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娘對喬久抱歉地連連點着頭,便將紫陌遷走了,一路向村南而去。
喬久察覺出了不對,但是也沒有阻攔,微微回之一笑,便去藥房整理藥材了。
可滄海珠不由分說地讓她聽見了寧大娘隱隱的抽泣聲,那些無助,像一根漂泊無依的浮萍,那麼卑微,像被人踩在腳底拼命求生的螻蟻。
“怎麼這一次沒有去幫忙”顏陌遠遠立在院內,指尖把玩着一柄利劍,動作嫺熟,像一個訓練有素的刺客。
“幫什麼忙我如今連自己都顧不好,已經是一團亂了,還不自量力地給自己徒增負擔,又去給別人添亂嗎”喬久清點過一遍藥材,又用白條沾了漿糊貼在上面,方便辨認,節省時間。
“寧大娘分明是遇到了困難,她對我們那麼好,掏心掏肺,毫無保留,如今卻深陷圇圄,難以自拔。”顏陌說着救人的話,神情卻冷得像冰一樣,似乎說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個還算有些感情的物件。
“一,她沒有求我幫忙,二,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冒失前去診治,這村中的情況還沒有摸清,很有可能暴露身份,三,她發生的情況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能幫,這村中數十人,還有村東的兩戶富貴人家,比我更瞭解這裏,總會相出合理的辦法來的,四,我如今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日日要食人鮮血,躲避任何見過傾妃的人,還要”喬久喃喃念着,手中有條不紊地將藥材名寫好,一一確認過後,合上了所有的藥櫃抽屜。
喬久微微點了點頭,從前顏陌也經常對她這樣說,但她從來是之字都入不了耳的。
她無怨無悔地救過衛梓,卻被衛梓恨了十年,她不顧一切地救過引溫,卻被引溫在她的口脂中下了劇毒,她拼盡一切的救過淦若榮,最終淦家卻因爲握在步墨手中血濃於水的淦若言,再一次輕易地背叛了她。
這世上,最難猜測的就是人心了。或許,上一刻,還在無怨無悔對你好的人,下一刻,便換了張臉向你的背後捅刀子。
唯有讓自己活下去,找到回到家的方法,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她不敢再去相信別人了,也不願意再去相信別人了,縱然她心底是新的,可是那麼多鮮血淋漓的過去,也由不得她再隨着心走,隨心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