必贏的心態。

    不觀不聞不接觸這個不知道小金能不能駕馭

    龍昊陽已經點頭同意,雲戈知道這會兒她已經是騎虎難下,不賭不行了。

    雖心中暗潮涌動但她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微微頷首算是也同意了石玉的提議。

    石玉拍拍手,一個侍從走進雅間,他的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錦盒。

    石玉指上侍從剛放到桌上的錦盒:“現在就請兩位靠自己的感覺判斷一下這盒中的玉石是否暗藏着美玉,然後將結果寫在紙上。”

    雲戈看似在盯着盒子,眼神卻一直注意着她脖頸處的“項鍊”。

    一抹金色的流光閃進雲戈的眸子。

    她望一眼正揮筆的龍昊陽,心中暗暗琢磨着那流光的含義。

    在樓下她摸到那塊兒藏着琉璃玉的石頭時小金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這次顯然和上次的情況不同。

    難道是塊兒廢石

    不對。廢石的話,小金是不給信號的。

    見雲戈面露難色,龍昊陽露出一個好看的桃花笑:“猜不出來就放棄吧。我只讓你陪那一萬兩如何”

    雲戈的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嘴角一彎露出一個俏麗的虎牙來,揮筆將心中的答案寫在了紙上。

    石玉打開摺紙將二人寫在紙上的結果讀出:

    “三皇子:沒有”

    “朝戈兄:空”

    龍昊陽品一口茶,悠悠道:“平局。看來朝戈兄還是要還我一萬兩”

    石玉卻搖搖頭面帶笑意地宣佈:“是朝戈兄贏了。”

    龍昊陽手中的茶杯一頓,隨即明白了雲戈紙上的“空”字並非石中沒有美玉的意思。

    這時石玉也已將盒子打開。

    一旁的侍從都瞪大了眼睛,盒子是空的

    他們紛紛望上雲戈,眼神中流露出崇拜之色。

    龍昊陽心中已猜出幾分,臉上並未表現出喫驚的神色,但心裏也對雲戈精準的判斷感到詫異。

    美玉是有靈氣的,龍昊陽猜沒有是因爲沒有感受到一絲靈動的氣息。而蕭雲戈顯然比他技高一籌,不僅能感知美玉的靈氣還判斷出盒中並無玉石。

    看着衆人的表情雲戈很是受用,她語氣一挑:“三皇子,那一萬兩黃金的初夜一定妙不可言吧”

    “你還不知道”龍昊陽的語氣發緊少了平日裏的輕悠。

    雲戈自然聽得出他說的已不是“初夜妙不可言”的事兒,側臉問道:“知道什麼”

    “青酒姑娘昨夜被採花大盜擄去了。”

    回答的是石玉。

    雲戈心中的震驚卻不小。

    待心中的詫異平復下去,她對上龍昊陽的桃花眼,說出她心中的不解:“三皇子,那採花大盜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三皇子的面前將人擄走吧”

    這一刻她心中是懷疑龍昊陽的。

    雖然雲戈很討厭龍昊陽,但多多少少也聽說了關於他的傳聞,天龍國第一風流皇子。這樣一來便符合了採花大盜的動機。

    龍昊陽平日裏再風輕雲淡,聽完雲戈的話也差點兒壓不住胸中的怒意,再多一分力氣那手中的茶杯怕是就要碎掉。

    他放下茶杯,心中很不是滋味。虧他剛纔還覺得她聰明睿智,這會兒竟懷疑他是那採花大盜,簡直是荒唐

    覺出雅間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石玉起身替雲戈將半空的杯子斟滿茶,笑意盈盈:“朝戈兄誤會三皇子了。昨日三皇子並未在花滿樓留宿而是和石玉在這覺玉軒中賞月品玉。”

    對面的人兒面色發青雲戈又怎會沒察覺,轉念一想:他是皇子,送上門的女人就一大堆哪裏還用得着搶呢。看來,真是討厭他討厭得不輕呢。

    她輕輕嗓子:“我隨便問問罷了。”她眼色一轉似想起什麼:“不過,三皇子爲何沒有與佳人共度良宵”

    他不是說喜歡青酒麼美人在懷卻跑出來與好友賞月品玉,又如何叫人不好奇

    “朝戈兄和石玉真是默契呢,和我昨日問了一樣的問題。”

    石玉偷偷瞥一眼龍昊陽,輕笑着繼續說道:“三皇子已有”

    “石玉”

    石玉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龍昊陽厲聲止住。

    聰明如雲戈,又怎會猜不到下半句,語氣一挑:“不知哪家的姑娘如此好運能成爲三皇子的心上人呢”

    心裏的臺詞卻是:那個姑娘可真夠倒黴的。

    龍昊陽面色微僵,起身甩甩衣袖離開了雅間。

    雲戈回到將軍府,椅子還未坐熱就聽見將軍府中一片嘈雜。剛想起身去探個究竟,杏兒就慌慌張張地跑進小院來。

    “不好了,小姐”

    因爲跑得急,杏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雲戈遞給她一杯水:“發生了什麼事慢慢說。”

    “武武木用帶着聘禮來提親了,要娶小姐你做做他的第二十一房小妾。”

    總算說完了,杏兒長舒一口氣。

    但一想到她家小姐要嫁給武木用那個淫棍,杏兒紅撲撲的小臉兒變得焦灼不安起來。擡眼卻發現雲戈正不緊不慢地品着茶水,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她晃晃雲戈的臂膀:“小姐,難不成你真的要嫁給那個大變態麼”

    俗話說關心則亂,雲戈小眼神兒一掃,不知道這杏兒什麼時候才能像兩人約定的那樣信任她可以擺平。

    她輕嘆一口氣:“放心吧,你家小姐就是想嫁他也沒那個命娶。”

    顯然,雲戈的安撫效果並不好。

    杏兒驚惶地捂上嘴巴,“小姐,你,你不會想”她做出一個殺人的動作隨即失態大喊“不行,不行的小姐,那是要坐牢的。”

    雲戈滿臉黑線,她擡手揉揉有些發疼的腦門兒,心裏嘆氣:這杏兒的智商還真是叫她頭疼啊

    不過,武家都上門提親來了,她也不能坐以待斃了。

    傍晚時分,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年走在街上。

    路上少有的幾個行人不由擔心起來:這小公子如此漂亮,不知道會不會被採花大盜看上甚至有人好心跑過去提醒男裝的雲戈叫他快點回家。

    按照之前打聽的路線,雲戈來到了錢水江岸,腦海中回憶起跟蹤她的打手和杏兒的話。

    “去極樂閣的路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到錢水江岸飲下離魂酒,醒來就到了。”

    “四皇子帶人順着錢水江岸追了一夜,天亮卻發現那採花大盜不見了,連船也沒了。”

    她幾乎可以肯定那採花賊和極樂閣有着莫大的關聯。

    拿出準備好的一百兩白銀,雲戈開始四處尋找那打手口中裝着離魂酒的木桶。

    搜尋無果,雲戈一掌排在刻着“錢水江”三個字的巨石上,嘴裏呢喃着:“藏哪兒呢”

    手下冰涼的觸感似提醒了雲戈什麼,她的目光一寸寸下移,這石頭

    不錯,這石頭的背面確實掩着裝有離魂酒的木桶。

    不過雲戈可沒猜到這後面還藏着一個玄衣男子。

    雲戈微微窘眉,她竟沒發現這裏有人,是她穿越後退步太多還是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測。

    男子依舊低着頭似在研究桶裏的酒,但云戈知道他一定早就發現了有人過來。

    移步到桶邊,雲戈蹲下身子嗅嗅酒中的氣味。似被嗆到她揉揉小鼻子:“好大劑量的藥。”

    見男子不語,她擡頭望向男人的臉龐,神色微微怔住:是他。想到自己穿的是男裝,這眼前的男子怕是認不出她來。

    也好,這樣方便些。

    她清清嗓子,音色變得低沉:“四皇子在此可是要去極樂閣”

    龍蒼卓這才擡起頭,反問一句:“你也要去那裏”

    雲戈點點頭,想起龍蒼卓絕好的輕功和剛纔深不可測的隱息能力,她開口提議道:“不如一起去吧”

    龍藏着緩緩起身,星譚般的眸子裏閃過一個雲戈看不懂的神色,這個女人還真是喜歡組隊。

    見男人沒有拒絕,雲戈舀起一瓢離魂酒,她喝了幾口將剩下的遞給了龍蒼卓。

    龍蒼卓盯着她遞來的水瓢,半晌也未伸手。

    雲戈撇撇嘴,以他的皇子身份一定是從沒和別人共用過飲具。她將水瓢硬塞到龍蒼卓的手裏,眼下只有這一個水瓢,共用飲具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哪裏知道龍蒼卓帶兵的時候從不介意這些細節,經常和士兵們用一個碗甚至是接過別人剛喝過的酒罈一飲而下。

    只是,他從未和女人共用過飲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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