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還沒等許歡歌說完,杜蘺就插話了,“許姑娘放心,雖然在下的學識能力對不起這一張驚如天人的臉龐,但在下一定會努力,給許姑娘給許姑娘造出一個好歸宿”
杜蘺說着,竟害羞了起來,低着頭絞着自己的寬袖。
許歡歌忍不住護額,她好想把杜蘺丟出去,丟出去會不會落下口舌如果不會,她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八百里加急的送回山南。
想到以後背靠的河北城中是一個不靠譜的少爺主事,她心裏就開始發怵。
衛琛站在營帳門口聽着杜蘺諸多套近乎的話,臉色不停變換着。
“後悔了”明明是在問話,但葉辭卻說的很是肯定。
衛琛都不知道他是何時走進的,見他立於兩丈外,明明說話的聲音很輕,他卻能聽得見。
衛家雖世代讀書入仕,這些武藝之事是不擅長,卻不代表他們不知道。
葉辭如此,明顯就是有內力的。至於是深是淺,他就不得而知了。
“嗯。”衛琛點了點頭。
雖然這不過就是個知府但從歡歌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其實並不討厭杜蘺。
他是個讀書人,自有讀書人的清高,他放不下身段去求歡歌接受自己,又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
所以對於杜蘺這樣死皮賴臉,一定要跟着的人,他是既嫌棄又羨慕。
葉辭並不覺得杜蘺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但對於杜蘺這般纏着將軍表示極大的不滿。
奈何勸人離去這檔子事實在有傷風雅,葉辭不愛做。
正巧身邊有個也看不慣的,便是衛琛動手最好。
葉辭低聲又對衛琛提點了幾句,衛琛突然恍然,走近杜蘺說道:“知府大人,軍中事務繁忙,將軍並無過多時間與大人閒聊,若是隻有些無關緊要的事,可以同衛某人說。”
杜蘺是個有腦子的人,他都這麼說了,應該能聽得出其中的驅趕之意了吧。
衛琛的話一說完,本來不停說話的杜蘺便開始沉默了,三人一看,果然有效,遂喜。
許歡歌更是感激地看向衛琛,點了點頭。
主動對杜蘺介紹道:“這是我的軍師,有事找他,外頭訓練的弟兄們應該都等急了。”
一旁,身着盔甲的士兵打扮的葉辭及時說道:“將軍,弟兄們已經整兵列陣,等候將軍指揮。”
三人一唱一和之間,已然給許歡歌戴上一頂“她很忙,忙得無法接待任何客人”的帽子。
許歡歌見杜蘺依舊沉默着,還以爲他是不高興了,便眼神示意了衛琛一眼,若是杜蘺在營中鬧事,直接丟出去就好。
然後轉頭對杜蘺抱歉道:“那知府大人,本將軍事務繁忙,就不奉陪了”
說完,許歡歌便拿起刀就要往外走。
方纔走到營帳門口,就聽見杜蘺拍了下自己的腿,感嘆道:“對啊許姑娘事務如此繁多,不知除夕可有空閒”
說着,便離開了位置朝許歡歌走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欲在河北城中辦個年夜燈市,屆時許姑娘可否賞光”
外面那一個個小姐們不是最喜歡這些嗎許姑娘雖是彪悍,但到底是女子,這些東西,她見了定會歡喜。
年夜燈會若是放在從前,有熱鬧她還是有興趣湊一湊的。
可是這個燈會怎麼看都像鴻門宴。
而且葉辭願意讓她去嗎
想着,許歡歌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葉辭,他的不情願表示得非常清楚。
一向面無表情的葉辭面容竟然有些扭曲,還真是有些新奇,許歡歌更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強忍着笑意,佯裝正經的對杜蘺說道:“年夜正是要防止敵國偷襲的緊要時刻,身爲一軍統帥,本將軍絕不玩忽職守。”
她敢在年夜出去玩嗎
她發誓,年夜她去玩,沒幾日,皇上就要斥責她了。
她又不是變態,沒事找罵做什麼。
杜蘺很是順從許歡歌,一點也不介意的二度拒絕,繼續好脾氣的說道:“無礙無礙,反正我也是打算直接開十五日的,將軍哪天來都可以。”
反正他有錢。
此次來河北,他可是把積蓄都帶上了。
這一年多以來,他更是身體力行的鑽研着這個套女孩子喜歡的小把戲,就不信感動不了許姑娘了。
只是杜蘺儼然沒想到許歡歌是個已經經歷了一世的人,這一世又混跡在軍營的男人堆中,早就和一般女子不同了,普通小把戲她根本提不起興趣。
她會選擇葉辭,也是因爲大概這世上只有葉辭是最瞭解她的人。
不論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麼可怕,他對自己好,就足夠了。
“有空就去。”許歡歌敷衍了一聲,就離開了營帳,往校場的高臺走去。
杜蘺看了看營帳裏的兩個大男人,着實沒有再聊下去的渴望,隨便聊了兩句就提要走。
“來人,將知府帶來的東西入庫。”葉辭對守在營帳外的士兵說道。
杜蘺一頭霧水,他是想送給許姑娘,但現在許姑娘不在,他下次再送一次就好。
這位官爺突然就要把他的東西入庫,這不就是下次再準備一份嗎
“我想親手交到許姑娘的手上。”杜蘺有些不高興,就算真的將這些物什送出去,他也要親手交給許歡歌。
不然這也太不值當了
葉辭淡淡地瞥了杜蘺一眼,說道:“將軍事務繁忙,若是大人現在不捨得了,屬下可以代爲轉告將軍。”
杜蘺一聽趕緊攔着,說道:“看你一直跟着許姑娘,一定是她貼身護衛了,東西你拿去,看得上眼的挑一些,往後記得替我向許姑娘說些好話就成。”
葉辭看着杜蘺向自己走進,一向不喜與人接觸的他眉頭更是緊皺,冷聲道:“將軍是皇上親封的朝廷命官,許姑娘這樣的稱謂,希望下次不會再從大人嘴裏出現。”
杜蘺頓住了腳步仔細想了想,隨後說道:“本官會注意的,不過許姑娘都不介意,你一個小兵介意什麼。”
說完,杜蘺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