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們思來想去半天,終究覺得孫志成是個隱患——不管他有沒有與萬氏的人勾結,所以蘇寒立馬就進宮將此事稟報給了羽皇。當時秦瑾瑜並沒有和蘇寒一起進宮,她和蘇珩先是把昏迷的孫志成送回了客棧,又處理了一番相關事宜,才進宮與蘇寒匯合。

    秦瑾瑜記得一清二楚,當時的羽皇先是表達了對於此事的不知情以及迷惑,隨後又勉強擠出一個還算慈愛的表情表示他是相信蘇寒的,所以接下來就由蘇寒派人繼續監視孫志成,一有動靜,立馬向他稟報。

    都說君無戲言,羽皇這變卦的速度卻堪比變臉。

    還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果然在沒有制約的權力之下,皇帝最大。

    楊紹淵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斜睨了秦瑾瑜一眼,滿臉都寫着“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的表情,輕蔑地開口:“拜康王殿下所賜,我如今已經從陛下身邊除名,不算是陛下的人了。”

    秦瑾瑜聽着他這樣一番的強詞奪理,不由得抱拳:“這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啊!”

    他倆在這兒又扯犢子又動手的,可能是動靜大了一些,竟將喝的醉醺醺的孫志成的目光給引了過來。

    孫志成看到秦瑾瑜的那一瞬就激動了,要不是秋明睿和許文方攔着,他可能已經衝過來了。

    然而那兩人攔得住孫志成這個人,卻攔不住孫志成頗有穿透力的聲音:“郡主————”

    這已經不僅僅是喊了,後面還拖了長調,生怕別人不知道秦瑾瑜身份似的。

    老實說,秦瑾瑜至今都不是很能適應這個假身份,此刻更是頭皮發麻,假笑着迴應:“你認錯人了。”

    許文方一手按着孫志成,另一隻手完成了從懷中掏錢付賬的一系列動作,再轉爲兩隻手一起按着孫志成,和秋明睿一起把他往外拉。

    秦瑾瑜目光落在許文方和秋明睿身上,這兩人前幾日看着倒還算老實,今日的行爲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卻處處透露出詭異。

    那邊的孫志成思考了一會兒,卻還是堅定:“你就是郡主,我在夢中見過你,哎你們別拉我,我得讓郡主幫我向康王殿下要個簽名.......”

    周圍有喫瓜羣衆鬨笑:“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老掉牙的搭訕套路,我看這位兄臺八成是摔壞了腦子。”

    秦瑾瑜扶額。

    這一天天的都什麼事兒啊。

    真的,腦瓜疼。

    楊紹淵最終還是回去給羽皇報信了,今日的事,他一字不差地說了。

    除此之外他和羽皇交流了什麼秦瑾瑜等人就不得而知了,因爲事後羽皇並沒有表態,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羽皇那邊沒聲音,蘇寒卻更覺得壓抑的難受。

    孫志成的話其實本身並沒有什麼大問題,頂多就是他狂妄了一些,作爲一個13歲就成了秀才的天才,孫志成也的確有這個資本,壞就壞在孫志成前兩日才接觸了蘇寒並對他表現的非常崇拜,這些事落到了生性多疑的羽皇眼裏,又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一轉眼十多日

    過去,科舉考試終於來臨。

    這些日子裏蘇寒忙着養傷,蘇珩起初還試圖着幫他處理了一下禮部以及科舉的事情,然而因爲年齡和閱歷的限制,有些地方沒法處理的很周到,所以最後蘇寒打發了蘇珩去幹一些蘇珩本人比較擅長的事情,而他則夜以繼日地處理相關事宜。

    這些日子不管是萬氏還是蘇瑤等一些亂七八糟的勢力都消停的很,蘇瑤身負重傷且要對付羽皇,無暇出來搞事情倒是正常,至於萬氏,就安靜的有些詭異了。

    關於那日的聚會,蘇寒似乎沒有什麼頭緒,好像對方真的就是放把火弄個烏龍與他們逗嘴皮子玩,而對於此事羽皇也不肯表達,只是天天催有傷在身的大兒子好好處理禮部事宜,其態度令秦瑾瑜不由得懷疑蘇寒是不是羽皇撿來的兒子。

    不過,跟那些被羽皇砍了或是廢了的皇子公主們來比,蘇寒好像真的還算是受寵的。

    至於司空珞,像是被羽皇遺忘了一般,司空珞本人也不慌不忙,走路帶風行事囂張,在宮裏住的比在王府似乎還要愜意。沒事就搬個搖椅在院子裏曬太陽,這期間喪子的呂妃即二皇子他娘來過一次,一副要找麻煩的樣子,結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哭着跑了出來,也不知道司空珞到底做了啥。

    科舉考試照常進行,一切都按照着預想的軌跡發展着,沒有出什麼紕漏。

    由於孫志成此人實在是可疑,成了羽皇和蘇寒的重點監視對象,被來自於皇帝和親王的手下盯的死死的,一點兒輕鬆的時間都沒有。

    考場上的孫志成還算靠譜,沒有像喝醉那一日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而是恢復了之前在宴會上的那副模樣,在被人在暗處盯着的情況下仍然氣定神閒,下筆如有神,終於有了點兒天才的樣子。

    秋明睿和許文方的表現也都中規中矩,不出挑也不落後,和其他考生沒什麼區別。

    一切都進行的太過於順利,以至於科舉結束的時候蘇寒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秦瑾瑜這幾日就有些無聊了,蘇寒和蘇珩兩位皇子好喫好喝地供着她,她終於難得的過了幾天舒心且愜意的時光。

    順便在科舉結束後要了一套考題瞧瞧。

    秦瑾瑜原是想着,孫志成十三歲中了秀才,十九歲就有望成爲貢士了,若是自己能做出這次科舉的題,豈不是說明她比孫志成這個天才還要厲害的多?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可能是這些年和魏國的小夥伴們呆久了,導致她自信心膨脹,竟產生了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

    沒過多久,本該用來寫題的紙就成了她手中扇風的摺扇。

    她這扇呀扇呀,數日就過去了。

    科舉考試的結果也出來了。

    引起軒然大波。

    大半的考生都沸騰了,無數的輿論鋪天蓋地而來,朝中的摺子雪花一般的飛向皇帝手中,代表着無數人的憤怒與不甘。

    引起這個現象的原因主要有兩個。

    一、南方考生大多落榜,上榜者大多都是北方考生。

    二、孫志成果然中了貢士,並且位列居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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