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略一沉思,說道:“雖然你們一開始沒有說實話,但我直到現在還是願意結交兩位朋友。現在你們說明了來意,我們更可以一起痛飲了,來來來,我們先滿飲此杯,感謝兩位新朋友的到來。”若是早些時候呼蘭說道還有埋伏的人馬,頭領必定會做出一些措施,可能會扣押他們兩位。現在頭領的人聚齊了,就沒必要對呼蘭和烏譚動手了,兩家人都知道了底細,又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何不成爲朋友呢
頭領又說道:“這樣吧,讓你們的人都過來吧,我的宴會願意邀請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頭領也有把這些隱藏的人馬調動出來的意思,大家都聚在一起才讓人放心,看不見的存在,總是讓人擔憂,當然了,這裏面也有真心邀請的成分。
呼蘭也懂頭領的意思,既然人家發話了,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自己的人不來參加宴會,倒是讓人懷疑了。呼蘭說道:“好的,頭領,多謝您的盛情,烏譚兄弟,你去把人帶過來吧,我在這陪着頭領。”
烏譚領會呼蘭的意思,他這是要留下來當人質,免得頭領這夥人生疑,說道:“哥哥在此等候片刻,俺去去便回,各位頭領,先告辭了。”烏譚起身,離開座位,走出大帳,快速來到營門外,撒丫子跑向草坡。
烏譚和默克爾交代完事情的經過後,就領着大隊人馬來到了山戎人的營地。頭領領着衆人在營門外迎接,他看到這支隊伍裏有騎馬的、有走着的、還有一個騎狼的,人數不多,三十來個,還有三個半大孩子,但是個個精悍,確實是一股很有戰鬥力的隊伍。頭領大聲喊話,歡迎這支人馬的到來,呼蘭作爲中間人,介紹了雙方的主要人物,大夥互相問候,擁抱後依次進去營地。頭領、三弟、呼蘭、默克爾先去了大帳就坐,石峯毅和烏譚先去安頓這些新來的部衆,給他們找了塊寬敞的草地,讓人送來酒食,並且告知今晚有宴會,邀請大家一起參加。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隱去了光輝,月亮在東方生起,山前草原上開始了一場很有規模的宴會。這是一場由山戎人舉辦,有山戎人、匈奴人、酋塗人、烏譚胡人共同參加的宴會。參加宴會的人數達到二百多人,只是辛苦了那些在外執勤的將士;生起的篝火照亮了這片林間草地,紅色的火焰點燃了人們的熱情;烤肉的香味穿過樹林,傳到遠處胡狼的鼻子裏,引的它們陣陣嚎叫;奶酒的醇香滋潤着人們的喉嚨,敞開了人的心扉,大家舉杯暢飲開懷暢談,連那些嘴笨的也能說出幽默的話來。
接着是第二杯酒,這杯酒敬獻山神、草原、大澤,分別是山戎人和烏譚胡人、匈奴人、酋塗人在地上的神靈,人們又蘸上奶酒,灑向地面。
第三杯酒,敬朋友,願友誼長存,互爲友邦。每個人都把酒杯舉過頭頂,敬向遠處的和近處的在坐的朋友,舉着酒杯來回擺動,用酒杯敲擊食案三次後,滿飲此杯。
酒過三巡後,美味的烤肉開始擺上餐桌,主要是烤羊肉,繳獲的羊羣怕是要喫光了;還有馬肉,平時是不允許喫馬肉的,這些都是死傷的馬匹,野馬肉倒是可以獵殺食用的。
大口喫肉後,人們開始分別敬酒,臨近的人可以碰杯敬酒,遠處的人可以敲擊桌案示意敬酒,喝到酣暢時也會有人離開座位,端着酒杯,去向遠處的朋友敬酒。
幾杯酒下肚,山戎人開始離開座位,爲遠方的朋友挑起了他們部落的狩獵舞。一夥人坦露右臂,提着矛杆,做出捅刺、飛投的動作;他們口裏喊着號子,一會向前邁步,向後探身,一會向後邁步,向前探身;他們又把矛頭插在地上,喊着號子,劈開腿,作跨步狀,一會向右跨,一會向左跨;接着他們的方陣,變成了圓陣,喊着號子,矛頭先指向裏面,作捅刺的動作,然後轉過身來,矛頭向外,做出防禦的狀態。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人們打着口哨,歡呼叫好,匈奴人開始藉着酒興,唱起了歌,奏起了馬頭琴。這調子,悠長而強勁,流露出親情,流露出愛情,流露出友情,流露出悲情。它有一種魔性的穿透力,能夠穿透眼前的黑暗指向遙遠的天際,能夠穿透冰冷的防線到達溫暖的心房。宴會的嘈雜聲漸漸消退,人們都被這動情的音樂引向了另一個世界。那裏有蔚藍的天空,茫茫的草原,美麗的鳥兒在天上飛翔,成羣的駿馬在地上游蕩,蜿蜒的長河旁有故鄉的氈房,那是父親母親居住的地方,美麗姑娘做了我的新娘;灑落的鮮血化作奶酒的醇香,我的兄弟倒在了寂寞的沙場,毀壞的營帳燃起火光;誰能躲過老去的憂傷,那是命運的安排,你我都一樣,我要感謝今晚的月亮,讓我記起了明天的太陽。
匈奴人的歌聲漸漸消退,人們從美好與毀滅、熱情與失落中回味着生活的味道,奶酒的醇香和烤肉的鮮美終於把人們拽回到了座位上,宴會上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頭領舉杯,說道:“感謝匈奴朋友的音樂,感謝族人的舞蹈,讓我們大家,再次舉起酒杯吧,乾杯,我的兄弟、朋友們。”
臺下又一次響起熱烈的歡呼聲,滿飲一杯後,頭領繼續說道:“我們接下來,還有重頭戲,是什麼呢哈哈哈,就是我的兒子石峯毅和烏譚首領,相約的一場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