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監視孫志成的時間越久,越發的堅定了孫志成是個鐵憨憨的念頭,讀書讀傻了那種。

    那日秦瑾瑜等人連威脅帶誘惑地讓孫志成那兩個同鄉考生老老實實地配合着他們演戲,這兩日她觀察下來,發覺這二位的演技實在算不得精湛,只能說不算太差,勉強能糊弄一下孫志成。

    而孫志成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自從醒來之後就表現的像個無事人一般,該喫喫該喝喝,該讀書就讀書,偶爾在酒館高談闊論的時候還會和兩位同窗表達一下他對偶像即康王殿下的崇拜,把蘇寒說的那叫一個天上僅有地上絕無的神仙一般的男子,在暗處聽牆角的秦瑾瑜幾次差點兒要跳出來打他。

    當然最後還是忍住了。

    畢竟她是一個文靜的美少女,不能輕易動手的。

    秦瑾瑜第十一次忍住想打孫志成的念頭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很嚴肅,嚴肅到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喫的迷魂了頭腦,還是太相信蘇珩他們一家人,才做出瞭如今的行動。

    這個問題就是:爲什麼蘇寒非要叫她來監視孫志成???

    雖說這樣做比較保險,但康王殿下他老人家也不是沒有衷心的侍衛隨從,如今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呢?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那邊的孫志成已經開始了自信滿滿地吹噓,只見他頂着一張微紅的臉,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拿着手中的酒杯在秋明睿面前晃,也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怎麼的,說話也有些大舌頭:“我研習四書五經雖然才十幾年,不如爾等年長,卻早已深諳其中的道理,這凡間的經義早已滿足不了我,我真的......”

    秋明睿不動聲色地按下他手中的酒杯,語調平靜:“志成兄弟,你喝多了。”

    秦瑾瑜對此情景嘖嘖稱奇,難怪那日孫志成將蘇寒氣成那樣,如今看着,果真情商不太高的樣子,難爲了秋明睿三十多歲的年紀還要和他稱兄道弟安撫他。

    孫志成十分豪氣地將手中的酒杯一放,杯子裏的酒都潑灑出來不少,他猶自未覺,瞪着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拉着秋明睿和許文方的手:“你們放心,此次科舉我定高中,待我發達,絕對忘不了與二位的情誼,絕對!”

    秦瑾瑜臉上那副哈哈哈看笑話的表情漸漸的轉變爲凝重。

    然後在看到不遠處同樣在偷聽的楊紹淵後,化作了驚悚。

    許文方是個老實人,讀了多年書,年近四十才進京趕考,以他的年紀,看孫志成就跟看兒子一樣。聽着這話不由得焦急起來,許文方左右環顧了一番,發現周圍果然有很多人在往這邊看,嚇得他一把按住孫志成的手:“志成兄弟,我知道你之前的考試一直都是第一,但話也不要說的太滿了,免得惹禍上身。”

    孫志成的確不凡,一般來說,如秋明睿這般三十出頭便赴京趕考的考生已算是資質良好,而孫志成今年只有十九歲。

    秋明睿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來來回回幾次,想要去捂孫志成的嘴卻又有些猶豫。

    “我本天才,當今天下,誰與爭鋒!”孫志成明顯是喝大了,激動起來差點兒將桌子都給掀翻,許文方和秋明睿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按不住他。他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哈哈大笑幾聲,眯着眼睛環顧了一圈,手指從喫瓜羣衆的頭頂一個個點過,語氣狂妄:“你,你們——都註定要見證我的高中!”

    說罷,又自顧自地爲自己倒了一壺酒,一飲而盡。

    秦瑾瑜目瞪口呆。

    秦瑾瑜回憶起蘇寒這些天查出來給他們看的資料,再看看眼前手舞足蹈宛如地主家傻兒子的孫志成,無數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

    資料裏面的孫志成,是不折不扣的天才,13歲就中了秀才,並且位列第一,此事一出,震驚了半個遼東。

    剩下的半個遼東沒被震驚完全是消息的不流通,否則,就憑孫志成的這個光榮事件,足以震驚整個羽國。

    楊紹淵始終板着臉,看到這便也不再停留,轉身便走。

    “哎呀喂,”秦瑾瑜唰一下湊了過去:“楊大人也在這兒啊?準備去哪裏呀?要不要一起走走?”

    楊紹淵沒能完成羽皇佈置的任務,在康王府屢受挫折,心中本已惱怒,此刻語氣更是不善:“自是向陛下稟報發生的一切!”

    他看着秦瑾瑜伸出來攔他的手,不由得冷嗤一聲:“怎麼?郡主這是準備動手?”

    “不是吧,”秦瑾瑜忍不住嘆氣:“我的名聲原來已經這麼差了嗎?這種殘暴的設定可完全不符合我這種文靜的美少女呢。”

    楊紹淵看都不看秦瑾瑜,順利繞過秦瑾瑜,正準備離開之際,秦瑾瑜忽而伸手按住他的胳膊:“且慢。”

    秦瑾瑜這一按下去,動作看似輕柔,實際上卻似乎有千斤重,竟讓楊紹淵一時動彈不得,腳步也邁不出去。

    楊紹淵一臉鄙夷,盯着秦瑾瑜的手:“色誘也不管用。”

    “想的美,”秦瑾瑜一臉嫌棄地縮回自己的手,依舊擋在楊紹淵面前分毫不讓:“陛下金口玉言,曾許諾過,康王殿下負責派人監視這邊的動靜,陛下的人不加以干涉,莫非楊大人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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