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久其實是極爲不放心的,但是像蘇年這般蕙質蘭心的女子,自然懂得權衡利弊,多說無益。

    待喬久遠遠離開後,朱雀才放聲啼哭起來:“殿下,你這一去,朱雀可怎麼辦啊。爲什麼不讓朱雀一起去呢聖上太過分了,傾妃是他的寵妃,但您也是聖上的親妹啊。”

    蘇年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珠,聲音中略帶些調皮道:“並不是聖上要求我去的,而是我耍了心機,一是爲了保護傾傾,二是爲了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婉聲道:“這件事,除了我和你,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待傾傾安全到達墨府,我自然會想法子儘快回來的,這幾日你便說我在禪悟禮佛,莫要叫任何人打擾。”

    活在這北陵皇宮二十餘年,從出生到現在,她一直盡全力去維護他人,和如曇花一現般短暫的和平。

    只這一次,她耍了一次心機。

    雖然她欺騙了自己的家人,但是卻實現了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去外界的遊歷。

    只是她從來沒想過,經次一別,竟是永遠。

    惠成殿內,人頭攢動,魚貫而出。

    引溫正指揮人拾掇省親需要帶走的東西,一箱接一箱。

    喬久看着一屋打包成箱的金銀財寶,朱釵華飾,皆是燦燦光芒,熠熠生輝。

    她心中有些隱隱的心疼:這到底是省親吶,還是送錢吶

    把這些全送給墨府,她以後穿什麼,戴什麼

    雖然根據引溫的說法,這些只是傾妃寶庫中的冰山一角,但她還是不太開心,好像別人挖了她身上的一塊肉。

    考慮到她過了二十年頭上沒有沉甸甸珠寶的日子,這倒也在情理之中。

    惠成殿藥方內人頭攢動,引溫正派人將上好的藥材收進藥瓶和藥盒中,搬運到空箱子裏。

    喬久定睛一看,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

    “娘娘,基本要帶的都帶上了,您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引溫一邊清點着箱子一邊戳着喬久的心傷。

    “沒有了。”喬久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心中欲哭無淚。

    這是省親,又不是搬家,爲什麼傾妃每年省親都要帶這麼多東西

    這是回家看父母兄弟,又不是回家炫富,恩威並施的。

    “娘娘可別忘了,顏陌公子吩咐的事情,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引溫關切道,眉頭蹙起,心中十二萬個不放心。

    “知道了。”喬久委屈道,怎麼一個比一個嘮叨。

    “娘娘記住,先是綠色的化極丹,再是紅色的璇璣丹。”引溫提醒道。

    喬久用力點點頭道:“知道了”

    “那請娘娘移駕至宣武門,奴婢提了這些箱子隨後便到。”引溫躬身道。

    喬久點點頭,從一直坐着的箱子上蹦下來。

    可纔出惠成殿,便看到畢如生在廕庇的巷尾一角,撣了撣手中潔白的浮塵,向她招手示意。

    走到巷尾,眼前出現一頂轎子和一隊穿着極爲樸素的男子。

    這隊男子乍一看沒什麼稀奇,但皆是神色嚴肅,孔武健碩,身形比例完美,穿着便於行走的輕鞋。

    經過這細細一番打量,喬久終於認出來了,驚訝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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