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白爺爺說的那個人吧,想要從這裏過去,先問過我手裏的錘”
本來霸氣狠厲、威風十足的一句話,從這個喫着糖葫蘆,大眼睛撲閃撲閃,臉上帶着嬰兒肥,扎着兩個羊角小辮的七八歲小女孩嘴裏說出來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付豪的心臟似乎中了一箭,潛藏的某些東西似要覺醒,他很想衝過去趴在地上,大聲喊:“快來,用你的錘錘狠狠地蹂躪我吧”
但是付豪壓制住這種衝動,暗道好險,差點就中了這錘癡的萌化之術。
付豪換上諂媚的笑容,對小女孩說:“小妹妹,你放哥哥從這裏過去,哥哥給你買更多的糖葫蘆哦”
小女孩一聽這話,立馬把嘴裏的糖葫蘆嚥下,眼裏冒出小星星。
“真的,你說話算數”
付豪心中暗道有戲,當即重重地點頭。
小女孩臉上一笑,眉眼彎成了小月牙。但隨即她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笑容收起,喊道:
“不對,你騙我”
付豪一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道:“我沒有騙你啊,你看我名字就知道了,我是個大富豪啊回頭給你買下幾百個糖葫蘆鋪子”
小女孩忿忿地說:“哼哼,幸虧本姑娘聰明機智,否則還真被你騙過去了。在這天下谷中,會做糖葫蘆的就只有白爺爺一個,哪裏來的幾百個再說了,就是白爺爺給我糖葫蘆讓我來打跑你的,他又怎會賣給你”
付豪一愣,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叫做什麼“天下谷”的地方只有一個姓白的老頭會做糖葫蘆,這下真是吃了不瞭解情況的虧。
難道真要也給這小女孩一拳,可是捨不得啊
忽然,付豪想到了什麼,他對小女孩溫和一笑,嚇得後者手裏的錘差點就要扔過來。
即便長得帥,也不能這樣隨便嚇人啊
“哈哈,這谷中沒有,可是外邊有啊。我給你說,外邊的可口小喫多得讓你數不過來,糖葫蘆也比你喫的更大更甜哦怎麼樣,要不要哥哥帶你出去喫好喫的”
沒想到小女孩這次卻一口回絕,她彷彿看透一切地說:“好啊,你果然是個騙子。白爺爺說過,只要說想帶我出去喫好喫的的人,都是壞人”
付豪又愣住了,沒想到小女孩會這樣說。
這姓白的老頭一天到晚給這樣可愛的小女孩灌輸什麼樣的恐怖思想啊,雖然這樣倒也沒錯但是,有長得像我這麼帥的壞人嗎我這長相,一看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那種啊
小女孩又咬下一顆糖葫蘆,那根簽上還剩下一顆。
她以爲付豪的詭計被自己識破,略有得意地說:“哼,被我戳穿了吧,大壞蛋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現在離開這裏吧,我還要回去再領剩下的糖葫蘆呢”
付豪一陣無語,感情糖葫蘆還有定金尾款的
看了看天色,付豪輕嘆一口氣,心裏想着看來是要硬闖了。
然後身形便從原地消失。
小女孩根本沒想到付豪不但不走,還敢硬闖,沒看到自己手裏的這柄大錘嗎
她正想喫下最後一顆糖葫蘆,回去交差,忽然感覺身畔有一陣微風拂過。
下意識地朝旁邊一看,就看到一張帶着溫和笑容的帥臉。
白爺爺曾經說過,面對壞人絕不留情,所以她採取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應對方法。
小女孩是左手拿着糖葫蘆,所以流星錘就在右手。
就像拿起糖葫蘆的竹籤一樣輕鬆,巨大的流星錘就被她掄起,帶着呼呼風聲,攜夾雷霆之勢,朝那張臉砸死。
付豪暗自咋舌,一方面驚訝這小姑娘的天生神力,心中感慨這些器癡果然沒幾個正常人;另一方面是沒想到她看起來挺可愛,動起手來卻是毫不留情啊,這是有多恨我
付豪嘆息一聲,難道長得帥就是錯嗎
他的身形已經轉到小女孩身後,那一錘自然就落了空。
付豪抓了抓小女孩頭上的兩個羊角辮,又在她額頭上彈了一個爆慄,這才施施然繼續朝谷中掠去。臨走時摘走了最後的一個糖葫蘆。
“哥哥還有要事,回頭再和你玩哦”
付豪的速度有多快,連現在的玉臨風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即便她天生神力。
所以付豪的聲音都遠去了,小女孩掄起的流星錘才砸到地上。
小女孩氣憤不已,她回頭看到最後的一個冰糖葫蘆也被那個可惡的人偷走了,更是張牙舞爪,把流星錘一扔,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已經走出十八折谷地的付豪聽到這哭聲,捂住了額頭,因爲這哭聲中沒有絲毫傷心或難過的意思,氣鼓鼓的感覺但是很足。
恐怕這是小女孩想把他引過去,給他一錘吧。
“罷了,回頭給她做個本大俠的拿手絕活,獨門祕技,韋覺吃了也上癮,耿刃嘗過也說好之付豪牌烤雞賠禮道歉吧”付豪自語,嘴裏還嚼着那顆糖葫蘆,“沒想到這糖葫蘆的味道還算可以啊,那個叫白老頭的傢伙有些東西”
此時,付豪已經來到了夢裏那處廣闊的谷底,甚至能看到那個小亭。
十八道關隘,十八般兵器,已被付豪十八拳打過,如果最後給小女孩的爆慄也算一拳的話。
付豪心中卻並無絲毫輕鬆,因爲他知道這不過是開始。
神機閣的考驗,或者說神機閣的認可,還沒有結束。
下一個要面對的,會是誰呢
會是夢中的那個如同天仙的女子嗎
付豪的腳步剛要邁出,又停了下來。
因爲有腳步聲傳來。
從一側的竹林中走出一人。
看到這個人,付豪面露古怪神色,卻並不感到太意外。
這個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付豪沿楚江而上天門山,一路並無村莊農舍,自然也應無人定居於此。
而這個人自稱祖輩便居於天門,這便不同尋常。
這個人以砍柴爲生,唱過一首玄之又玄的山歌,給他講過鬼怪傳聞,指過上山之路、會友之所。
“薛楚老哥你也是神機閣之人”
來人正是薛楚,只是此時他已經卸下背上木柴,但腰間柴刀仍在。
聞聽此言,薛楚一笑。
“付小哥說笑了”
“我只是個天門山的砍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