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匈奴王 >第十七章 勇士
    “這事蚌肉乾,我們休屠澤的淺水區盛產白蚌,肉質肥美。鹽水醃製後,風乾而成,雖然沒有完全乾透,但也可以儲存很久,遠行的人既能用它來充飢又能補充鹽分”,呼蘭說道。

    喬鞮說:“真是好東西,我們草原上產鹽少,鮮牛肉沒有過鹽,這牛肉乾只能乾透了才能保存的住,口感上硌牙,口味上沒味,但是它很耐飢餓。”

    冒頓也說到:“這些牛肉乾都是特製而成,我們匈奴人在作戰行軍中,都會帶上幾包。一頭牛宰殺後,產出的百十公斤鮮牛肉,只能製作出這麼十幾斤肉乾。這個晾曬過程需要經過一年以上,直到這些肉乾可以縮小到全部塞進一個牛膀胱裏爲止。”

    “原來如此,那麼說這東西還真是很好的軍糧了,就是太硬了,”蘭黛爾又用牙磨下一小塊,

    “要是條件允許,我們會支起鍋竈,撒上鹽,做成牛肉湯食用,這麼一小塊就能做一大鍋肉湯”,喬鞮拿着手裏的牛肉乾比劃着。

    三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的時候,呼蘭和烏譚那邊等來了頭領的兒子和頭領的三弟。

    帳篷外面響起馬蹄聲,脆響臨近,頭領起身,說道:“我那三弟和我那兒,應該到了,老夫去帳外迎接一下。”

    呼蘭和烏譚說道:“我們也出去迎接,見見這兩個英雄人物。”

    遠處的兩撥人馬,匯聚起來,迎着呼蘭三人緩緩馳來。進了營地,兩個魁梧的漢子,向着帳篷走過來,言語間不斷傳來笑聲。

    略矮的那個上前來,說道:“大哥,東邊我已經搜索過了,沒有發現蹤跡,應該不會有他們的人了,向東二十里我都放出了斥候,十里外也安排了崗哨,可以放心飲宴了。”

    更猛壯的那個說道:“馬羣已經趕回老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培育出龍駒。那夥人的馬匹着實不錯,可惜全是騸馬,已經放進父親的馬羣。”

    頭領說道:“好好好,三弟辛苦了,我兒辛苦了。那些東胡人的馬,我留一半,剩下的三弟和石峯毅分了吧。”

    那三弟說道:“功勞是大侄子的,我怎麼好去分他的俘獲呢,戰馬留給大侄子吧,他的騎兵用的着。”

    石峯毅說道:“是三叔的功勞最大,要不是三叔截住了他們的去路,我的鐵甲騎兵根本追不上那夥人,戰馬還是分給三叔吧。”

    “哈哈哈,你倆就不要推辭了,一人一半,一人一半,這些戰馬無論作爲輕騎還是作爲重騎都是很好的馬種,兼備了速度和耐力,東胡人有如此良駒,他日必爲禍患,”頭領先高興後擔憂,高興地是家庭和睦,兄弟齊心,父子合力;擔憂的是東胡日盛,狼子野心,國破家亡。

    頭領散去憂愁,接着意氣風發的說道:“來來來,給三弟和我兒引薦兩位貴客,這位是匈奴人呼蘭,這位是我們的鄰居,烏鞘嶺山民烏譚。”頭領一邊介紹,那三弟和石峯毅一邊行禮,呼蘭和烏譚接着回禮,四個人兩兩擁抱後,五個人一起走進帳篷,落座。

    頭領說道:“呼蘭兄弟,烏譚兄弟,這位便是我那三弟,他統領着我們部落的輕騎兵,他的箭術是我們部落裏最高明的。他的連珠箭可以同時射穿火狐的兩隻眼睛,而不傷到它的皮毛。”

    呼蘭和烏譚拱手行禮,呼蘭說道:“幸會,幸會,果然箭法高超,射眼睛不易,同時射雙眼更是難上加難,若還要不傷它皮毛,那真就是一流箭術了,我們草原上的射鵰手也不一定能有這樣的手藝。三頭領果然好本領,是個英雄。”

    烏譚說道:“俺不懂這些,俺的箭術,也就射個鳥雀。聽俺哥哥這麼一講,原來三頭領如此了得,俺真是佩服得很。”

    三頭領回禮,說道:“是我哥哥謬讚了,我哥哥年輕時纔是部落裏最厲害的人物,他是整個烏爾騰山脈的勇士。我的這位大侄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馬上功夫了得,在部落裏馬戰第一,他調教的鐵甲騎兵更是一支勁旅,是衝蕩敵陣的一把尖刀。”

    呼蘭和烏譚又向石峯毅拱手行禮,烏譚說道:“剛纔聽頭領說了,石峯毅兄弟單挑決鬥的經過,我很是佩服,只恨沒有看到那場面,真是遺憾,現在見到真人了,果然是英雄了得,請受我一拜”,烏譚站起來,略一躬身,繼續說道:“俺最敬重勇士了,只可惜,我不會騎馬,只會地面上格鬥,恐怕不能與石峯毅兄弟這樣的勇士比試一番了。”

    呼蘭從談話中知道這夥山戎人有輕騎兵和重騎兵的分類配置,判斷這夥人的實力不容小覷。輕騎兵講究的是奔襲,箭術要好;重騎兵講究的是衝陣,格鬥要好。草原上組織起來的牧民軍隊多是輕騎兵,草原馬種耐力好,騎射更是牧民在日常的生產生活中所必須的一項技能,所以匈奴軍隊,擅長長距離大迂迴偷襲作戰。組織重騎兵是比較困難的,首先是馬種,必須要體格健壯,要不然馱不動那些裝備;再就是金屬的冶煉,部落裏要能煉製大量的銅鐵甲冑和馬甲,護具裝備要能抵擋的住刀砍箭射;最後就是人員的選拔,這一身裝備穿下來,一般人行動都困難,更別說掄刀砍人了。

    石峯毅也站起身,回禮說道:“你是我父親的客人,我怎麼能受你一拜呢。我看烏譚兄弟也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勇士。”石峯毅欲言又止,慢慢坐下。他剛見到這倆人時就感覺這倆人不一般,從形貌上看定是高手。剛纔擁抱的時候,他感覺呼蘭背闊雄厚,定是一位挽弓好手;看那烏譚赤腳裸臂,筋骨粗壯,肌肉隆起,本領也定是了得,聽了烏譚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跟烏譚比試一下,他對自己的格鬥術還是有自信的,下了馬,他也是最強的。

    石峯毅看了看他的父親,頭領懂得他的意思,加上剛纔在帳篷裏,三個人就談到過切磋的事情。頭領看那烏譚也是英雄了得,值得自己的兒子出手比試,是英雄才配英雄出手;是英雄當能接受挑戰,只要對手夠資格,就該給他機會。頭領笑着說道:“烏譚兄弟,在聽經過的時候就有了佩服比試的意思,一直在等着我兒的到來,他也是個英雄人物,我怎麼能駁了他的面子呢。石峯毅,你願不願意,接受烏譚的步戰比試。”

    “兒子願意接受,既然烏譚兄弟不會騎馬,那我們就步戰比試好了,”石峯毅說道。

    “好,那就把這場比試作爲今晚宴會的一個節目吧,兩位客人意下如何”,頭領說道。

    “好,多謝頭領成全,多謝石峯兄弟賜教”,烏譚說道。

    呼蘭也說道:“多謝頭領成全我兄弟的願望,這場比試只論高低,不決生死,兩位可要手下留情,不能傷了和氣。”在石峯毅還沒回來的時候,頭領就邀請呼蘭和烏譚共進晚宴了。兩個人本想拒絕的,畢竟默克爾他們還在西邊埋伏着。呼蘭想着:時間過了這麼久了,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麼樣。萬一,默克爾遲遲不見我二人回去又沒有信號,以爲我倆遭了不測,帶人衝過來怎麼辦,兩邊不明就裏,勢必打起來。我在這邊也說不清楚,畢竟頭領的兒子和兄弟都不在,他必然以爲受了欺騙,被我們偷襲了。我若在這裏參加宴會,勢必回去的很晚,也許酒喝多了,頭領就不讓走了,他必會說,你們兩個打獵的,大晚上能去哪裏,不若在我的帳篷裏過夜,明日再走,我倆又怎麼拒絕呢。就算默克爾定力好,他也要喫飯啊,趴在那這麼長時間,我倆倒是喫好喝好了,我們的人馬卻要忍飢挨餓了。

    現在,頭領的兒子和兄弟都回來了,呼蘭心想,我應該說出真相,免得產生誤會,或許還能從俘虜那裏得到一些消息。看這三人,也是響噹噹的漢子,若是把事情講清楚了,他們必會理解我和烏譚的處境,比直接告辭離開要好,那樣就白來一趟了。若是真打起來,自己也不喫虧,雖然頭領的兒子和兄弟回來了,但他們剛打了勝仗,正在安排飲宴,人馬鬆懈,難以立即形成戰鬥力。

    想到這,呼蘭走出座位,立於帳篷中央,說道:“尊貴的頭領,感謝您的盛情招待。但是我們隱瞞了自己的來意,還望頭領見諒。”

    烏譚也走出座位,說道:“感謝您的飲食,我們不勝感激,我們隱瞞了自己的來意,還望頭領見諒。”

    三頭領和石峯毅被呼蘭二人的舉動驚到了,立即站了起來,等着頭領的命令。

    “哈哈哈,兩位請坐下說”頭領也示意三弟和兒子坐下,接着說道:“我一見到二位,就知道二位不是一般人物。二位確實是牧民和山民的打扮,但我們這個地方卻很少有匈奴人來往,烏鞘嶺的山民也在百里之外,山民有自己的山神,不會輕易踏足別人的領地。兩位遠道而來,絕不會只是爲了打獵,必有其他緣由,茫茫草原,兩個人一匹馬怎麼過得下去呢。但是,我看兩位英雄了得,有意結識二位,就沒有說穿,每個人都有祕密,你不說必有你的理由。好了,現在你想說出你們的來意,那就請講吧,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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