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身旁的婢女不悅道:“原來各個宮中的計時皆不相同,雲光殿的一個時辰竟能抵得上惠成殿的三個時辰,難不成惠成殿住的都是仙人仙子,時間過得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還要快上好幾倍。”
“長公主殿下從來都是慢性子的人,爲了你來回奔波各殿,都尋不到你的蹤跡,連早膳都沒用,傾妃娘娘自己的事自己不掂量,非要長公主殿下幫你時刻記在心上不成。”
那婢女生的一雙丹鳳眼,眉毛細長,瓜子臉尖下巴,牙尖嘴利,口齒伶俐非常。
蘇年柔聲一句:“朱雀。”
朱雀雖對喬久不服氣,但還是垂下頭,不再有責怪的言語,眉目中的戾氣減去不少。
不知發生何事,蘇年要急急召她回宮。
“是我宮中的一位宮婢,她腿上有疾,因我復發,如今在寧竹閣靜養,我實在過意不去,所以耽誤些時辰。”喬久道。
“誰不准你去了,只是不要再誆我。”蘇年莞爾一笑,道:“你可知太后頒佈的旨意”
喬久眼眯成一條縫,搖搖頭。
“太后將省親日程提前了,今日便要出發。”
“什麼”喬久先是一驚,手心捏緊,這實在太過倉促了,無異於趕鴨子上架。
思索片刻,她眼中流露出一絲胸有成竹,安然持之道:“今日何時”
“歷年省親皆是挑出行吉日,擇正午出發,但這一次太后懿旨,要你在申時出發。”蘇年憂心道。
“太后娘娘本意是希望您丑時出發的,若不是長公主殿下勸說再三,力挽狂瀾,娘娘可是要伸手不見五指的凌晨出發,纔不可能在風清雲朗的傍晚交際出發。”一旁的朱雀極爲不滿,怏怏不樂道:“傾妃娘娘可知,聖上爲了護您能平安省親,簡直置長公主殿下的安危於不顧,居然特意吩咐長公主殿下”
她是真的怒了,眉梢高高擡起。
冰清高潔的姣好面容,如皎潔月光,如初綻芍藥,在這一句話下隱隱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殿下。”朱雀隱約帶着一股哭腔,喊得有些淒涼悲愴,彷彿這是她見蘇年的最後一面般。
“到底發生了什麼”喬久如何思考也無法得到答案。
“沒什麼事,朱雀自小服侍我,感情太深,我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便總愛大驚小怪的,這是她的性子,莫要較真。”蘇年用袖口小心擦拭掉朱雀的淚珠,精美的袖口被淚水濡溼,她卻沒有半分不悅。
“纔不是呢,殿下您總是爲了別人着想,半刻自己的安危也不顧,如果這一去。”朱雀肩膀還在不住地抽搐着,聲音斷斷續續的。
除了蘇年以外,沒有人能聽她在說什麼。
蘇年微微一笑,轉頭對喬久道:“快去準備吧,省親事宜繁複,要在一日之內準備完好實屬不易,加上先前在寧竹閣耽誤的幾個時辰。”
她算了算,急道:“如今時間快到正午,速速回惠成殿去打理上下,時候不早,我也要準備用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