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寒和蘇珩走入雅間,裏面的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還沒有開動而已。.

    見他們倆進來,一屋子的人零零散散地站了起來,一時間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絕於耳,在這期間,外面仍然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大多都裝模作樣地對二位皇子道了聲“安好”。

    人太多,屋子裏難免顯得有些狹小,來來往往之間難免會有些輕微的磕碰,避免不了。

    萬建和首先便笑呵呵地開了口:“自從康王殿下接管禮部以來,臣還未曾正經地在禮部宣揚過此事,導致多日以來兢兢業業一直在準備科舉事項的殿下連遭挫折。這一切實在是臣之罪過,日後臣必定盡心協助殿下,不讓殿下爲難。”

    說這句話的萬建和麪目慈祥,語氣溫和,看着倒真像是年畫裏的仙翁。

    半點也無之前朝堂之上的陰沉。

    在話語結束之前,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掃了一眼。

    收到父親指示的萬昌宇立即隨着萬建和站了起來,滿臉堆笑:“父親所言極是,之前二殿下一事不過是個誤會,如今皇后娘娘既然已經公佈了真兇,郡主的冤屈自然也就得以洗清,臣不過是奉命行事,還望康王殿下勿怪。”

    他神情鎮定,每一個字都顯得他有多麼的理直氣壯。

    蘇珩的心思並不在屋內,身下的座椅舒適,他卻覺得如坐鍼氈,目光時不時地往門口的方向瞥。

    蘇寒果然是清風明月一般的男子,即便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仍然鎮定自若,眉目含笑,似乎眼前之人便是他多年來的好友,而他此刻正在與老友把酒言歡:“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年長之人本該在家休養生息,萬尚書年事已高仍舊操勞過度,做事難眠有不周之處,本王自然不會掛懷。”

    蘇寒端起面前的茶杯淡淡地飲了一口,又轉頭看向萬昌宇,他微微地蹙眉,面露惋惜:“萬侍郎正值盛年且爲人清正,本該前途無量,只可惜萬尚書如今已經力不從心無法正常處事,只怕過幾年萬侍郎便要歸家丁憂了。”

    縱使萬建和三朝爲官見過無數風浪,此刻也無法再撐出笑臉,一瞬臉色漆黑如鍋底,人的很。

    “諸位不必擔心,”蘇寒無視萬建和陰慘慘的面色,聲音依舊溫和:“這禮部有本王接管,即便是日後沒了尚書,仍是可以照樣運轉的。”

    周圍一瞬間安靜無比,無數雙眼睛在這幾人之間來來回回的轉悠,誰都不敢說一句話。

    “怎麼了?”蘇寒神情無辜:“本王說錯了什麼嗎?”

    萬昌宇握住水杯的手微微的顫抖。

    他的手抖啊抖啊抖,終於將手中的茶杯給抖了下來,一杯子的水嘩啦啦地在蘇寒身旁撒了一地。

    蘇珩進來一刻中之內第二十七次望向門口卻沒有看見秦瑾瑜之後,起身就往外走。

    “十一殿下這是要去往何處啊?”後方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萬建和麪色陰沉:“擅自離席是缺乏禮數之舉,殿下就沒有個解釋嗎?”

    蘇珩半點也不和他廢話,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去,其間門口有人深省粗壯疑似侍衛的男子來攔,被他生生地甩出去了好遠。

    後面沒有人來追,雅間裏面也沒有騷動。

    蘇珩看着眼前的景象,腳步猛然一頓,面色瞬間慘白如紙。

    醉仙樓內爆發出無數驚慌的恐懼的喊叫,凌亂奔跑的腳步聲不絕於耳,隱隱的還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而蘇珩望向前方的眼中,倒映出了濃烈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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