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沈月儀倒是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沈月容兩姐妹最近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甚是安分,倒是叫她有些不習慣。

    可是也正因爲如此,她倒是有許多的空間時間,用來潛心鑽研醫術。

    也不知是她自我感覺良好,還是穿越以後身體發生了改變,對於以往學到的知識和看到的書籍竟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就算是其中有一小部分不太連貫,但憑着她良好的醫學基礎以及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還是能夠把他們融會貫通起來。

    一想到日後有用,她就恨不得立刻看完醫館中所有的醫術,李醫師有時候笑她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在半個月的書海徜徉下,沈月儀發現這個世界的毒藥很奇特,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和聽說過的。

    秉承着十分好學的態度,她對書上所記載的毒藥都研究了個透徹。有時候看得忘乎所以了,就坐在醫館的地板上過夜。

    等到第二日李醫師過來打開大門,猛然瞧見地上躺着一個嘴脣發紫的人,火急火燎地跑過去檢查了一番,才發現她只是被凍着了。

    因爲此事他幾度數落過沈月儀,可是她偏偏聽不進去,仍舊我行我素的。更何況沈府上下現在已經沒人能管的住她了,他小小的醫師,也說不說話來,幾次不聽勸之後便再也不提了。

    這日傍晚時分,沈月儀看書看得有些睏乏了,她放下書揉了揉痠疼的眼睛,朝外邊喊了好幾聲小桃的名字,卻始終不見有人答應。

    心下疑惑便走了出去,正好看到了天邊的落日晚霞。本就愉悅舒暢的心情,在紅彤彤的火燒雲映襯下,更加輕鬆了幾分。

    李醫師端着一筐藥材,慢悠悠地踱步走進來,看到沈月儀破天荒地肯出來了,便忍不住揶揄她道:“你個書蟲捨得出來了”

    沈月儀懶洋洋地伸了伸懶腰,當着李醫師的面沒有絲毫顧忌地做起了健美操。

    看到她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後,李醫師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問她:“你這做又是什麼好東西”

    自從見識了沈月儀的祛疤藥膏後,他的心裏早已是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縱觀古今的神醫,怕是也沒有人能夠調製出不留疤痕的祛疤藥。

    聞聲她扭過頭來淺淺一笑,並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告訴你,我餓了,今日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說罷沈月儀便離開了醫館,準備回到自己的別院用晚膳。誰知她剛走到門口,老遠便看到了沈月容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向她這便走過來。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先進屋去再靜觀其變。可她剛一順手關上院門,沈月容就在外頭叫嚷起來:“開門,我剛纔看到你進去了,知道你正在裏邊。”

    小桃聞聲從屋裏頭跑了出來,一擡眼就看到沈月儀孤身杵在大門邊上,正望着地面兩眼無神,簡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她猶豫地停在了原地,見沈月儀仍舊是沒有注意到她,便低聲喚了喚她:“小姐你怎麼了”

    綿長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了現實,而外頭沈月容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她於是冷笑着打開了院門。

    沈月容敲門的動作戛然而止,望着眼前一臉漠然的沈月儀,她迅速收回了手上的不雅舉動,朝身後努嘴,滿是得意地說:“我今日過來是特地向六妹妹道謝的,畢竟是你治好了我這傾國傾城的臉。”

    她一邊說一邊還自戀地伸出手來,緩緩摸上了臉頰。沈月儀聽得直作嘔,卻看到沈月容身後幾名端着托盤的丫鬟,恭順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望着托盤上兩匹並不起色的布料,還有一些已經沒了光澤的珠花頭飾,沈月儀不禁挑眉抱拳,明知故問:“可是姐姐的話明顯與事實不符吶,還是姐姐覺得,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就只值這些”

    一直都高高在上故作姿態的沈月容,聽到沈月儀竟如此諷刺她後,剛剛康復的小臉就被氣綠了。

    還不待她發話,沈月儀便推開了離她最近的那名丫鬟,毫不留情地再次開口:“姐姐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了,只不過這些東西我終歸是用着不舒暢,所以還是原封不動地還給姐姐比較好。”

    沈月容連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不識好歹我給你是看得起你,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是金枝玉葉了捫心自問,就算是給你絲綢錦緞,金簪銀飾,可你用的起嗎也不照照鏡子瞧一瞧你那麼副窮酸樣。”

    話裏滿是刻薄,在沈月儀聽來都有一些刺耳。她擡眼漠然地瞥了沈月容,目光彷彿千年的寒冰,能夠瞬間將活人給凍住。

    正在挖苦嘲笑的沈月容不禁愕然,愣了好半晌,差點兒就忘記自己此番目的就是要來羞辱沈月儀的。

    她心虛地指着沈月儀,說話的語氣較之前都虛了幾分:“你看什麼看長得這麼寒摻也怕會嚇着別人。”

    拍了拍胸脯,心臟卻是無可抑制地快速跳動起來。沈月容總覺得背後發涼,她轉而對那幾名丫頭指手畫腳道:“愣着幹嘛,不知道把東西送進去嗎”

    沈月儀從始至終都在冷眼旁觀,看着她們從身畔魚貫而入,卻並沒有要出手制止的意思。

    見她沒有別的動作,沈月容還以爲是她想開了,於是得意地揚着手帕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平白無故地受了你那麼大的恩情,我總得給你還上,不是嗎”沈月容親眼瞧着她們幾個人回來了,便故作神祕地給沈月儀留下了一句話。

    聽上去她的心情倒還是不錯的,沈月儀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她看着沈月容精緻的臉蛋兒,不禁在心底裏暗自嘆息她漂亮是漂亮,可卻是空有外表,實際上愚不可及。

    “你我畢竟是姐妹,一家人哪有不互幫互助的道理”沈月儀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看着她臉上的得意消失漸漸凝固後,便轉身瀟灑地回到了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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