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是被姚尚書帶進大明宮來的,路上聽他說,聖上不打算治阿郎的罪,還準備放了阿郎,阿郎真是讓奴家擔心死了下回可不許這樣胡鬧了。”
連皇甫芸都認爲自己是在胡鬧了,許年上哪說理去,
傻丫頭啊,你又聽到什麼謠言了啊,我這麼豁出去還不都是爲了你和你娘啊
許年苦惱的用纏滿麻布的手拍打着自己的額頭,
他更願意李隆基給自己治一個天大的罪然後關起來,而不是把自己給放了出去。
整個人都被你李隆基給黑化了,自己出去後,如何處世獨立
李隆基這是挖了一個大坑把許年推了進去,
以後這個坑是埋起來還是繼續挖,都由不得許年自己了可能,
從今以後,許年要想在大唐有一條生路,
就只能仰李隆基鼻息,唯李隆基馬首是瞻,堅定的站在李隆基這一邊。
從今以後,許年只能爲李隆基所用,直到被李隆基榨乾了全部剩餘價值,然後被無情的拋棄,
難道不是這樣麼
看看郭元振,看看張說,姚崇,以及後來的宋璟他們的下場就知道了,
估計也只有千古第一奸臣李林甫纔敢把李隆基當槍來使,
不過那時候李隆基已經打起了盹,
否則李林甫一樣沒有機會將大唐江山玩弄於股掌之中。
許年想起了郭元振在地牢裏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聖上如果不殺你,他就會用你;
真是太高看某家了,
許年覺得自己除了會抓幾張藥方,實際上就是個對大唐一無是處的人,
無非就是幫大唐多添了一張口而已。
來到唐朝的許年,最現實的夢想,就是在這個李隆基開創的盛世裏,當一個會種田的農民,一名會看病的醫生,
而不是進入他的朝堂之上。
那可不是自己的擅長,
但是不知不覺的,許年無形中已經被李隆基掌控,等到許年發覺,一切已成定局。
被黑化的許年將很難融入唐朝的社會,他只能歸附李隆基,依靠李隆基的庇護下才能在唐朝生存下去,
如果那一天李隆基覺得許年這個人對他沒用了,不需要再庇護着他了,
那麼許年的死期纔是真正的到來了,
都不用李隆基親自動手,光是他給許年拉來的那些仇恨,就能把許年置於死地。
殺人不用刀子還不沾手啊,
歷史記載中,李隆基的小號叫“阿瞞”,確實有幾分陰險啊。
這是被當今聖上李隆基給算計了哇,
高,實在是高,
在有着高明手段的李隆基面前,許年算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其實李隆基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因爲他是當今聖上,許年的選擇只能是站在李隆基這一邊,
任何與當今聖上李隆基對立的,等待的只能是被毀滅的命運。
可他爲什麼還要這麼黑自己
這些事情現在不能告訴身邊這個傻丫頭,
告訴她她也不理解,
“奴家和阿孃現在已經銷了奴籍,都是良人身份了,還入了蘭田縣的戶籍,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了,戶主就是阿郎。”
“真的”
這個消息讓許年有些振奮,
皇甫芸很確定的點點頭,
“奴家這次進長安,就是在裴縣令那裏開了路碟進來的。”
那就對了啊,如果皇甫芸還是奴籍的話,是根本不可能開路碟給她的。
畢竟是當今聖上金口玉言,答應了許年的要求就馬上給落實了,一點都不含糊啊。
“月牙谷現在也是咱們的了,地契拿到了麼”
“傳旨的公公說,月牙谷現在大雪封山不便丈量,要等來年開春大雪化開,丈量了土地之後才能把地契給咱們。”
許年點點頭,這說的也是,
所以月牙谷這塊地許年就安安心心的放肚子裏,就等着開春後從大唐官員手中接收吧。
“月牙谷好大一塊地呢,阿郎是怎麼把他變成自家的”
“還有奴家和阿孃的身份戶籍,又是怎麼轉變成良民落戶的”
皇甫芸額頭上掛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實在搞不明白,許年闖了這麼大的禍,還鬧得滿城風雨,當今聖上不僅不問罪,還給了他們這麼多的好處。
皇甫芸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和阿孃有一天能脫離奴籍,成爲一個良民。
皇甫芸還清晰的記得,那天宮裏的高公公來傳旨的時候,盯着她看了老半天,
還特意叫她將皮膚露出來,把手上背上體蘚的硬痂掉落後留下的疤痕給他看,
甚至還將許年給他治療體蘚的過程問的一清二楚才罷休,
當高公公宣佈皇甫芸和吳氏從今以後不再是奴而是一個良人後,皇甫芸和吳氏兩個人幸福了一整天,
而這一切,都是遇見了許年之後的改變。
“這個啊”
許年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聖上可能是看我這隻猴子太鬧,於是就給了我一點好處,讓我消停點。”
皇甫芸捶了許年一下,
“阿郎淨說瞎話,這何止是一點好處”
木乃伊狀態的許年躺在牀榻上,
正好皇甫芸來了,他就想順便了解下現在大明宮外面的情況。
“天坑裏那片菜地怎麼樣了”
這是許年最關心的一件事情。
“好着呢,白要,鄭錯,劉窮,他們三個都是幹活的好手,又幫忙開墾了好大一塊地出來。”
白要,鄭錯,這兩個人許年是知道的,姚崇的家將。
那麼劉窮又是誰
“劉窮啊,就是活死人啊。”
原來活死人有名字的,叫劉窮,這名字起的。
不過啊同樣一個窮字,古代與後世的意思差別可大了去了。
“家裏那三隻駱駝怎麼樣了”
皇甫芸氣不打一處來,
“好着呢,都帶回了蘭田縣裏了,奴家在阿郎心裏還不如那三隻駱駝。”
“你娘身體好些了麼”
皇甫芸哀怨的看着許年,
“阿孃傷愈身體已經恢復了,你連阿孃的主意都要打。”
“這話說的,從何而起啊”
“哼都傳到蘭田縣裏了,都說你這隻猴子是看上了阿孃才把她劫走的”
“你瞧瞧你,是你說要進長安城看你娘,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你也都參與了嘛,我們清清白白就好,別聽外面人亂嚼舌根子。”
許年囉裏囉嗦沒完,
“你去皇城的時候,有沒瞧見章仇無果和李凌香他們兩個”
三句話都沒涉及皇甫芸,終究是有些生氣了,
“你就不問下奴家這些時日是怎麼熬過來的麼人家都擔心死阿郎了。”
“說什麼嘛,看見你在我身邊好好的,我不就放心了嘛。”
許年把皇甫芸摟進了懷裏,眼睛透過麻布縫隙仔細看出去,發覺皇甫芸確實是憔悴了許多。
“都怪我,都怪我,做事情只圖一時痛快。”
“哼”
皇甫芸狠狠地捶了許年的胸口一下,
“阿郎就是學不會哄人家。”
“章仇無果和李凌香他們兩已經回蘭田縣了,官復原職。”
“神馬他們沒事了特麼的把他們都放了把老子關了這麼久。”
許年忍不住破口大罵。
“聽說啊,還要提升他們幾個人啊,裴正,陳虛實,章仇無果,李凌香,都要升職了呢。”
許年噎着了一樣一隻手捶着自己的胸口,
沒天理啊,闖禍他們也參與也有份的啊,憑什麼給他們升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