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柔美一笑,將手挽過鳳冠的珠簾,白鑲玉的淡翡翠,金雕鳳的瑪瑙步搖,儼然一派雍容華貴的風姿。
“快走吧,步墨是個多疑的人,此刻我一人隻身前去,他必然心中佈滿疑雲,這宮中從來就不缺見風轉舵的牆頭草,若是有人見到兩個皇后,步墨一定會明白這其中的一切的。”宋清婉從喬久手中將毒藥搶過,淡然笑了笑。
宋清婉捋了捋額前的一縷青絲,抱了抱太后冰冷的屍體,屍體還沒有完全僵硬,臉頰上留着一絲餘溫。
吱呀一聲,宋清婉將木門打開,“因爲你設下的陷阱,步墨的將士死傷過半,步墨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張臉的,等到了城樓見到步墨以後,我寧可死在毒藥發作的那一刻,也不願意死在一刀一刀的凌遲之下。”
喬久微微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想來,宋清婉若是真的要害死太后,當時在那耳房內只需要一劍封喉,或是加大毒藥的劑量,其實她從未真的想要害死太后,她也下不了那般狠毒的手,毒死自己的孃親,唯一的親人。
她只是太恨這不公平的一切,半生都讓仇恨矇蔽了她的雙眼。
可縱然步墨的行蹤再詭祕無端,這城牆上早已佈滿了步墨的弓箭手,皆是百發百中,百裏挑一的好手。
只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弓箭手們心中生疑,齊齊彎弓射箭,劍尖無毒,卻鋒利異常。
箭雨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一般撲面而來,一位趁亂想逃走的宮娥頃刻便成了一具被利箭穿透的屍體,血自五臟六腑蔓延開來,染紅了整片嫩綠的草坪,整個皇宮瀰漫着濃厚的血腥味和屍體的惡臭。
弓箭手們揮手示意,一路包抄而去,將喬久和寒染的後路前路全部截斷。
寒染微微蹙眉,殺死這些人,對他來說,不過需要眨個眼睛的時間。
別提是二十個齊整有序的弓箭手,就算是兩百個,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是他素來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他可以頃刻取下這二十人的首級,但是當他離開喬久身側的那一刻,喬久便會失去所有保護,成了一個活生生的靶子。
“你信我嗎”寒染的呼吸有些急促,連劍鞘內的聽雪劍都在微微抽動。
喬久瞥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