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生死

    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對抗在生死間的恐懼。

    畢竟求生,這是萬事萬物對於生存最基本的要求。

    就算只知道填飽口腹之慾的食蟲都知道在生死一線間選擇生機。

    何況是貴爲萬物之首的人類

    所以宋青書交出的這張問卷,真的很好。

    就算墨邪迦果真異於常人,在生死一線的大恐懼面前無畏無懼。

    可他也應該清楚。

    宋青書是曾經單劍闖山的可怕存在。

    尚在七重金丹之餘,宋青書便已經與元嬰五重的夏侯離殺得難捨難分。

    就算宋青書在其他境界比起夏侯離真的還有略微不及。

    可若論起身體的強度。

    論起近身拼殺的技巧戰術。

    那這個世界當中沒幾個人能比宋青書更強。

    所以這種蠻橫的互殺,墨邪迦不可能佔任何便宜。

    一來,墨邪迦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不會想着求死。

    二來,墨邪迦應該知道,正面與宋青書對抗不可能是什麼好主意。

    所以宋青書不管怎麼想。

    墨邪迦都應該在問卷之上填上求生兩個字,

    而後應該選擇避開自己的紫血軟劍,狼狽逃開。

    宋青書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他的嘴邊揚起了一抹輕笑。

    而後他手中的紫血軟劍便更加不可匹敵的對着墨邪迦的面門刺去。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宋青書有些不解。

    在他的視線當中,那捲泛黃且散發着幽幽墨香的竹卷沒有任何遲疑,筆直地宛如一柄鐵劍。

    彷彿宋青書的這一劍不曾存在。

    竹卷帶着凌冽的殺氣,毫不猶豫地破風而起,挾雜着彷彿無窮無盡的天地氣息轟到宋青書胸前半寸。

    宋青書看着墨邪迦握住竹卷的手暴起了青筋,有些不解。

    “若是這竹卷刺到自己身上,那麼自己會死。”

    在生死一瞬的時候。

    宋青書想到了這一點。

    可是他不想死。

    於是宋青書繼續動念想了一想。

    念頭的速度比雷霆更快。

    於是在一瞬間宋青書便想到了數種脫身方法。

    於是宋青書腳下雷弧滾滾而生,身後空間沉浮不定。

    只需瞬息眨眼光景,宋青書便可以直接離開這片空間,逃到其他空間當中。

    於是宋青書便放鬆了下來。

    “依我所見,縛”

    然而墨邪迦這聲簡潔明瞭的呵斥聲。

    卻直接停下了宋青書身後空間的波動,抹去了在宋青書腳下明滅動亂的雷弧。

    竹卷面前。

    墨邪迦也給宋青書遞出了一張問卷。

    捲上只有求死二字。

    宋青書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這張書卷上簽字畫押,然後準備後事。

    但還好。

    就在竹卷離宋青書的胸膛還有一紙距離之時。

    宋青書想起了儲物袋中的聚寶盆。

    想起了如今腹中的七彩金丹多多少少有些吸收他人攻擊的功效。

    “聚寶盆,守”

    宋青書在心中暴喝一聲。

    再將腹中的七彩金丹運轉到了極致。

    刷啦啦。

    雄城當中的天地氣息聚集到了宋青書身前,組成一副堅不可摧的元氣盾甲。

    在宋青書皮膚表層也出現了巨大無比的吸附力,不停地吸收着竹卷之上的可怕勢與力。

    見宋青書尚有餘力。

    墨邪迦怒呵一聲,而後舉起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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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對準了竹卷末端後一掌悍然而落。

    啪

    極清脆的一聲巨響。

    泛黃的竹卷末端碎裂成了無盡粉末。

    而其前段則洞破了聚寶盆凝聚而來的元氣鎧甲。

    力量穿透了宋青書腹中七彩金丹運轉形成的吸附力。

    轟

    竹卷前段炸在了宋青書的胸膛上,竹卷碎成了芥粉。

    儘管腹中金丹已經吸收了這竹卷前段上絕大部分的力量。

    可是竹卷之上的無窮威勢,卻還是讓宋青書胸口猛地往下一陷。

    劇烈的痛楚從胸口傳來。

    向宋青書的四肢百骸散開。

    那股彷彿要撕裂一切的力量。

    直接將宋青書的肋骨震得斷裂。

    將其體內晶瑩的血管與經脈成得動盪不定。

    一口鮮血從宋青書嘴中涌出,於是宋青書眼前的世界變成了血紅的一片。

    在剛剛墨邪迦回答求生亦或是求死問卷的那個時刻。

    掌握着主動權的墨邪迦出乎宋青書所料的沒有選擇避讓。

    他沉默而果斷地發動了攻擊。

    他還將竹卷的末端拍碎,只爲讓前段有更強大的威勢直落在宋青書胸上。

    只是不知爲何。

    明明剛剛墨邪迦出手時,竹卷應該是對着宋青書面門而來的。

    可它最後卻是落在了宋青書的胸間。

    宋青書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也就是因爲在剛剛生死一瞬的時間裏。

    墨邪迦也還是動搖了。

    還是在搏命與求生之間遲疑了一瞬。

    就是那一瞬的遲疑。

    竹卷碎在了宋青書的胸口,而不是宋青書的面門。

    轟的一聲巨響,宋青書的血色長袍被撕裂成無數碎片。

    鮮血狂暴地從宋青書身上噴射而出。

    他的雙脣、鼻孔以至褐黃的雙眸以及雙耳。

    宋青書的七孔正在不停淌血,臉色說不出的蒼白,神情一時之間萎靡無比。

    然而也就是在這同時,宋青書的紫血軟劍也對着墨邪迦門面刺來。

    紫血軟劍不偏不倚。

    重重地在刺在了墨邪迦的額頭上

    極其恐怖的一聲悶響

    極明亮的一蓬火星

    紫血軟劍劍鋒雖然微卷,但卻依舊鋒利無比。

    可不知爲何。

    鋒利無極的劍鋒直接刺在墨邪迦的臉上,然而卻不曾有一滴鮮血從他臉上滑落而出。

    在墨邪迦的臉上有黑煙騰騰而生。

    似乎還有烏鴉淒厲的啼叫聲,在墨邪迦身上穿啦。

    黑霧籠罩着墨邪的臉。

    於是墨邪迦的臉上彷彿戴着一劍件無形的面具。

    宋青書一聲怒喝,舉劍再刺

    於是紫血軟劍那鋒利的劍鋒對墨邪迦的臉龐繼續暴刺而出。

    極其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

    墨邪迦的面容瞬間蒼白。

    清秀的眉眼扭曲。

    顯得極其痛苦。

    一聲淒厲悲涼厲嘯從書生薄薄的雙脣間迸出來

    無窮的天地氣息被他召至右手。

    而後他右手取出懷中的一本紙書。

    紙書被墨邪迦捲起,而後對着宋青書的頭打去。

    如今的宋青書已經變成血人,被染紅的眼眸中卻依舊還是那樣的冷靜。

    宋青書承受着尋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將全身的氣力,都壓在了紫血軟劍之上

    生死,往往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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