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打算怎麼給屬下覓食”凌霄又蹭到她耳邊，聲音慵懶中帶着一絲期待。
“你能不能閉嘴”楚眉靈瞪了他一眼。
“陛下，輕寒沒有那麼好對付，您雖然是他的師母，但在他的觀念裏，是你殺了他的大師兄程曦的兇手。”凌霄嘆息，拍了拍楚眉靈的肩膀道：“屬下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您就在這裏呆着，屬下喫飽了就回來了”
“誒等等”楚眉靈的目光突然在鎖定在了某處，輕聲道：“你好好看看，此人是不是就是輕寒他身邊人不就是姜滅君”
凌霄也看到了這一幕，陰冷的眼神此時更是涼如寒霜，“陛下，看來當年你被鴻羲冤枉一事，輕寒脫不了關係。”
“輕寒是鴻羲的二弟子。他並沒有奪取元尊帝國之心。否則怎麼會在這裏繼續修仙呢”楚眉靈思慮了一會兒，輕聲問道：“會不會只是被姜滅君騙了”
“其實我們三人在幾天前就到這裏了，並且調查了一些事，如今元尊帝國並無領袖。是由幾個大長老在打理。這些長老就是當年誤傳被你殺害的人。”凌霄說到這裏，眼中的狠色越來越盛，但更多的是對眼前人的疼惜：“陛下，當年的你蒙受了多大的冤屈鴻羲是如何對你，又是如何對我們妖族，您真的放下了嗎”
“即便放不下又如何難道我要殺了鴻羲不成”她反問，其實當年受的冤屈何止這些。鴻羲是如何對她的，她不想去回憶，更不敢去回憶。
凌霄雖對鴻羲有恨，但對姬靈更是忠誠，於是便道：“好吧，既然您已經放下，那屬下也定當不會去在意他曾對我們妖族犯下的滔天大罪”
“那我們先去找食物吧。這兩個人不好下手。”楚眉靈準備轉身離開。
“誒不急”凌霄拉住她的長袖，輕聲道：“你一個人去找食物，屬下不放心，還是先回去吧。”
“你不和我一起去了”楚眉靈眨眨眼表示疑惑。雖然每次都是她替他找食物，但每次行動都是由他守護。
凌霄死死盯住眼前的兩人，偏頭道：“屬下想了解一下輕寒的夢境，總覺得他和程曦的死有關。”
楚眉靈搖頭反對：“從他的氣息來感應，應該到了元嬰境。你是妖魔，他若想收你，易如反掌。”
“只有真正的大德之人才能收我。而他，根本不是”凌霄戴上帽檐，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楚眉靈面前。
楚眉靈嘆了口氣，只能先離開，畢竟她已快滿九個月的身孕，不說行動不便，就連基本的妖力也消失不見了。
夜漆黑，她加快了腳步，眼前卻突然出現了林蔭大道，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樹木，綠葉像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晶，美輪美奐。
她就這麼順着白雪鋪着的路走，意識彷彿被控制，即便這條路沒有盡頭，她也沒有停下腳步。直到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金光之門。
“姬靈，這一世的你只修煉出六條尾巴，知道爲何修爲一直沒有進展嗎”渾厚有力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將她的心都隨之顫動，肌膚冰冷。
她擡頭看去，眼前出現了遮天蓋地的巨大黑影，甚至將整個虛空都撐住。他沒有五官，只是一個模糊的形狀
“你是誰”楚眉靈凝眉看他，卻沒有向後退一步。因爲此人的身上並沒有殺氣，亦沒有魔性。
“八荒之始，無魔無道，無善無惡，所有戰爭殺戮都出自於心，也唯有心滅才能成就天道圓滿”黑影開口 ，他的聲音充斥在每一寸的空氣中，讓人無法閃躲。
“唯有心滅才能成就天道圓滿”楚眉靈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你可知道鴻羲到底有沒有天道圓滿”
“他的心未滅，如何成就”黑影反問，不過隨後他又笑道：“不過他很快就要成就了”
“很快就要成就”楚眉靈越聽越糊塗，不過有種不祥的預感正在悄悄升起。
“這世間早已沒了魔和道之分，天道消失，道德崩碎。你看到的邪惡不過是鳳毛麟角而已。想要重建規則，就必須天道圓滿”黑影這般說着，猶如遮天烏雲的長袖一揮。
空氣中的日月星辰圖漸漸開始聚攏，形成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裏開始慢慢浮現畫面，就如同放電影一樣，將她和阿瀾之間的事全部放了一遍。但最後，畫面突然定格。
那是幾千萬年前的鴻羲，他正盤腿打坐。
他的身後是一面石壁，上面刻着許多字，楚眉靈清楚得看到上面寫着：八荒之始，無魔無道，無善無惡。萬般罪惡消不去，唯有天道方可正。情劫難渡，渡心亦渡己
“情劫難渡，渡心亦渡己情劫難度，渡心亦渡己”楚眉靈喃喃自言，眼神有些恍惚，過了片刻後，她突然捂住腦袋撕心裂肺得喊：“不可能不可能不是的不是的”
“這一切都是鴻羲一手策劃，他與你相見，相愛不過是一場情劫。不過是助他天道圓滿”黑影像是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你以爲自己算計了他，實則從頭到尾，你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一枚棋子提線木偶”楚眉靈覺得可笑，她不相信她怎麼可能相信她和他相戀了多少年他說的每一個字，他的每一個笑容都印刻在她的腦海裏。
不可磨滅，不曾忘記
她搖搖晃晃得站起身子，指着那巨影怒聲道：“你騙人這是假的他愛上我是真的他從來沒有騙過我”
黑影笑道：“渡的是心，愛你當然是真的。但這份愛，不過是他成就天道的所要丟棄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