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侍衛被她冷厲的眼神震住,頓時後退兩步。

    秦玉笙抄起桌上的水果盤朝着楚眉靈的腦袋砸去:“混賬東西,竟然敢抗旨,還不快拿下”

    楚眉靈頭一偏,躲過了攻擊,卻砸到了桑離的腳邊。

    只見桑離“撲通”跪地大喊:“陛下請慢”

    麗貴妃一見是桑離,鑲金鑽的護甲微微一顫,桑離是有身份之人,連皇帝都不敢得罪,今日若是有他做擔保,事情有些難辦了。

    不行她不能退縮否則胡氏一族必定要遭殃

    她緊緊摟住秦玉燕,眉心皺起,聲淚涕下道:“桑公公,你是陛下的股肱之臣,可惜被奸人矇蔽,幸虧今日暴露身份,否則桑公公也難免遭害”

    她這麼一說,保留了桑離的面子,劍尖直指楚眉靈桑離若是夠聰明,絕對不會淌渾水。

    楚眉靈的鳳眸微彎,心底再次冷笑。胡氏一族真是蛇鼠一窩,這麗貴妃和胡氏連哭腔都是一脈相傳噁心

    等會必定要將她們的臉皮一層一層的扒下來

    桑離已匍匐在地,他心裏清楚知道,若是他現在撇清與右逸的關係,那右逸必死無疑。若是以他的名義做擔保,右逸尚有一絲生機。

    若是換成以往,他絕對不會介入此事。可現在他無法眼睜睜看着右逸蒙冤。

    他,信他

    “帝師的狐狸還未找着,桑公公快忙活吧。”麗貴妃已急不可耐得將桑離趕走。

    可桑離再次磕頭,朝着秦玉笙道:“陛下,奴才以性命擔保,右逸絕對不會做出暗害公主之事事有蹊蹺,奴才懇請陛下徹查”

    “師父”楚眉靈一怔,心底泛起層層漣漪。桑離竟然以性命爲她做擔保

    胡氏已耐不住性子,一時忘記桑離是東廠第二把手的身份,竟開口道:“桑公公,你想如何證明他的清白若是證明不了,那你就會落得個包庇罪”

    桑離眸子微微眯了下,望着滿臉怒容的胡氏,沉默不語。在啓聖國,除了帝師和花問樓誰敢質問他這賤婦居然不知好歹他桑離向來是瑕疵必報之人,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麗貴妃立即用手肘輕推了胡氏,示意她不要再說。

    桑離見秦玉笙不回答,便又道:“奴才有些內力,先替公主解毒。”

    這番話下來,秦玉笙不得不給楚眉靈一次解釋的機會。只能道:“既然由桑公公做擔保,那朕就給他一次機會”

    桑離帶着秦玉燕去療傷,臨走前看了一眼楚眉靈。

    麗貴妃輕撫袖口的金絲秀花,雙眸已陰狠一片:“李公公,既然有桑公公爲你做擔保,那就請你爲自己證明清白若是證明不了,桑公公都會被你連累”

    楚眉靈連正眼都沒有瞧她,而是對秦玉笙正聲道:“陛下,若單憑這瓷盞中有毒,就定奴才是兇手是不是太武斷了奴才死不足惜,但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那豈不是對公主不公,對皇室,乃至對皇室也是個危害奴才懇請陛下明察”

    楚眉靈的聲音清朗如玉,又剔透得就如同清泉。

    秦玉笙看着這雙乾淨的鳳眸,心念一動,問道:“你想如何爲自己證明清白”

    麗貴妃的瞳孔一縮,緊抓住秦玉笙的袖子,泣聲道:“陛下,都怪臣妾,若不是臣妾不慎打碎了瓷盞,那中毒的應該是臣妾,而非是公主”

    “陛下,臣女倒是有個主意。”楚月夢提着裙襬走到秦玉笙面前,柳腰輕折,長長的睫毛輕顫,就如同一隻受驚的蝴蝶。

    秦玉笙兩眼放光,嗖得站起身子,扶住了佳人的玉手柔聲問道:“你是”

    楚月夢雙眸眨了眨,偏開頭嬌羞得回道:“家父吏部尚書楚鴻天。”

    “原來是楚大人家的千金,這麼說來是麗貴妃的表妹”秦玉笙牽着她的玉手在身邊坐下後才問:“不知楚小姐有什麼建議”

    “陛下,想替李公公證明清白其實很簡單,首先搜她的身,若是身上並未攜帶毒物,那就再查她的”楚月夢話音停頓,冷睨了一眼楚眉靈。

    “查她什麼”秦玉笙輕撫她光滑如玉的手背。

    楚月夢微擡下巴,眼中盡是勝算:“查她的指甲是否藏有一劍封喉的毒”

    “好那就查她衣服,查她指甲,醫官,還不快去”秦玉笙偏頭一喝。

    “是”醫官匆匆走到楚眉靈面前,拱手道:“李公公,得罪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基本都是御花園裏的臣婦和臣女,還有啓耀國太子北堂旬。

    北堂旬早就注意到楚眉靈,他驚歎她有絕色容顏的同時,又惋惜她爲何是個太監。

    三王爺秦玉奇和四王爺秦玉德也在此停足。

    秦玉德見到楚月夢與秦玉笙的動作如此曖昧,心中怒火頓燒,手掌捏得咔咔作響。

    楚月夢是他的未婚妻,可她的行爲竟然如此不檢點,是在甩他耳光子嗎

    他母妃的地位雖低,手中也沒有任何實權,可他到底還是王爺這女居然去勾引他的皇兄

    “四弟彆氣。”秦玉奇扇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這女人如同衣服,你別上心。她若是嫁你了,你就當收了楚大人這枚棋子。若是不嫁你,你就找其他棋子。”

    秦玉奇是長得天質自然,字如其名,肌膚就如同寶玉般細膩,嘴角上的一顆痣非但不女氣,反而多了幾分風流倜儻,他的眼尾略彎,四周略帶紅暈,好似爛漫桃花,看一眼就沉醉進去。

    他是京中未出閣女子的夢中情人,可傳言他太過風流,不像王爺,倒像是詩人。

    “比如說”他勾起一抹淡笑,桃花扇指了指楚眉靈,道:“這位李公公若是投靠了你,可比楚大人這枚棋子有用多了。”

    “閹狗,不足以與本王並肩。” 秦玉德冷哼一聲,眼中盡是厭惡。

    秦玉奇笑了笑,輕搖桃花扇。

    “對了,你知道二哥失蹤的事嗎”秦玉德放低了聲音,面色嚴肅。

    秦玉奇聳肩,一挑眉梢,回道:“不知。”

    衆人都在等待檢驗結果,胡氏和麗貴妃已忍不住開始興奮,只要一檢查出她指甲帶毒,那即便有一百個桑離也保不住他

    然而,楚眉靈卻輕勾脣角,略帶諷刺得看向楚月夢:“楚小姐,你倒是對下毒之事瞭如指掌若是我身上沒藏毒物,指甲裏也沒有毒,你猜還有什麼地方可藏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嫁禍”

    楚眉靈的聲音輕柔如絮,可目光卻藏着萬年寒冰,楚月夢竟開始害怕了,彷彿等會下地獄的不是楚眉靈,而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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