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久曾覺得,失去過了才懂得珍惜,這一句話,絕不適用於她。
失去過的人,在擁有的時候不好好珍惜,又有什麼資格舔着臉回去求得別人的原諒,重新擁有呢
就像這個夢,她連在夢中知道是假的,可她卻不願意醒。
北蘇沂遲遲沒有回頭,沒有回抱她,也沒有任何話語迴應她,只有一個冰冷的背影,決然孤寂,那股王者之氣縈繞在他的身側,不容置疑。
喬久不用想也知道,就連夢境也不可能圓那一日她犯下的錯,連夢境也不能告訴她答案。
“北蘇沂,我好想你”喬久身側的夢境越來越模糊,眼眸出現一絲漸明的亮光,她緊緊閉着眼,不肯讓指尖的鏡花水月離開,卻敵不過時間的流逝,那夢境終是消散了。
“九兒姐姐,該醒了。”紫陌輕聲喚着,手中捧着一盆熱水,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望着喬久。
喬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間簡陋的房屋不知何時被補好了屋檐,還添了不少新的傢俱,頗有小戶人家的簡約格調,那燃過柴火的地方也被掃乾淨了,換上了一盆熱炭。
紫陌甜甜對着喬久笑道:“這些東西是阿孃昨夜替你添上的,怕久兒姐姐你冷,又把簡陋的火堆換成了烤的炭火。”
喬久心中不由涌上一絲暖意,緩緩起身簡略地梳洗了一番。
山野人家的清晨與北陵皇宮的清晨截然不同,第一口嚐到的便是爽口的茶湯,也沒有那麼多繁雜冗長的規矩。
正收拾着用完早膳後的碗筷,便聽得一陣急促的喘息聲,自遠及近。
明明是硃紅色的鮮豔門檻,卻還是被絆了一跤,撲通一聲,摔了一個重重的跟頭。
“阿孃”紫陌急忙去把摔倒的寧大娘扶起來,口中的茶湯撒了一地。
“怎麼了,寧大娘,這麼急匆匆的。”喬久從裏屋走出,掀開破漏的方簾,那簾子上還有紫陌歪歪斜斜的塗畫,畫着紫陌,寧大娘和石匠忠叔。
寧大娘還來不及喘氣,擺了擺手,滿臉歉意:“真對不起啊,九兒姑娘,一大早的又吵你了,沒什麼大事,你身體不好,多休息就是了,這小小的村子能有什麼大事。”
寧大娘是個不會撒謊的人,說話的時候臉紅脖子粗,氣息又虛浮了好幾分,眼神空洞,無助地掃向納一地大火燃過後的灰燼。
她的雙膝被門檻絆的磕出了血,粗布麻裙上染了一層腥紅,可她一句話也不說,一句疼也沒喊。
雖然相處不過一日,但她分明是個沉着穩重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這麼火急火燎的不顧自己
“阿孃,你痛不痛啊”紫陌眼中含淚,抱着寧大娘的手腕,身體隱隱顫抖,“可惜之前住在這裏的小瞎子大夫不見了,不然一定可以幫你止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