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整個皇城火海四起,到處都是步墨的軍隊。
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嗎
還能讓一切回到太后離開她的那一日嗎
她眼中噙滿了淚水,驟然,那想象中的畫面停了,耳畔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是短劍劃破血管的撕拉聲,乾脆而利落。
鮮血噴涌,生命無情而急速地流逝。
“不要”宋清婉雙腿無力,癱倒在地。
太后將她的短劍死死握在手中,早已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放過皇后罷,也當是放過你自己”太后最後撫摸着宋清婉的臉,低低爲她哼了一首曲調。
那是宋清婉一直念念不忘的,在太后拋下她之前,爲她哼的那首曲。
曲調清靈婉轉,似是冬日雪融,春暖花開的一刻,又似是大雁飛過,啼音流轉,無憂無慮。
一首曲畢,太后微笑着閉上了眼睛,宋清婉已然哭成了淚人,她抱着太后的屍體,久久不肯鬆手,低低喚着:“孃親孃親”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喬久心頭涌上一陣酸楚,卻無法忘記曾經被宋清婉毒害過的每一個人的面容。
天真無邪的芸貴人,囂張跋扈但罪不至死的蘇遲暮,還有芳幸,初雪那麼多無辜的嬰兒
喬久深吸一口涼氣,從藥包中取出一盒準備好的藥瓶,裏面呈的是劇毒,散發着淡淡青煙。
銀針的銀光閃過,宋清婉穆然停住了哭泣,卻沒有望向喬久,越過喬久的頭頂,對着屋檐上的一道湛藍的人影道:“出來吧,我知道你躲在那裏很久了。”
那身影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宋清婉身後,用手中的聽雪劍牢牢遏住宋清婉的命脈。
“你把褚貴人做的面具帶來了”喬久輕輕一嗅,聞到了藏在寒染袖口中奇異的藥味,那是上一次褚貴人在桃離面前換臉的藥味,微弱而清晰。
“把面具給我。”宋清婉心如死灰一般,眼神黯淡道。
喬久微微一愣,宋清婉卻冷聲道:“三軍將士不見到一張披着傾妃面孔的頭顱落地,是不會死心的。”
寒染面無表情地將藥盒從袖中拿出,冷漠地遞給宋清婉,用着審視的目光看着她。
宋清婉一言不發地將面具戴上,頃刻便化成了喬久的模樣,除卻衣飾和髮簪,簡直與喬久一般無二。
喬久輕嘆了口氣,將頭上沉重的鳳冠摘下,輕輕戴在宋清婉的頭上。
那鳳冠極重,豔麗而高貴,戴在宋清婉的身上,和着她如血色一般的嘴脣,搭配的天衣無縫,美如嗜血的妖姬。
“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喬久隱隱動了惻隱之心,但想起那些慘死在她手下的嬪妃依然狠下了心,將自己的衣服佩飾一併換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