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琛，我和你真的”
衛琛目光微閃，似乎已經明瞭許歡歌會說什麼，打斷了她的話，笑道：“若是你病了，大將軍定會責我不顧之罪，保不齊會從大洋趕來罰我。所以你得照顧好自己，爲了你，也爲了我。”
許歡歌嘆了一聲，擡頭想要把話說完整，卻聽見衛琛說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說這些，說透了對你對我都不好，就這樣吧。”
說完，衛琛轉身便要離開許歡歌的營帳，路過火盆的時候順手翻了翻，再不回頭。
許歡歌的目光緊盯着焰火搖曳的火盆，火光有些迷眼，她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眼前的白光像是刺激了腦子一般，讓許歡歌更是冷靜。
衛琛說的沒錯，她會在河北待上一段時間，也就意味着她與衛琛在東北大營相處的時間也會很長。
如果她今天真的把事說明白了，他們兩人往後恐怕是真的很難再像今天侃侃而談了。
但第二天，衛琛就好像昨天的事壓根沒發生過一樣，照常出現在校場，看見許歡歌時也是一如往常的打招呼。
“早上好。”許歡歌頷首迴應道。
衛琛看了一眼正打拳的士兵們，轉身走向許歡歌，將她拉到一邊，說道：“我們現在軍營裏待着，外面的消息着實不便，很多消息都不知道。前段時間注意到你似乎有些關注鬼域，今日我去縣城的集市上隱約聽見百姓們談論鬼域，便留意了一下。”
許歡歌聽到鬼域兩個字，眼睛都涼了，腦海裏首先想的就是就是那名白衣少年。
“鬼域怎麼了”
普通百姓不會知道鬼域這樣的存在，就算知道，也是將它列爲傳說傳言，大概出現最多的地方，便是嚇唬小孩了。
現在突然被提起，還是被邊關的百姓提起，莫不是鬼域的人來了
衛琛見許歡歌表情異樣，有些疑惑。據他所知，許歡歌似乎和鬼域之人並無交集，但是自從上次大洋回來，他便常看見許歡歌許久不放書的書案上竟然放着仙洲祕史、鬼域傳聞，點在底下的地圖上也標示了鬼域的位置。
在京城的那一月裏，他幾乎以爲許歡歌下一個目標是南邊的位置，每日提心吊膽的生怕許歡歌會撂下東北大營，一個衝動就往仙洲去了，可是她不僅接受了皇上的調配，看似也是一副很是樂意的模樣。
但不管如何，他都將這件事記在心上了。
“百姓們說最近鬼域之人很是活躍，半年之內處理了三家有悖人倫天理之人，民間風向似乎也都倒向了鬼域這邊，有勝者已經開始指責上位者包庇纔會勞煩鬼域出手。”
衛琛所說之話聽起來還是有些客觀的，他沒有真實接觸過鬼域，根本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是正是邪。
許歡歌注意到衛琛話中提及的幾個數字，有些疑惑：“半年就三起了，往年就算是三年也不見發生一起，今年這是怎麼了”
衛琛看着許歡歌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果然是在查，而且查的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詳細。
“還有一個很是奇怪的地方，鬼域這次貼出了那些人的罪狀，每一條都是罪大惡極，也是因此，百姓們對鬼域所行之事有了極大的改觀。”
往常他們對外界總是能少接觸就少接觸，所以人殺了就是殺了，沒有多餘的解釋。
一傳十十傳百，鬼域慢慢的就被仇家傳成了一個魔頭的教派。
許歡歌顯得更是疑惑了，“還貼告示這真的是鬼域嗎”
會不會是有人模仿的
衛琛搖頭，“聽說現場有幽冥之火的痕跡，不像是假的。”
“那”許歡歌擡頭看向衛琛，本還想再問，卻在他臉上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探究，轉言笑道：“還好許家做的事還都是見得光的，不然真要有點害怕，別到時候沒被皇上算計，反倒被這個鬼域給端了。”
衛琛鮮有對她的猜忌，剛剛她看到的也絕對不錯，她不過就是想了解一下葉辭的過去，沒有其他念頭。
可是衛琛這個人聰明過了頭，萬一被他發現葉辭的身份，她不就給葉辭添麻煩了
於是，許歡歌又笑道：“衛琛，你說我要不要命人捎封信回去，讓大哥把許家功績貼出來，振振宅子，順道自保”
衛琛聽見她這般開玩笑的語氣，之前有些懷疑的念頭消失了不少，許歡歌和大將軍一樣護短，這些年做的事也都是在爲許家考慮，如果她是害怕被這些江湖組織盯上纔會留心的，那倒還算正常事。
衛琛打趣地回道：“與其寫這些東西，不如讓之何兄去北大營，把那些刀槍劍戟帶回許家，比什麼東西都鎮宅子。”
若是尋常小偷看見這些東西，定是跑的沒影了。
但若是鬼域真要動手，寫了那些豐功偉績也無用，他說這些，不過就是想讓許歡歌安心罷了。
兩人談了許久，許歡歌見衛琛沒再對她起疑，便終於放心。
但心中的疑雲依舊不解，這些事是葉辭做的嗎他不是還在京城嗎，做這些事不怕暴露嗎
鬼域已經背鍋了這麼多年，要是他正想贏回百姓們的信任，就憑葉辭的智謀，根本不用拖到現在。
而且現在他通過張貼告示來提醒百姓他所做之事並非只是恃強凌弱、謀害無辜，而是真真切切的爲民謀福。
難不成葉辭要公佈身份了
許歡歌越想越覺得自己看不懂葉辭。
兩人談話後的沒幾日，突然有士兵從軍營外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一路直朝許歡歌跑來。
許歡歌皺着眉看向他，現在這些士兵被她訓練的已經不會這麼慌張了，這個人是考覈不及格還是真遇上了什麼事
她低頭看了看，發現這是她派去城中巡邏小隊的人，便問道：“城中出事了”
終於緩過氣的時候，士兵趕忙說道：“城門上貼告示了是鬼域的他們要對河北城知府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