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久歪了歪頭,仔細打量了眼前的這位女子。
她生的其實很美麗,額間一顆罕見的美人痣,倒也是傾國傾城的絕美容貌。
可惜下巴有一塊不小的傷疤,不然此時早就位指妃嬪了。
這一次,她決定從威懾入手:“本宮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啓稟娘娘,奴婢賤民涼涼思”
涼思是在惠成殿待了一段時間的,如今不知何故滿頭霧水地被叫來。
她的雙手拳縮着,結結巴巴地答道。
“涼思。”
喬久低語着重複了一遍,從她的耳中親口聽來,才越能感覺到那股陡然而生的悽愴。
思念愁苦,冰冷溫若,時刻如涼的思念縈繞心頭,到底爲什麼會取一個這樣悲傷的名字
思慮片刻後,她轉而眼色冷厲地問道:“本宮問你一個小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要是敢有絲毫欺騙本宮,本宮定要讓你粉身碎骨”
涼思哆哆嗦嗦地答道:“奴婢遵遵命。”
“本宮知道你之前不叫這個名字,是進宮前才改的,表面是思念親人,但本宮問你,你是不是在進宮之前已經有了心上人。”
喬久的話語冷淡,加上先前的威懾,涼思心頭一驚。
她不得不如實回答:“奴婢死罪,是奴婢自小的竹馬,他與奴婢一向交好的,無奈奴婢不是嫡出,被父親送入宮中當個粗使宮娥,他應允奴婢,會一直等待奴婢,此生不渝。”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倒是癡情,但你可知在這宮中,每一個人都是陛下的女人,不該也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就光這一條,本宮現在就可以治你死罪,別說是你,就連你心心念唸的竹馬,也難逃一死。”喬久平淡的陳述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威嚴壓出。
涼思扣頭如搗蒜,害怕得一個勁地求饒:“奴婢死罪,求娘娘開恩,饒恕奴婢死罪。”
“那好,從今以後,你手頭上的所有事都要對一件事讓位,這是最重要的也是你必須辦到的一件事,你要幫我仔細觀察一個人,但不能被她發覺。”
喬久用嚴厲的目光緊盯着她:“這件事,如果你辦不好,本宮不僅誅你九族,還要你永遠都無法見到你的竹馬一面。”
涼思已是涕淚俱下,對得到這個重表忠心的機會感激涕零。
她訕訕說道:“娘娘才思學敏,機警過人,舉世無雙,奴婢叩謝娘娘大恩大德,一定此生銘記。”
她微微擡起頭,怯生生問道:“只是不知這個奴婢需要緊盯的人究竟是誰。”
喬久雙眼無神,冷漠地看向遠處散發縷縷白煙的香爐:“是比你晚一屆進宮的桃離。”
涼思重重叩頭在地:“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幫娘娘完成任何娘娘所需要的。”
涼思並不熟知桃離,桃離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很奇怪的宮女。
講道理,她不是傾妃的陪嫁丫頭,也不是傾妃的閨閣侍女,卻能被推薦入宮。
她從來早出晚歸,沒有人清楚她到底在做什麼。
曾有一兩個看不慣的宮女報道總管太監畢公公那裏,畢公公只說沒有這回事,桃離是在幫他辦事。
記得有一天夜裏,涼思睡得不安穩,半夜醒了好幾回。
竟然迷迷糊糊中,好像看見桃離穿了一身男人制式的暗衛服裝,從屋檐一舉而下。
桃離邁着輕巧如燕的步伐進了偏院,片刻的功夫換了一身衣服,一個健步就到了自己的暖炕上睡下了。
但是涼思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如今傾妃點名要她監視桃離,難道那個平常喜歡在窩在角落看書,那般文靜優雅的女子也犯下了什麼天大的錯處嗎
“叫你監視她而已,你們同吃同睡,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只這一件,你一定要時時刻刻牢記在心,絕對不能看丟她。”
喬久眼神一暗,心中涌起一絲憂傷,要是她做不到,喬久無疑是一人難抵,腹背受敵。
涼思眼中一驚,立刻了解此事的輕重緩急,垂頭跪拜道:“奴婢一定緊盯桃離,不會讓她發覺半分,一定爲娘娘探出有效的情報”
桃離對於涼思不過同出一個屋檐下,一面是光明可見的前途,一面是素不相知的人,這一刻,任何人都會懂得趨利避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