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從中點撥,不費吹灰之力便有人替他辦好了事,他依然是好兒臣好皇兄,依舊是百姓心中體恤民情、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不是嗎
“本宮知道了,魏公公聯繫着父皇與本宮,辛苦了。”楚凌霄溫聲說道。
魏公公趕忙擺手,不敢接受,“太子殿下這是哪裏話,老奴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太子殿下日夜操勞爲民謀福纔是辛苦”
楚凌霄默默笑了笑,向後招了招手,立即有人託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楚凌霄淡淡地看了一眼托盤,說道:“夏日悶熱,公公在房中添些冰吧”
魏公公將托盤上的東西被蓋了一層紅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里頭是什麼,立即哈腰說道:“多謝太子殿下。”
這錢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明白,拿人手短,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會好好把握。
魏公公離開後,楚凌霄在原地站了許久,過了一個時辰,方纔走動。
“太子殿下,您這是”守在東宮外的李榮盛見太子殿下走出來,連忙跟上前。
楚凌霄看着前路,盤算着魏公公已經回崗多時,他這個時候去找父皇,定不會衝撞。
“與父皇有事相商。”楚凌霄負手信步往前走,直到養心殿前遠遠望見宮外守候着的魏公公,方纔微微低了些頭。
魏公公見到楚凌霄時儼然有些驚訝:“太子殿下”
楚凌霄卻宛若沒看見一般,說道:“勞煩公公通報一聲,就說兒臣有事拜見父皇。”
魏公公弓腰頷首,雖有些疑惑,卻依舊進殿稟報。
“太子”楚明有些不敢置信地揚了揚眉,楚凌霄可是有許久未單獨來覲見了,想着便有些好奇道:“讓太子進來。”
魏公公頷首,轉身走出宮殿,“傳太子殿下覲見”
高聲喊完,他立即低聲對不遠處的楚凌霄說道:“皇上近日心情不佳,太子殿下小心”
楚凌霄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走進了養心殿,見父皇正是一臉的探究,從容道:“兒臣拜見父皇。”
楚明:“起來吧太子今日可是有事”
他可不信太子是爲請安而來。
楚凌霄扶手又是一拜,說道:“兒臣左思右想,認爲陳國屢屢進犯楚國疆土,定是見楚國較陳國而言微有勢弱,若國內兵強馬壯、國土廣闊,陳國定不敢進犯。”
如今天下三分,以大洋爲隔,左右下各有陸地,左邊的領土除了一個附屬於成功的楊國,其餘國家早就在這些年被吞併,而右側的陸地上卻依舊有三個國家在增強領土,爲首的便是他們楚國。
陳國野心不死,想吞下所有陸地,可楚國也不認輸。
若是吞併了同岸的周國與趙國,楚國的疆土便要廣闊與陳國,到那時,陳國還有何資本囂張。
楚明雖是認同這個觀點,卻很是不滿楚凌霄僅僅只是提起。
“這道理就是三歲孩童也知曉,但要如何吞併,不是一談一吐能解決的。”
楚凌霄聽得出來,只是溫吞的笑了笑,繼續道:“而今大洋之戰很快告捷,許家將軍衆多,不該只會海戰。兒臣記得定遠將軍當日一舉拿下瞭西月臺兩城,可見其英。”
在聽到吞併周趙二國時,楚明是有些心動的,只是又聽聞楚凌霄提到許家軍,心中便冷了大截。
“許家軍手中已掌兵十萬,不易再多。”楚明言下之意,便是不再派兵的意思了。
但楚凌霄卻搖了搖頭,道:“父皇,十萬海衛那是十年前的數量,如今的海衛只剩六成了。”
他深知父皇更耿耿於懷老將軍但是交託給許易將軍時的兵馬數量,這些年的戰報下來,他也隻字未提添新兵一事,若不是忘了,便是根本不在乎海關穩固。
可父皇怎可能棄了海域領土,楚凌霄便猜想是他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今日拎到了明面上說。
楚明噤聲,爲了提防許易,他確實已經許久未給大洋水師增添新兵,這些年的戰亂下來,海衛定會減少,確實是他小氣了。
楚凌霄見楚明眼中的色彩異樣,便知自己猜的果然沒錯,繼續道:“父皇,既然許家軍善戰,即使來了陸上自然也是有能耐的,大楚與周趙兩國的防線日益鬆散,不如讓許家的將軍們去邊防練練兵”
楚明眯了眯眼,儼然是留心了楚凌霄的話,將海邊的許家人拆開,再添新兵,雖交了兵權,卻分散了他們的實力。
世人皆知許家將善海戰,若是回了路上,定是要適應一段時間,定不會有其他心思。
此計妙哉
“皇兒有心了”楚明不由得讚歎道。
楚凌霄不愧是他最出色的孩子竟猜的出他心有所忌、心中所思。
楚凌霄不卑不亢,從容地行了個禮,說道:“能爲父皇分憂,是兒臣莫大的榮幸”
楚明擡了擡手,“這招募新兵一事就由太子你來操辦了,莫要讓朕失望。”
楚凌霄低眸微微一笑,道:“兒臣定不辱命。”
楚明見楚凌霄一幅凜然模樣,一心又爲楚國考慮,定不會是那通風報信之人,頓時對他最後一絲懷疑也打消了。
楚凌霄樂得其見,今日他本就爲此事而來,見事隨人願,便見好就收,以操辦陣兵一事告了退。
京中的風未起又平,這讓本就是陰謀氣息的京城更加沉悶。
倒是遠在大洋的水師軍營歡暢了不少。
從幽冥之火打退陳國開始,陳國似乎是換了個將軍,時不時便來陣前挑釁。
許歡歌和許傾何更是不捨得浪費這些極好的資源,老是拉着士兵們在戰場練箭舞刀,將陳軍推開,親自指導這般的事更是常有。
這零零散散也打了三個月,還是許易實在看不下去,從病牀上坐去,指揮着戰船把對面的主艦轟了個稀巴爛,這才痛快。
眼看着要抵達陳國沿岸,陳國終於遞上了休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