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之後,她便下意識的躲避前世遇見過的人,生怕被人發現她便是雲初的事,若葉辭真的有那麼聰明,即使她不認識,也要離得遠一些。
“多謝世子今日爲我美言,我就不叨擾世子養病了,告辭”許歡歌遠遠地朝葉辭的馬車抱拳說道,然後立即和許之何從另一邊溜走。
青淵剛想攔着,剛走了兩步便聽見馬車裏的咳嗽聲,青淵只好先回馬車去。
許之何一路被許歡歌推着走,生怕他落下了一步,被妹妹這麼孩子氣的折騰,許之何哭笑不得地說道:“葉世子其實爲人不錯,只是有些寡言罷了,父親和葉親王之前也算是好友,你不該這麼駁了世子的面子。”
許易當年和葉辭的父王葉文瑾算得上是朝中一文一武的頂樑柱,自然是相識的,除開在朝堂上時不時的爭辯,兩人私底下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交情。許家從軍,其實家中不算富裕,所以每年葉親王府便會差人給許家捎些年貨,而許家也會帶一些海貨給葉親王府。
這些許歡歌不是不知道,可是她總覺得葉辭這麼突然的幫忙目的並不單純,也不見着哥哥入朝爲官他幫過什麼。
許歡歌:“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最不喜歡和聰明人靠太近。”
許之何回頭瞥了妹妹一樣,她的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不舒服。
許歡歌噗嗤一笑,帶着幾分哄人的語氣說道:“這全天下的聰明人,我只想和哥哥親近這叫”許歡歌琢磨了一會,突然想到:“這叫三千弱水取一瓢,是不是”
許之何看着許歡歌氣着氣着就笑了,“你啊以前的書都白唸了,現在滿嘴的胡話。”
許歡歌聳了聳肩膀,“近墨者黑。”
看着兄妹二人遠去,青淵實在氣不過,“公子,您在這裏等了這麼久,許將軍說不見就不見,真是”
“不見便不見,她確實是這個脾氣。”馬車裏的葉辭說道。
青淵聽得出自家公子的笑意,剛想罵人的話立即吞回了肚子。
“她即將去京郊大營赴職,多少會喫虧,本想提點兩句。”既然不願來,他便不強求。
青淵雙眼提溜一轉,跳上馬車,拿着馬繩開始駕車,一邊好奇地問道:“公子啊,你怎麼突然對許將軍這麼上心”
“嗯”馬車裏傳出青淵熟悉的冷漠。
青淵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說道:“是青淵說錯了,公子不是對許將軍上心,是對楚國未來的棟樑上心”
馬車裏的葉辭許久之後終於又說話:“嗯。改日讓人去北大營看着,若她真應付不來再出手。”
青淵不禁偷笑,公子明明就是在關心人家,還不樂意他說了,但這些話他哪裏敢說出口,心中腹誹之時迴應道:“是”
葉辭身體不好,要不是聽聞許歡歌今日要上朝面聖,也不會強撐着過來,現在又和青淵閒聊了一會,很是睏乏,青淵再說話時馬車裏只有沉默。
相比之下,許將軍府也沒清淨哪裏去。
得了皇上的賞賜,有被舉世聞名的葉世子一陣誇,許歡歌哪裏是休息,簡直就是沒日沒夜的接待來客,只是三天許歡歌臉都要笑僵了,趕緊對外宣佈自己要去北大營了,沒工夫見客了。
許歡歌尋孃親請安之後,便一人一騎朝城郊奔去。
自從許歡歌在朝堂上現了身,京城的一些人便知曉了這女將軍與傳聞中的不同,見許歡歌從將軍府出來立即招呼着別人看。
百姓們最是好奇,看着一身紅火的女子瀟灑的馳騁而去,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這哪裏像一個沙場上征戰的將軍
不僅是城中的百姓,就連看到許歡歌本人的北大營士兵,都是滿臉的懷疑。
要不是看到許歡歌手上的令牌沒有造假,他們定會趕人。
可是讓這麼一個女人當北大營的統帥,這不是瞧不起他們北大營的人嗎他們什麼時候需要靠一個女人來管了
許歡歌站在高臺上,看着下面排列整齊的士兵們竊竊私語,低笑了一聲,手自然的搭在了腰間別着的長刀上,挑眉說道:“我知道,你們這羣大老爺們想到以後要被我管着,肯定不服氣。這麼着,不服氣的站出來,我們比一比,服氣了再回去”
許歡歌的話讓下面本來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一旁的副將看了忍不住想要上前訓話,卻被許歡歌攔住了。
士兵們雖然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但許歡歌看起來確實一點也不着急,十分有耐心的在臺上等着。
突然有一人出聲說道:“你是將軍,我們誰敢和你打”
許歡歌咋舌,轉頭問副將道:“我說要打架了嗎”
副將一愣,搖了搖頭。
許歡歌將腰間的長刀卸掉,隨意地坐在了臺邊,看着一衆士兵說道:“先不說我打不打得贏,就說你們這羣大老爺們能對我下手,我就想着以後的日子定不好過了。”說罷,便是一聲嘆息。
那人又問道:“那你想怎麼比”
許歡歌摸着自己下巴,思索着有什麼好玩的,“讓我想想啊我們比投壺怎麼樣”
士兵們不約而同的質疑:“這有什麼好比的。”
許歡歌很是好動,立即又從臺子上跳下來,說道:“嘖怎麼不好比我們比的投壺是移動的,並且距離不少於三十米,我讓你們三支,如何”
許歡歌知道,這個地方不比大洋水師,京郊的軍營多得是在家待的不安分,被送來磨練的公子哥兒們,喫不得苦,但投壺他們肯定都接觸過。
被她這麼一說,有不少人有了點興趣,投壺本是文人雅士的遊戲,說難其實並不難,這裏的公子哥兒們不少是投壺的好手,況且許歡歌說的方法甚是有趣,確實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