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儀在回春堂忙了一天,直到日暮之時,王管家提醒她天已經快要黑了,她忙了一天都沒有用晚膳,還是及早回去的好。

    沈月儀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忐忑,本來她來回春堂,就是爲了躲着方瑾澤,她都已經跑出來那麼久了,方瑾澤也沒有派人出來尋她。

    她心中不免有些酸澀,難道在他心中她就是這麼可有可無的人嗎

    儘管如此想,可是她終究還是得回去。

    畢竟,那裏是她的家。

    她不知道的是,翟冬一直在暗中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方瑾澤得知她是來了回春堂,這才放下心來,沒有出來尋人。

    沈月儀回到王府,一路走在府中,心中七上八下的,既希望自己能夠遇到方瑾澤,可倘若真的遇到他,又不知應該說着什麼,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路過花園的時候,突然看見方瑾澤熟悉的身影,花影之中更顯他的挺拔風姿。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的就是如此場景吧。

    沈月儀鼓起勇氣,正欲走上前去,與他搭話,突然聽見一陣女子的笑聲,她再側身一看,原來花影的另一側是孟長月

    兩人正在對酌,不知方瑾澤說了什麼,引得孟長月一臉嬌羞地笑開,宛若一池春水盪漾開來,泛起漣漪,一圈又一圈,看在沈月儀眼中,竟是一陣苦澀。

    他們看起來竟是異常地和諧,沈月儀突然發現,自己和方瑾澤好像從來沒有坐着歡暢地談天。他們總是沒說兩三句便開始吵架,他們總是不夠信任彼此,他們總是劍拔弩張。

    他們

    他們或許根本就不應該在一起。

    沈月儀嘆了一口氣,正欲離開,便被方瑾澤叫住。

    方瑾澤從沈月儀房中出來,便一個人生着悶氣,無處發泄,不論做什麼事都不能全神貫注,腦海裏都是沈月儀的臉。

    他心中煩悶,便乾脆在花園中自斟自飲,喝着悶酒。哪成想被孟長月看見,非要陪他,他不耐煩地正欲趕人,突然察覺到沈月儀走了過來,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改變了主意,故意與孟長月調笑,希望沈月儀能夠喫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玩起了這些小孩子的把戲。他要讓她知道,不僅是她可以與別的男子走得如此之近,他也可以有別的選擇。

    然後呢

    然後盼着她能夠多珍惜他一點,而已。

    他並非是不信沈月儀,他自然知道她不是那般輕浮的女子,可是隻要一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他的理智便全然消失。

    只有沈月儀,能讓他失去所有的自控力。

    他本來想着沈月儀會過來質問自己,爲何與孟長月坐在一起,這纔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沒想到沈月儀竟然直接掉頭欲走,絲毫不在乎。

    他站了起來,本想問問沈月儀今日都做了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你還知道回來本王還以爲你跟月宮的公子哥跑了。”

    沈月儀原本打算向他服個軟,這事兒也算是過去了,可方纔看見他與孟長月舉止親密,旁若無人。心中酸澀,又聽他出言刺自己,頓時也怒了起來,憑什麼她不可以和別的男人相處,他就可以有一堆側妃侍妾,想起她來的時候給她一點甜頭,膩了倦了,便轉身就能去找別人。

    “就算我要跟他跑了又怎樣跟你好像沒關係吧”沈月儀沒好氣地說。

    方瑾澤聽她這麼說,將手中的琉璃酒杯一摔,竟摔了一個粉碎。

    他正要發怒,沒想到孟長月卻搶先一步數落起沈月儀來:“身爲正妃,不守婦道,青天白日的便在房中私會男子,如今被王爺訓斥,竟然還不知悔改,口出狂言,今日不教訓教訓你,你恐怕就不知道什麼叫叫做體統”

    孟長月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方瑾澤,今天不容易在花園中偶遇,又沒有沈月儀在旁礙眼,心中歡喜,沒想到方瑾澤還主動與自己調笑打趣,感到受寵若驚。

    沒想到沈月儀突然又出現,壞了她的好事。

    聽兩人的談話,肯定是沈月儀做了什麼不知羞恥的事,纔會引得方瑾澤發怒,依照方瑾澤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所以孟長月斷定方瑾澤肯定不會再護着沈月儀,纔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訓斥沈月儀。

    說完她還覺得不過癮,擡手便向沈月儀的臉打去。

    沈月儀剛要躲,方瑾澤便抓住了孟長月的手腕,對着她低吼了一句:“滾”

    孟長月百思不得其解,剛剛還好好的,爲何方瑾澤突然就讓她滾

    但她看着方瑾澤陰鷙的眼神,不敢再留,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沈月儀看着孟長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冷笑一聲:“厲王殿下挑女人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都是些不堪入眼的貨色”

    方瑾澤看着沈月儀,咬牙切齒地說:“不錯,本王挑女人的眼光一向很差,要不然怎麼會娶了一個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正妃。”

    沈月儀氣急,上前一步:“你說誰不知檢點說誰水性楊花你自己不是側妃侍妾一大堆,有什麼資格說我”

    方瑾澤沒想到沈月儀會這麼說,她這是,喫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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