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面對皇家權利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避讓,導致許易明明在邊關是有空的,但到了宮宴的時候卻總說自己均無繁忙實在抽不開身,藉此減少自己出入京城的機會。
所以沒有入朝爲官的許歡歌和許傾何其實對皇上的影響並不深。
可是雲初不是,她曾是太子妃,進宮是常有的事,自然是見過幾面皇上的。
楚明現在雖然不過是三十五六的年紀,但是卻已經有十二個孩子,最大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經十八歲。也許是國務的繁忙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四十歲的模樣,身體大不如前,又對自己的孩子很是猜忌,否則一把年紀了,卻不開始培養儲君,而是重用一個異姓王爺的兒子,許歡歌可不相信楚明真有選賢舉能的品質。
既然他留了幾分心眼,許歡歌自然也是。
聽許歡歌的答應,楚明立即朗聲道:“好許愛卿剛回京,先休息幾日再去北大營赴職吧”
“謝皇上體恤。”許歡歌又一叩拜。
皇上和定遠將軍一來一回的推問,不知覺的居然讓時間過去了許久。見定遠將軍歸位,早朝終於恢復往日的秩序。
楚明本想將葉辭留下敘敘舊,但他剛開口說話,葉辭便臉色一變不停咳嗽了起來,楚明只好立即命人將世子送回王府。
“全楚國最好的大夫都在葉親王府了,卻不見安之的病情有好轉,真是天妒英才”楚明嘆了一聲,着實沒了興致,便讓魏公公宣佈退朝。
皇上對葉世子的愛惜之情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衆人揣測着皇上到底是因爲愛財,還是因爲葉親王的事,亦或是二者都有,只要皇上不表明,他們也都不好說。
見皇上一走,有好事的官員妄圖來與許歡歌套近乎,但有許之何擋着,誰也無法靠近。
哪能啊就算他們正想和許歡歌套近乎,也礙於男女有別,最多說上幾句混個眼熟,現在許之何攔着,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那些官員只好在心中腹誹着。
許之何雖然只是個正四品兵部侍郎,但在京城中的名聲可是僅次於葉親王府的葉辭,不論是爲人還是智謀皆數上上等,奈何他姓許,官途大概只能止步於此。也是看到許之何有頭腦有背景,就算是幾位尚書也要看他幾分薄面,兵部之中幾乎全由他掌控,皇上是肯定知道的,不過就是沒有加官罷了。
“哥哥,我今日應該沒說錯什麼吧”許歡歌見許之何面色凝重,一點也不像是爲她高興的樣子,難道是剛剛有什麼疏漏
許之何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妹妹很聰明,就算是哥哥都快比不上了。”這個小妹是真的變了,不管是在府中與他閒話,還是面聖執辭都是無懼無畏,他擔憂的不是這件事。
“妹妹,你和葉世子是不是認識”許之何問道。
許之何:“那他爲什麼爲你說話”
“爲我”許歡歌疑惑的問道,葉辭不就是誇了她兩句嗎,怎麼就成爲她說話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許之何知道許歡歌心裏的小算盤,說道:“你以爲你的定遠將軍是哪裏來的”
定遠將軍許歡歌看着許之何搖了搖頭,突然幡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病葉世子幫了我”在她原定的計劃中,皇上應該確實是會順應民心賞給她一個虛名,順道把她召回京。
要麼賞給她一個虛職,要麼就隨便找一個不重要的位置給她。
當初聽到皇上直接讓她任職京郊北大營將軍的時候她也愣了,沒想到是葉辭的原因。
“他爲什麼幫我”許歡歌問道。
聽妹妹的話,好像真的不認識葉世子,難道葉世子是真的看好她,纔會向皇上舉薦的
兩人一路交談,剛行至城外,許歡歌突然看見一名穿着青衣短袍的小廝從門外的一輛馬車跳下,向他們跑來。
只聽見那小廝來到許歡歌和許之何面前作揖俯身道:“許侍郎,許將軍,我家公子有請。”
許歡歌:“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是誰”
青衣小廝立即回道:“是葉世子。”
“皇上特許麒麟踏雲紋只有葉辭能穿,爲了給他沖喜氣,世子身邊的所有下人都穿祥雲,而那馬車,是上好的紫檀木,全京城只有世子一人能用。”許之何見許歡歌有些猶豫,便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妹妹小時因爲性格膽小,所以鮮少出門,自然對外面的傳聞都不甚瞭解,後來長了些年紀,突然性情大變,但不久後便離了家從軍去了,對於京中這些利害關係更是不明。
許歡歌微微點頭,葉辭深得皇上器重,不過幾面她便有所瞭解,但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
“請問世子找我們有何事”許歡歌眼底的防備就算是身爲下人的青淵也看得出來。
青淵又是一作揖,道:“世子只讓小的來尋將軍和侍郎,並未和小的說其他。”
許歡歌擺了擺手說道:“那我還是不去了,讓你家世子養病去吧,不打擾了。”她又不認識葉辭,他突然的幫忙已經別她認爲是沒安好心,怎麼可能會自投羅網。
反正她也不着急請求真相,葉辭到底爲什麼幫自己,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多謝許小姐關心。”馬車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把在附近的人都嚇了一跳。
許歡歌聽得清楚,這聲音,像是春風入懷的飄忽和溫潤,卻又帶着冬末冰河初融的幽咽,聽起來確實像極了一個久病不愈之人。
“你們家公子的耳朵不錯。”她和哥哥明明離馬車還有一段距離,沒想到說話聲居然能被他聽見。
青淵微笑的低着頭不語,只聽見葉辭又道:“安之百無一用,只能在病牀之上聽人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