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軍的生意越做越大，在縣內又開了幾家分店，在西外環辦了個二級藥品批發部，朱巧玲老媽去世了，爲了照顧老爸，她買斷了工齡，辭了職，從楊莊回到縣城，去批發部任倉庫保管員，成了秦建軍的大頭兵。秦建軍還買了一輛桑塔納，出出進進圖個方便，他是特種兵出身，開個小轎子自然是駕輕就熟。方瑨也抽空偷閒地考出了駕照，歇班時常開着車載着兒子外出逛一逛，當一回“驢友”
轉眼間，兒子秦五一五歲了。
今天方瑨在家休班。
門鈴響了，門開過，楊玉玲無精打采地進了門。
“胖姨好。”秦五一打聲招呼。
胖玲子沒有回答，而是摸了一下秦五一的頭，便坐在了沙發上，拿起涼水杯，給自己倒了半杯水，大口地喝了下去。
“怎麼了，滿臉的不高興。”方瑨問道。
“老太婆又指桑罵槐了。”
“說什麼了”
“還不是老一套，喂個母雞能下蛋，養個小狗能下崽，找個老婆中看不中用，光喫不作活。成天叨叨，糞搗三遍還不臭呢，她一天能叨叨八遍。”
“問題在她兒子那邊，埋怨你有啥用。”
兒子成人了，盼結婚；兒子結婚了，盼孫子；這是老人們的通病。胖玲子和方巖結婚一年多了，一直沒有動靜，當婆婆的急了，誤認爲他們採取了措施，不想要孩子，和兒子大吵大鬧了一通。後來知道二人並沒採取措施，又認爲是胖玲子的毛病，太胖了，油裹了腚，不能生育。胖玲子來找方瑨訴苦，
“她可不這麼想。還是你命好，秦建軍一炮給你打出個兒子，母爲子貴，你在家多有地位。”
“要不叫建軍給你打一炮”方瑨開玩笑說。
“這個建議，倒可以考慮一下。”胖玲子斜睨着方瑨，以牙還牙。
“去你的。”方瑨推了胖玲子一個趔趄。
“你願意，我還不敢呢，給方巖戴了綠帽子，他還不掐死我。”胖玲子瞅着一旁玩耍的秦五一，說“叫五一給我當兒子吧。”
“認你作乾媽”
“是呀，不過不能叫乾媽。”
“叫什麼”
“叫親媽。”
“問問五一行不行。”胖玲子說，“五一，你說行不行”
“行，以後我不叫你胖姨了，叫你親媽。”秦五一向方瑨擺了擺手，趴在方瑨的耳邊，唧唧喳喳說着話，方瑨笑了。
“你娘倆說什麼”
“他說你是此處無銀三百兩，哄人的。”
“甭管幾百兩，叫親媽就行。”
“親媽好。”乖巧的秦五一說着給楊玉玲鞠了個躬。
胖玲子興奮了，“兒子，叫親媽親親。”一陣親吻之後，“我有兒子了，走，賀賀去，小天鵝火鍋城，兒子，咱喫海鮮去。”
“好唻，喫海鮮去。”三個人興沖沖地出了門。
晚上，秦建軍也有應酬，醉醺醺地回了家，兒子在自己的臥室睡了，酒是色媒人，他們做着男人想做，女人想要的事情，一鼓作氣，他把她送上了極樂巔峯，他同時也得到了徹底的放鬆。
“今天玉玲來了，她婆婆又說她了。”方瑨說。
“說什麼”秦建軍說。
“喂個母雞能下蛋，養個小狗能下崽，中看不中用，光喫不作活。”
“玉玲是不是有情況，不能生育”
“前些日子，我和她去了縣醫院，託沈萱兒找了婦科專家，檢查過，她一切正常，沒問題。”
“看來是方巖的問題了，叫他去檢查檢查。”
“她不敢和他說，在當地檢查又怕他難爲情。”
“我戰友的姐姐在北京總後勤醫院不孕不育科做專家，我和方巖去趟北京。”
“怎麼和方巖說”
“別提檢查的事，就說請他和我去北京買車。”
“好的，我明天就和方巖說。”
－－－－－－題外話－－－－－－
到50歲才捅破了一層紙，文學僅僅只是一種個人興趣。
爲什麼讀了頭一本小說就無法控制，就產生了一種想把中學圖書館的小說都挨個讀一遍的強烈願望，現在想起來就只能歸於興趣。人的興趣是多種多樣的，興趣在小小的年紀就呈現出來，有的喜歡畫畫，有的精於計算，有的敏於樂感，有的巧於魔術變幻文學只是人羣中千奇百怪的興趣中的一個。
陳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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