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儀靜靜看着樓下的情景,靜默了許多時。

    心中暗道,這芙蓉郡主身份顯赫又如此囂張跋扈,若是背後沒有什麼大的靠山,她也不敢如此。想來也絕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但是醫者父母心,她總不能看着別人瀕死而無動於衷。

    況且這鬧事都鬧到回春堂頭上來了,今日是她第一次執掌回春堂,也可藉此,讓衆人好好地看看,他們回春堂也不是好惹的。

    正當衆人失望準備散去的時候,忽然聽見二樓有一女子大聲說到:“我能救他”

    衆人回頭,驚詫地向樓上望去。

    只見那女子生得傾國傾城,國色天香,身姿婀娜。終身氣派不凡,宛如天仙下凡一般。

    想必就是在宮宴上出盡了風頭被驚爲天人的厲王妃。

    據說,這厲王妃不僅容貌無雙,而且醫術高超,又聰慧靈穎。

    她既然說能就救,必然也是有幾分把握的吧。

    沈月儀一邊說一邊走下樓來,視線冷冷地掃着鍾芙蓉。

    她走到二人的面前,看了一眼那小哥的傷勢。隨即吩咐身後的鄭伯道:“將這位小哥先擡到二樓的雅間裏安置妥當,簡單地處理一下,把血止住,將傷口周遭清理完畢。我一會兒便上來診治。”

    鄭伯聽到她這麼說,連忙吩咐人要將那人擡起。沒想到鍾芙蓉一揮鞭,就阻止了他們,還險些傷到了旁人。

    鍾芙蓉看着沈月儀,那日她在宮宴上倒是見識過她的能耐。

    孔雀一舞驚鴻一面,她也是被驚豔到了幾分,想着世間竟有如此之國色天香的女子。

    可是沈月儀說破了天也只是一個閨閣女子罷了。

    她一向就最瞧不起那些一心只懂得相夫教子,玩弄心計,穿着打扮的深閨女子。

    而且今日她既然敢管到她的頭上

    鍾芙蓉一揮鞭,瞪着沈月儀說:“你竟然敢與本郡主作對你可知本郡主是誰”

    沈月儀也毫不畏懼的回望着她,淡淡地開口:“我自然認得,鎮國元帥鍾大將軍之女,御筆親封的芙蓉羣主鍾芙蓉。”

    鍾芙蓉見她如此說,冷冷一笑:“既然你知道本郡主的身份,還敢與本郡主作對是不是嫌日子過的太安生了

    你那夫君厲王,也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罷了誰都知道皇上並不屬意於他。

    你就算是做了厲王妃,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今日本郡主若想要你的命,也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罷了”

    沈月儀聽她這麼說,言語之間貶低了方瑾澤。眼睛危險地眯了一眯,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

    她走近她一字一頓地說:“對錯並不在於身份的高低,而是講究一個理字。

    羣主無理,到了我的地盤上,我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何況,厲王絕不是你可以妄議的”

    鍾芙蓉毫不示弱地迴應道:“”我如何無理只不過是一個賤民而已,哪裏有我的馬兒珍貴我對他揮鞭都是髒了我的鞭子今日死就死了本郡主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沈月一看她冥頑不化,視人命如草芥,心中惱怒,對這郡主半分好感也無。

    但她還是強壓下了怒氣,面色如常地說:“敢問芙蓉郡主征戰沙場,上陣殺敵,爲的是什麼

    鍾芙蓉甚是驕傲地一昂頭:“自然是爲了保家衛國你們這些整天只知道聽戲賞曲,塗脂抹粉的閨中女人又怎麼會懂”

    沈月儀接着他的話說下去:“郡主所謂的保家衛國,保的是君主,是社稷,更是黎民百姓。

    而今你爲了一點小事,竟然棄百姓的性命於不顧,豈不是違背了你保家衛國的宗旨

    況且生而爲人就要時時常懷憐憫之心,與人爲善,方得善終。”

    沈月儀頓了一頓,又繼續說:“且鍾大將軍一生爲國,立下無數豐功偉績,受百姓敬仰。怎麼教出來的女兒竟是如此真叫人不敢相信。”

    沈月儀說完輕輕一笑,瞟了鍾芙蓉一眼,擺明了是在譏笑她。

    鍾芙蓉聽他字句之間竟是在嘲諷自己的父親,說他不懂得教女兒,又說自己沒有教養。

    她向來都是被捧在掌心,好言好語地哄着,哪裏聽過這些話

    她勃然大怒,握着緊了鞭子狠狠地說:“本郡主是什麼樣的人父親是怎麼教我的,又與你何干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已經嫁爲人婦,不好好待在府中當你的王妃天天在外拋頭露面,不守婦道,成何體統

    莫非不是這王府中無聊寂寞,你出來勾引男人了

    沈月儀聽她這麼說,眸光一暗:“你我同爲女子,我拋頭露面,爲的是行醫救人,福澤衆生,無愧於心。

    而你騎着一匹馬招搖過市,半點沒有端莊矜持的樣子,又任性傷人,難不成是專門爲了取人性命而來

    鍾芙蓉氣急,卻又想不出話來辯駁她。

    只好威脅她道:“待我回去稟明瞭父親,就算是厲王也救不了你。你就等着死在我手裏吧”

    沈月儀也不說話,就這樣繞着她緩緩地走了一圈,一邊走還一邊打量着她。

    鍾芙蓉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裏暗想,她莫不是要使什麼陰招。果不其然,沈月儀行至她背後,突然甩出了一根銀針,正中她的後脖頸。

    她感覺到一記極小的刺痛,剛要開口怒罵沈月儀,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盡了全力也發不出聲音。

    鍾芙蓉一下子明白了是沈月儀在搞鬼。

    她死死的瞪着她,恨極了的在心中賭咒發誓:“這個毒娼婦,竟然敢對本郡主下手一定要把她抽筋撥皮,方能解恨”

    沈樂怡看着她又驚恐又惱怒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方纔在你身上的那一針,是我刺了你的啞穴。

    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可能會幫你解開。若是你不聽話,下一次我就不知道刺到的是什麼要命的穴道了。”

    她向身後遞了一個眼神,立馬就有人上來,奪下了鍾芙蓉手上的鞭子,將她綁了起來。沈月儀拍了拍手說:“你們將芙蓉郡主請到二樓雅間去,好生地伺候着。若是有半點差池,我可饒不了你們。”

    接着便轉身向衆人道:“”大家都散了吧那位小哥急需診治,我還得去看一看他。”

    衆人紛紛誇讚厲王妃菩薩心腸,人美心更好。與那囂張跋扈的郡主可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月儀朝衆人點了點頭,便提起裙襬,急忙上樓。

    查看那人的傷勢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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