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輕咬粉脣,內心的恨意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燒。不,不會的是她多慮了母親和表姐已打點好一切,等會死的是那賤人

    醫官收起了銀針,跪地回稟道:“回稟陛下,李公公身上並未攜帶毒物,指甲裏也無毒汁。”

    “怎麼可能你再好好查查”楚月夢激動地站起身子,手掌捏得死緊。

    怎麼可能沒有那賤人明明與宮婢相撞,又親手收拾了有毒的湯羹

    “楚小姐怎麼如此確定奴才的指甲裏有毒物”楚眉靈鳳眸微眯,步步走向楚月夢,同時又問道:“若奴才說這兇手是楚小姐,不知陛下如何處置”

    “混賬”秦玉笙的手臂已攬住了楚月夢,惡狠狠道:“大膽奴才,竟敢口出狂言,朕現在就將你杖斃”

    楚月夢的粉脣輕顫,淚水就如同掉了線的珍珠,大滴大滴往下落:“陛下,您一定要爲臣女做主。臣女怎麼會給公主殿下下毒

    楚眉靈冷冷一笑,揚起白玉般光潔的下巴,鳳眸輕掃了一眼衆人,突然問道:“奴才有一事不知,還請各位解答。毒,除了可以通過指甲觸碰水進入體內,還可以通過什麼方式”

    衆人各自對視,卻無人開口回答。不是他們不願意說,而是真不知。

    “孤倒是知道有個法子。”一道清越之音在不遠處響起。

    衆人心一驚,下一刻皆跪地行禮:“叩見帝師,帝師千秋無期”

    寒傾瀾一斂衣袖,身後已有人替他擺好座位,正對着秦玉笙。

    他看了一眼楚眉靈,又將目光掃向秦玉笙和楚月夢,淺淺一笑:“陛下原來在此處會佳人。”

    “不,不是。師父,方纔,朕,朕”秦玉笙一見到寒傾瀾,立即鬆開了摟着楚月夢的手臂,恢復到了傻樣。

    寒傾瀾不理會秦玉笙,挑眉問楚眉靈:“李公公方纔的問題倒是有趣,不知孤的想法和你的是否相同”

    楚眉靈一見他就渾身打顫,這混蛋此刻笑得如此溫柔,一定是想辦法如何懲罰她。

    她想象被倒拎住尾巴甩三圈,又想象被他扒光衣服輕薄,心底又痛又恨又酸澀

    “李公公”寒傾瀾輕喚了一聲。

    楚眉靈回過神,有氣無力得回道:“帝師請說。”

    寒傾瀾輕掃了一眼麗貴妃腳下被摔碎的瓷盞,問道:“你的杯子被摔碎時,有沒有濺到他人”

    “回,回帝師,還濺到了公主的臉頰。”麗貴妃不敢對視寒傾瀾的清眸,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離地獄只有一步之遙。

    “恩。”寒傾瀾輕聲一應,又問道:“公主的臉上被濺到了茶水,那又是由誰去替她擦拭。”

    這問題一出,楚月夢臉上的血色盡褪,如同凋零的花,差點跌倒在地,低着頭顫聲回道:“帝,帝師,是由臣女擦的。”

    寒傾瀾淺淺瞥了她一眼又問:“用何物”

    “臣,臣女”楚月夢的瞳孔緊縮,眼底盡是恐懼,緊捏着的手掌早已佈滿冷汗。

    完了若是帝師查她的手絹,那她就徹底完了

    楚眉靈瞪了一眼寒傾瀾,這混蛋竟然搶了她要說的臺詞所以她搶先一步問道:“楚小姐,若是奴才沒有記錯,你是用手絹替公主擦拭了臉,還擦拭了嘴脣”

    最後兩個字說得異常清晰

    “那就查查楚小姐的的手帕,也好爲自己證明清白。”寒傾瀾微挑眉梢。

    楚月夢的臉已經因爲恐懼而變得扭曲,渾身都在劇烈顫抖。

    “怎麼了楚小姐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哪裏不舒服”楚眉靈步步逼近她,眼底帶着如冰霜的冷意。

    帝師既然開口,秦玉笙自然不敢偏袒,立即下令:“楚小姐,快將手帕交出來。”

    楚月夢擡頭看向麗貴妃,希望她能救她,可此刻麗貴妃自身難保,哪裏還敢爲她出頭

    胡氏緊捏着拳頭,快要將脣角咬破,若是楚月夢被揪出去,她也在劫難逃。

    “來人,將楚小姐的手帕帶上來。”秦玉笙再次下令。

    楚月夢終於從衣側取出了手帕並遞給了醫官。

    醫官將手帕浸在銀碗裏,不到片刻功夫,銀碗就變得墨黑。

    不用醫官回稟,衆人已知曉了答案。

    楚月夢就如同觸電般,膝蓋一軟,癱倒在地,雙脣巨顫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她感覺頭頂有一張黑色的巨網,將她牢牢套住再也無法掙扎

    這個計劃如此周全爲何會失敗難道楚眉靈一開始就已經識,然後推着他們下地獄那等待她是什麼是監牢還是死亡

    不,她不能認輸帝師也是男人,一定能會被她所動

    “帝師,這手絹不是臣女的,一定是被別人掉了包。帝師,你要相信臣女啊”她跪趴到寒傾瀾腳邊啜泣,雙手緊抓住他的袍角,雙肩在顫抖,小臉被清淚打溼成了一片,就如同暴風雨打落的嬌花,楚楚可憐。

    寒傾瀾皺眉,清眸裏一片厭惡。

    星劍見狀立即將她拉開,並怒叱道:“大膽帝師的腳是你能碰的嗎”

    寒傾瀾垂簾看着她,淡淡道:“孤不喜歡殺女人,還是請陛下過來定奪。”

    而與此同時,一個督衛前來回稟:“帝師,我們在井裏找到了狐狸的屍體,不過不是您的白狐,是,是一隻灰狐。”

    “月兒是本宮的月兒”麗貴妃一手捂住胸口,下一刻淚如雨下,泣聲問道:“本宮的月兒怎麼了”

    督衛回道:“回娘娘,它的心臟被人挖去,眉心被插了數針。”言畢,他拍了拍手,一隻渾身是血的灰狐被帶了上來。

    麗貴妃飛奔過去,一把抱起那隻灰狐:“是誰這麼狠心,竟將你的心臟挖去,眉心插針這是巫蠱術巫蠱術”

    說到此處,她抱着狐狸跪倒在寒傾瀾腳邊:“帝師,臣妾聽聞有一種巫蠱術稱爲媚蠱,要用狐狸的心臟作爲蠱引。您的白狐會不會也被”

    秦玉笙上前對她怒喝:“閉嘴帝師的白狐定能安全被找到。”

    寒傾瀾輕轉玉扳指,玉顏無波瀾。

    “咦這隻狐狸的嘴巴里叼着的是什麼”胡氏在一旁突然提醒。

    麗貴妃從灰狐口中取出了一塊腰牌,她幾乎瞬時間尖叫起來:“帝師,帝師,這腰牌是李公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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