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了一個如意高鬢,簪着一對如意翡翠步搖,上懸一朵蝴蝶振翅,栩栩如生,正適合她孤雅的面容。
“先前是冷姑娘沒有好好打扮,如今讓姑姑們梳洗了一番,還真是個美人胚子。”桃離端來沏好的熱茶,掀開珠鏈,笑盈盈道。
冷碗碗心虛地低了低頭,又瞧着喬久的臉色,手中想把髮簪卸下。
喬久將她的手摁下,蹙眉道:“這是做什麼還有一道簪沒給你簪上呢。”
冷碗碗縮了縮身子,一如既往的膽怯,細着聲音低低道:“這些簪子太重了,壓得我頭疼。”
喬久柔柔一笑,笑中盡是溫柔,讓冷碗碗懸着的一顆心愀然放下了。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且做着,我來替你打扮。”喬久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一衆宮娥們退下。
宮娥們躬身拘過禮,便跟着桃離去了正殿擺早膳。
喬久緩緩走到牀榻旁,那琉璃桌案上用翡翠支架撐起來的正是那頂沉重的鳳冠。
她嫌太重了,只有封后的那天戴過一次。
“你的父親可是平洲知縣,冷鳴”喬久將纏繞在翡翠支架上的珠鏈打開,手指繞過圓潤的珍珠,卻只覺得酸澀。
冷碗碗一驚,扭過頭看向喬久道:“皇后娘娘怎麼會知道奴婢的家室是沒有寫到錄本里的,這宮中沒有一個人知道。”
喬久微微笑了笑,將理好了的鳳冠放在明鏡臺上,捋過冷碗碗額前的一縷青絲到髮根後。
傾妃死後,平洲知縣冷鳴之女冷碗碗,秀外慧中,聰穎善良,便封爲定嫺皇后,與玄武帝一起治理北陵,成爲北陵最爲賢德的皇后,也是北陵歷朝歷代最得百姓民心的皇后。
喬久深吸了一口氣,她清楚記得,史書上是這麼寫的。
“娘娘,難道您跟家父是故交嗎”冷碗碗見喬久凝神思索的模樣,試探着開口問道。
喬久猛然收回遊飛的思緒,笑着點頭道:“是啊,你爹爹託我給你許一門好親事。”
把歷史的一切歸於原位,她功成身退,便再也無憾了。
“今日陛下在尚書閣議事之後,會去一趟宣武殿,途徑御花園,陛下最喜歡善於琴技之人,你彈一首清平曲,中間再變幾個調子,用你順手的琴悉心演奏,陛下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的。”喬久記得,史書上有一副插圖,就是玄武帝將他最愛的皇后冷碗碗額前的一縷髮絲捋到耳後。
喬久那時便覺得,玄武帝必然很愛冷碗碗,他那副深情的模樣,哪怕在一千年以後也能感受到透過紙張溢出的那股溫柔。
冷碗碗垂了垂眸,還是不敢逾越,將頭低得極低,道:“陛下心裏只有皇后娘娘您一個,已經沒有給別人的位置了。”
喬久自嘲似地笑了笑,微微挑了挑眉,眉眼中藏着一絲薄涼。
“我聽畢公公說,你聽說陛下每每喫不下飯,會偷偷去御膳房提醒在午膳前的茶湯里加少許的檸檬汁開胃。陛下以爲是膳房的師傅細心,卻不知道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