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花海的盡頭一輪紅日徐徐升上天空,霞光萬丈灑於花海之上,美得壯闊,美得悽絕。赤足漫步在花海中,不時有風從花海的盡頭吹來,撩起她的衣裙,令人心曠神怡。
風悠若邊走邊茫然四顧,她覺得她的意志是清楚的卻又分明是在夢中。一個清醒的人怎麼會在夢裏行走呢
這兒到底是哪裏爲何她總會夢見這樣的紅花
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見。好不吉利的花
“緋衣,你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嗎”
忽然,有聲音傳來。
是誰是誰在叫她
她倉惶回頭,身後空無一人,再環視四周,除了花還是花,這偌大的天地再沒有第二個人。
夢見這樣的花不是第一次了,但這前大夢裏喚她的都是男子。而剛纔這個聲音是屬於女性的。
爲什麼他們總能叫出她前世的名她的心有些慌了,朝着虛空大聲喊:“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你就是我”虛空裏有聲音在回答。
風悠若錯愕的張大了嘴巴:“我是你,你就是我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出來,我們見上一見”
“你我一體,有何好見的。”
“我只是我,怎會是你”風悠若大聲道,心兒跳得厲害,莫名的興奮着,彷彿要躍出胸腔來。
“哎癡兒”
一聲長嘆傳來,在天地間縈繞不休。
風悠若更加費解,朝着虛空大聲喊:“出來,你出來出來,你出來”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直喊得嗓子都冒煙了還不在人,她沮喪極了,四下尋找水源。總算在花田間找到一條小溪,她蹲下去想掬水喝。清澈見底的溪水裏忽然浮出一張臉來。
長眉杏目,肌膚如玉,如畫的面容透着與生俱來的尊貴、孤傲。
“這是”風悠若顫了顫,不自覺的去摸自己的臉,“我的臉”
是她的臉,又不是她的臉。因爲水中倒影並沒有重複她的動作。
“你,你”風悠若差點兒跌到水裏,她震驚的指着水中的那張臉,“你是人是鬼”
“都不是,我是你。”
“我聽不懂”
“沒關係,慢慢的你就懂了,現在你要記住我所說的話。”
鬼使神差的,風悠若就點了頭:“好,你說。”
“千年前神寂,神女以身殉天地,其血淚形成珠子流落人間,你要找到它。”
“靈珠就是景葵祭司要找的那顆珠子嗎”風悠若訝異的揚眉。
“對,你纔是它的主人,你一定要找到它,絕對不能讓他落到別人手裏。”那張臉嚴肅的說。
“好,我記住了。”
“很好”
那臉慢慢的水中消失,周圍的花田化成泡沫升上天空,折射着七彩霞光如同一個個七彩的水晶泡泡,奇異而美麗。
風悠若被震憾到了,癡癡的仰頭看着。忽然腳下一空,身子直直的往下墜去。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人驚
慌失措,她猛的睜開眼,半舊的牀帳映入眼簾,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脫離夢境。
她如釋重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全身上下已經沁出一層汗來,這會兒正處於虛脫無力的狀態,比下了藥還要厲害幾分。
那夢境太過真實,令她不敢小視。
她看着牀帳回想剛纔的夢境,反覆推敲夢境裏所發生過的一切。
那人究竟是誰爲何會長着一臉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還有她爲何要她尋找靈珠倘若那靈珠真如她所說是神之血淚凝成,她要了能有什麼用
種種疑慮困惑着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房門再次開了,景葵親自捧了食物進來:“風悠若,起來喫飯。”
“肯定又下了毒。”風悠若撇撇嘴瞪着景葵。
“只是讓你沒法逃跑的軟筋散,不會要你的命。”景葵說。
風悠若扶着牆勉強來到桌前坐下,任命的扒着這些有藥的飯菜:“周冰倩回來了嗎”
“還沒有。”景葵回答,語氣雖然冷,但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風悠若藉機道:“心情不錯嘛,是因爲靈珠嗎”
“是。”景葵很大方的承認了。
“其實不就是一顆珠子嘛,你想要可以找我直說,何必費那麼多擊折,幹盡傷天害理的事”風悠若一邊喫一邊問。
景葵愣了愣,狐疑的盯着她:“倘若我直言,你會給嗎”
“可以啊我連天香豆蔻都能送人,一顆珠子而已嘛興許我們還能做朋友呢”風悠若說着佯裝不經意的擡起眼來看了景葵一眼,又繼續喫飯。
看她喫得如此歡快,景葵有些犯糊塗:那幾盤下了藥的飯菜就那麼香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景葵問。
“什麼”風悠若一臉茫然。
“靈珠的用處。”
風悠若放下筷子擡起頭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還真不知道。”
“難怪了”景葵冷笑,“你若知道那靈珠的用處你絕不會把靈珠送我的。”
風悠若擰起眉,忽然探過頭去:“哎,你和我說說那破珠子的用處唄”
景葵猶豫了。
“反正我兒子在你們手上,那珠子註定是你的。”風悠若道。
景葵這才吐出六個字:“生死人,肉白骨。”
風悠若聞言立刻噴了:“噗,天香豆蔻不也如此嘛,有什麼好稀奇的”
“這不一樣。天香豆蔻能令死者復生,卻不能讓白骨復生,靈珠卻可以。”景葵嚴肅的糾正。
“呃”風悠若尷尬的摸摸鼻子,“是比天香豆蔻高級了點兒,但也沒什麼了不起嘛救人這種事情麼我還是挺樂意的”
景葵不說話了,暗自揣測: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靈珠的用途
“景葵啊,我要批評批評你”風悠若挺挺腰板一本正經的說,“救人是好事,但你爲了救一個人殺了那麼多人就不對了那麼多的家庭就因爲你的一已之私而散掉,你說說,你毀了多少人”
“你要教訓我”景葵皺起眉。除了師父和師兄,她還頭一個對他說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