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一章】新的開始,複雜局面
    “少主,跟丟了”

    “少主,找到了,但不是六小姐”

    “少主,我們的人全軍覆沒”

    “少主,這是六小姐的腳印和手印”

    兩年,整整兩年了

    她追着裴浩然從南越到大周,從大周到北齊,再返回大周,出動了荀家最厲害的死士和梟衛,仍舊沒能成功救回妍兒。總是差那麼一點兒的時候,前功盡棄,要麼撲了個空,要麼尋到個贗品,有一次,她逮住了裴浩然,可妍兒卻被穹蕭給控制了,裴浩然威脅她,她怎麼對他,穹蕭就怎麼對待妍兒。

    當穹蕭站在高樓上,舉起匕首割斷了妍兒的毛髮,並劃破她嬌嫩的肌膚時,那種撕心裂肺的嚎哭折磨得她快要瘋掉了。她只能成功地被威脅,放走了裴浩然。自那以後,裴浩然更加警惕,她想從他的身上下手艱難無比。

    裴浩然是在報復她,報復她過去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每每看到她眸子裏閃現的焦慮,他就會露出享受至極的表情。而每每在她快要絕望時,他又抱着桑妍讓她遠遠地看上一眼。

    又是一年陽春時節,鄱陽城東郊的草原上,碧草青青,一望無際,日暉鋪陳而下,碎了一地銀光,照得雨後的嫩苗晶瑩剔透,五彩斑斕,偶有幾朵白色小花點綴其間,像玉像乳又像珍珠,美輪美奐,生機盎然。

    草叢中,馬蹄兒踩出一個個雜亂的坑窪,淤泥混着草屑,亂亂的,一如桑玥此時的心。

    兩年過去,她即將步入十七,較之從前清秀的容顏,她美麗了許多,膚色、眼眸、雙頰、下顎、嘴脣無一不是趨近完美。若再拿她和桑柔對比,會發現兩者不過是伯仲之間,甚至,由於奔波四方的緣故,她的身上徐徐散發着不遜於男子的英氣,而精緻的眉宇間華光縈繞,偶不經意的擡眸、轉眸,眉梢眼角的風情又是那般嫵媚,勾人心魄。

    “消息可靠”

    陽光照着她澄碧的裙衫,使其通透如一塊極品翡翠,憑空長在了靜謐的天地間,她的素手輕握着一紙書籤,風兒一吹,書籤飛了起來。

    子歸敏銳地抓住,碎成粉末,面無表情道:“這回,錯不了,我們要通知荀大人嗎”

    “自然是要的。”荀義朗和他的養子荀清睿爲了幫忙找尋妍兒,不惜撇下公務,長期向雲傲告假,在他們眼裏,壓根兒不把上朝當回事。荀義朗是個隨意性子倒也罷了,連帶着教出來的兒子也這般灑脫。話又說回來,他們能做到這份兒上,已十分難得。名義上,她是姚家的表小姐,骨血上,她是冷家的表小姐,而最終,給予了她最大幫助的卻是毫無關聯的荀家。

    “出發吧。”翻身上馬,秀髮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墨色弧度,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一路狂奔,抵達城中心的一座酒樓,名爲乾坤悅雲軒,它與尋常酒樓不同,一樓是酒樓,二樓是妓院,三樓是拍賣場,還有一個地下的賭場。

    它的美味佳餚堪比宮廷御食,她的美豔妓子勝過宮廷后妃,它的拍賣物品奇特無比,它的賭局一擲千金。這不是最絕的,最絕的是不論消費與否,進門就需五百兩。

    這個駭人聽聞的烏龍規矩非但沒讓生意冷淡半分,反而貴客們趨之若鶩,致使其門庭若市。

    鄱陽城與京都比鄰,許多王公子弟也愛來此處。

    一年前,這裏出了一位聲名大噪的清倌,一手古箏彈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只不過,她性子古怪,愛見誰便見誰,即便皇子來了,她若不喜,照樣拒之門外。傳聞她美若天仙,卻無一人有緣得見她的廬山真面目。曾經也有不怕死的御史大夫打算對她強行佔有,結果歸京途中,御史大夫的馬車跌入山崖。

    若說是巧合,可也太巧了。於是大家得出一個結論:她之所以有恃無恐、我行我素,背後一定有個極大的靠山。

    今天桑玥要找的,就是這靠山。

    抵達乾坤悅雲軒時,剛剛進入申時,陽光懶洋洋地照着荷塘邊的一片綠柳蔭蔭,柳條兒輕舞,發出沙沙之音,猶如一支天然的搖籃曲,但凡走過這條路的人都不禁染了幾分倦意。

    桑玥蒙着面紗,按了按眉心,帶着子歸繞過荷塘,進入乾坤悅雲軒後直奔二樓,香風浮動,淫靡聲起,一路走過,莫不讓人面紅耳赤。

    典雅別緻的房間內,並無尋常青樓女子愛用的薰香,淡淡的只有涼風的味道。

    一名白衣女子席地而坐,面前的矮案上平放着一把落霞式古琴,淺藍色的面紗遮顏,獨獨留了雙容納星河的眸子不疾不徐地打量着對面的白衣華服男子。

    他俊美、冷情、高貴、深沉,看了一年,她從未看懂過他的眼神。

    而當玉如嬌在打量他時,他亦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的臉,確切地說,是她的眼。這雙眼,清冽而不失風華,淡漠又微含雅韻,只一眼,就讓人過目難忘。

    玉如嬌濃密的長睫輕舞,纖手緩緩拂過琴絃,幽幽開口,像一縷吹過冰湖的風,冷冷的,稍了一絲惆悵:“一年了,公子除了聽曲,就不想做點別的”

    “比如”

    她輕聲一笑,語氣冷然:“比如看看如嬌的廬山真面目,四海賓客不知凡幾,如嬌賣藝不賣身,多少青年才俊揮灑千金萬兩,只爲一睹如嬌的芳容,如嬌不樂意,如嬌信緣分,閤眼緣的方能成爲如嬌的入幕之賓,可公子既然得了如嬌,百般護着如嬌,又爲何不看如嬌呢”

    “我這不是在看你”眸光暗沉了幾許。

    玉如嬌心中一怔,明白自己的話有些激烈了,轉而嘆道:“一年,於紅塵女子而言能有多少個一年今日我尚能以簡陋琴技博得公子的幾分垂憐,他日公子婚配後,怕是要將如嬌拋諸腦後了,如嬌只是想,在容顏依舊時能給公子看上一眼。”

    語畢,她擡手,要扯掉面紗。

    袖袍飄飄,他已一瞬數步,來到她身旁,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就勢倒入他懷中,舉眸,以淡漠清冷的眸光與他對視:“看來,公子的心裏完全沒有如嬌,如嬌雖淪落風塵,但心性清高,最不喜歡強人所難,從此以後,奴家不願再爲公子彈曲,公子也不再是如嬌的入幕之賓。”

    她掙扎着起身,他低頭,吻了吻那雙深邃清冷的眸,並未揭開她的面紗,大掌卻滑入了雲裳之中:“本公子最愛你這雙眼睛。”

    玉如嬌的身子漸漸有了反應,眼神卻帶着幾絲憤恨,喘息道:“公子不喜歡如嬌,就別佔有如嬌。”

    說着,冷冷地撇過臉,痛極了一般,眉宇間哀怨交加,可不管她多難過、多傷心、多羞惱,眸子裏永遠乾淨透明,沒有一絲一毫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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