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朝着他走近,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秦瑾瑜。”

    秦瑾瑜驚了一下,迅速地直起了身子,有些心虛地轉過身來。

    她略微慌亂的模樣落在他眼中,顯得有些可愛。

    蘇珩提着食盒對她笑了笑:“喫點兒東西吧。”

    秦瑾瑜一大早就過來了,沒喫早飯抄寫了這麼久,原本還沒覺得餓,食物的香味從食盒當中傳來,她忽然就餓了。

    遠處的林晁掃地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便掃便朝着這邊晃了過來。

    秦瑾瑜先是讓錦夕把石桌上的紙張收好,纔跟着蘇珩往屋內走去。

    秦瑾瑜對蘇珩說道:“這種事情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何需你親自去跑一趟。”

    她指的是蘇珩親自去膳房領取食物的事情。

    林晁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他也想知道,他家主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蘇珩看着她的側臉,眉眼間含着淡淡的笑意,聲音更是柔和的不像話,與往日對外人冰冷疏離的模樣大相庭徑:“這是我親自爲你做的。”

    秦瑾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有些疑惑,心道蘇珩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蘇珩看穿了她的疑惑,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聲音乾淨好聽:“以前你想學着做糕點,我陪着你專門學過,後來又鑽研了一陣子,本想早點兒給你做的,怕你喫不慣,才拖到了今日。”

    秦瑾瑜想起來了,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當年她心血來潮要自己做糕點,很快也學會了怎麼去做,做的還不差,可是她對此興致並不高,沒多久便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後來的幾年她又鑽過幾次膳房,都是沒呆多久便跑了,倒是蘇珩比較能靜的下心來。

    林晁地也顧不上掃了,也不怕秦瑾瑜和蘇珩察覺,唰的一下擡起了頭,直勾勾地往這邊看。

    他就說他家主子怎麼沒事總往膳房跑,還偷偷摸摸的,不想讓秦瑾瑜知道。

    他家主子對秦瑾瑜,可真是好得沒話說。

    望着“斷袖”狀況不輕的自家主子,林公公倍感惆悵。

    秦瑾瑜懷着愉快地心情吃了早飯。

    不得不說,蘇珩做的東西還是挺好喫的,跟之前魏清婉讓人送來的東西相比,簡直就是美味佳餚。

    填飽了肚子,秦瑾瑜準備繼續抄書。

    屋外還是有點兒冷的,所以她轉移到了屋內去抄。

    屋內果然暖和許多,秦瑾瑜抄書的讀書也快了些。

    蘇珩見她抄的辛苦,只覺得心口有些悶,輕聲問她:“你被罰抄書”

    秦瑾瑜頓了頓,搖頭:“不是,我覺得這些有用,纔想着多抄幾遍。”

    秦瑾瑜幾乎每次犯錯,都是被賢妃罰抄書,這次被罰,想必是因爲前日的事情。

    蘇珩的聲音微涼,讓人想起極地山上連綿不化的寒冰:“是我不好,那日不該讓你去酒館,應該帶你回宮的。”

    秦瑾瑜只是笑笑,不說話。

    她抄書的時候,蘇珩並不說話,他拿了本書,在一旁看,偶爾會對着秦瑾瑜淡淡的一瞥。

    秦瑾瑜在他這兒又用了午膳,一個上午就這樣安靜的過去了。

    秦瑾瑜一心想着趕緊抄完這些東西,也沒有回去自己的住處睡午覺,而是繼續留在這兒抄書。

    秦瑾瑜一刻也不停地又抄寫了好久,水也顧不上喝,就連蘇珩都看不下去了,他微微地皺眉,眼中滿懷擔憂:“你別太累了,休息一會吧。”

    “沒事,秦瑾瑜的目光不離開紙張:“我還能再抄寫一會兒。”

    話音剛落,她的手就抖了起來。

    秦瑾瑜趕緊放下手中的筆,捂住自己的手。

    她抄的太快,抄的太久,手難免的會有些疼,有點兒難舒展開來。

    蘇珩托住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手上,手中帶着靈氣,輕輕地按了按。

    蘇珩的手有些冰,秦瑾瑜握筆久了,整個手掌都是熱乎乎的,蘇珩的手落在她的手上,冰冰涼涼的挺舒服。

    秦瑾瑜慢慢地覺得自己的手舒服了許多,她對着蘇珩感激一笑:“謝謝你。”

    說完之後,便把手往回抽,想要繼續抄書。

    蘇珩按住她的手,他的力氣稍微大些,秦瑾瑜沒能成功地把手抽回去。

    蘇珩轉而握住她的手,秦瑾瑜手掌白皙,觸感柔嫩,他半天捨不得放開。

    秦瑾瑜眨了眨眼,盯着他看。

    蘇珩看了回來,爲了不讓秦瑾瑜太累,他提起了別的事情,秦瑾瑜起初還念着抄書的事情,慢慢的注意力也就轉移了。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秦瑾瑜才繼續抄書。

    整整一個下午,蘇珩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着他,神情柔和。

    秦瑾瑜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了笑。

    等她從蘇珩的住處出來,天已經完全的黑了。

    她提着燈籠慢慢地往回走,嘴角始終帶着淺淺的笑意。

    秦瑾瑜走着走着,忽而看到不遠處有一道黑黑的人影,正快步朝這邊走來。

    秦瑾瑜面色忽變,立馬掉頭,急急忙忙地對錦夕道:“快走”

    她想快步離開,那人動作卻更快,三兩步便衝到了她面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聲音帶着隱隱的怒氣:“秦瑾瑜”

    秦瑾瑜揚起一個微笑:“八殿下,晚上好。”

    魏清淮不理她,只是盯着她看,沉聲發問:“你今天去哪兒了”

    秦瑾瑜眨了眨眼,聲音微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抄書。”

    魏清淮冷笑一聲:“在蘇珩那兒”

    秦瑾瑜故作鎮定:“沒有......”

    秦瑾瑜有些頭疼。

    魏清淮從前不喜歡蘇珩不准她去找蘇珩也就罷了,畢竟都是小孩子,行爲難免有些幼稚。

    如今魏清淮都這麼大了,還總是這樣,秦瑾瑜倍感心累。

    秦瑾瑜覺得魏清淮就是閒得慌。

    當年魏清月出嫁之前,魏清淮覺得自己姐姐被搶了,不高興了好長一段事件,私底下還悄悄爲難過魏清月的夫君。

    當年魏清淮就算不爽,也是暗地裏不爽,如今倒好,直接衝到秦瑾瑜面前來質問她了。

    她正在想如何解決此事,讓魏清淮不要總是動不動就來找她和蘇珩的麻煩,又聽見魏清淮問道:“在蘇珩那兒好玩嗎”

    秦瑾瑜想要否認,想起蘇珩,卻忍不住露出柔和的笑意。

    看着魏清淮的面色越來越黑,她趕緊收回了面上的笑容,轉而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口不對心地說道:“不好玩。”

    魏清淮瞥她一眼,說起話來些陰陽怪氣,拉着她往回走:“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題外話------

    在這裏插個小科普:

    君子遠庖廚出自孟子梁惠王上,原文爲“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意思是君子不忍心看到禽獸被殺死,只要聽到他們的聲音,就會不忍喫他們的肉,所以遠離屠宰場或廚房。

    並不是君子不去廚房做飯的意思哦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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