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扔了手中的劍,從懷中掏出了她私藏已久的定魂玉。

    秦瑾瑜已經接近於昏迷,意識已經開始變得不清晰,失去意識之前只是自嘲地想,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果然很大啊。

    蘇瑤的武功已經大不如從前,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仍然有能力置自己於死地。

    而自己這麼多日以來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和刻苦,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都是個笑話。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手心傳來了火焰灼燒一般的刺痛,原本在蘇珩手上的圖紋漸漸的在她的手上浮現,強大的吸引力包裹了她的全身,似乎要將她的靈魂抽離而去。

    沾染了秦瑾瑜的血的地面瞬間亮起了五星芒的圖紋,天地隨之變色,數道光芒拔地而起,直射蒼穹,穿越天際。

    烏雲蔽日,天地一片昏暗,唯有中間的光柱亮的刺眼。

    狂風席捲天地,有飛鳥的慘叫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身邊的青蔥大樹轟然倒塌,發出沉悶的聲響,掀起無數灰塵。

    凌君妧從遠處匆匆趕來,危急時刻,她也顧不得其它,徑直地盤腿坐在了滿是碎樹葉和塵土的地上,將全身的靈氣都運用在雙手,破除陣法的方法她練習十數日,早已爛熟於心,此刻不用可以去想都能輕鬆地運送靈氣。

    手中的靈氣還未凝結成型,她便猛地收回了手中的靈氣,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

    但眼前形勢危急,若是拖延下去,只怕不僅秦瑾瑜有危險,全天下都有危險。

    縱使焦急萬分,她也不得不再次凝神聚氣,開始尋求破解陣法之道。

    她纔剛有了一點兒頭緒,正要着手實施之時,忽有人滿身殺氣地從身後撲來,驚得她不得不收了手中的靈力起身躲避。

    在看清來人的臉之後,凌君妧冷笑:“我就知道是你,古籍上消失的那一頁就是你拿走吧。”

    “是又如何?”凌易一上來便是出招,招招都欲置凌君妧於死地:“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發現的太晚了!”

    “我本以爲我可以憑藉着自己的學識破解出缺失那一頁所需要的步驟,”凌君妧擡腿便朝着凌易踹去:“看來還是棋差一着,輸給了你。”

    “知道便好。”凌易閃開的速度更快,手中竟是直接拋出繩索套在了凌君妧的脖子上,眼看竟是要活生生地勒死她!

    凌君妧手上一用力,白光一閃,勒在脖子上的繩索瞬間斷裂,她出招迅速,招招都帶着無盡的怒氣:“蘇瑤的召喚一旦成功,全天下的人都要給她陪葬,你是想要到地獄裏去做你的鬼門門主嗎?!”

    “愚不可及,”凌易想要趁着凌君澤重傷的難得機會將凌君妧殺死好奪取落幽谷,奈何凌君妧實力同樣強悍,他雖然不至於落了下風,卻也無法戰勝這個年齡只有他一半的年輕女子:“什麼全天下,一旦陣法運轉完畢,死的只有你們,此陣法本就是作殺敵之用,你真當自己是個救世主了?”

    兩人實力不分上下,一時間倒也對局面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秦瑾瑜昏迷的那一刻,蘇珩也感受到了手心的灼痛感,他望着手上的圖紋一點點的消失,凌君澤那一日對他說過的話再次浮現在腦中。

    “秦瑾瑜的靈魂和你的一樣穩定,超乎尋常人。”

    還有秦瑾瑜在醉仙樓見完凌君妧回來後對他說的話:“若要開啓陣法,必須要用靈魂穩定強大的人獻祭,比如你和我。”

    “蘇瑤竟然行動的如此之早,那陛下那邊......”蘇寒未曾說完,只見蘇珩旋風一般跑了出去,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臨走前,還抽走了牆上懸掛着的一把劍。

    蘇瑤拎起秦瑾瑜的衣領,一下將她甩到了地面上的五星芒圖紋中間,她手中的定魂玉也隨着她口中默唸的咒語和手中的動作慢慢地脫離了她的掌心漂浮在空中,最後慢慢地移動到了秦瑾瑜的正上方。

    定魂玉的中間涌動着詭異的血色色澤,在空中悠悠地轉動,蘇瑤被砍了一截的髮絲凌亂的在風中舞動,遮住了她的一隻眼睛,而她額前的道縫隙也隨之裂了開來,映出一片猩紅。

    有隸屬於羽皇的高手已趕到現場,此刻正在探頭探腦的,在看到了飛奔而來的蘇珩之後,又默默地縮回了自己的腦袋躲回暗處。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雖說無論是蘇瑤還是蘇珩蘇寒兩兄弟都對陛下有不可忽視的威脅,但是在威脅到陛下之前,他們一定會鬥個你死我活。

    高手看了一會兒之後,向羽皇稟報了一番眼下的狀況,而羽皇只是靠在椅子上,平靜地“嗯”了一聲,眯着眼睛說道:“讓他們鬥吧,朕倒要看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羽皇姿態悠閒神情鎮定,似乎在外面作妖的不是自己的兒女。

    鬆懈的他沒有注意到,有不爲人知的危急,正在朝他襲來.......

    另一邊,待蘇珩趕到之時,蘇瑤所施的陣法已經運轉了一半。

    而秦瑾瑜身上染血,倒地不起。

    極致的憤怒一下子充滿了大腦,這一刻他眼中已經看不見其它,持劍飛快地衝上前去。

    蘇瑤身上的傷

    勢在陣法的運行當中慢慢的修復,此刻的她的能力雖然還沒有達到之前的巔峯狀態,卻也恢復了個大概。感知到有人從身後衝來,她看都不看,手只是輕輕地一揮,便將蘇珩連人帶劍甩出去了一丈遠。

    蘇珩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握着的劍脫手飛出去了好遠,就是蘇瑤那麼輕飄飄的一個動作,他便摔倒在此地,短時間內無法動彈。

    待他能動的時候,已是渾身痠疼,半天也夠不着遠處的劍,更遑論要去砍蘇瑤。

    蘇珩無論是修爲還是武學造詣在同齡人當中都算得上是頂尖,然而在超強的實力面前,想要一展身手實在是有些喫力,他又試着攻擊了蘇瑤幾次,不是自己被打飛就是根本無法靠近蘇瑤,最好的一次也僅僅是將蘇瑤的衣袖劃破了一道。

    凌君澤早已被蘇瑤打成重傷,如今還在恢復當中,凌君妧又被凌易纏住,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面,無可更改。

    事到如今,便也只有一種辦法了。

    一種風險極高,代價極大的辦法。

    那是他保命的法寶,已經多年不曾使用,一旦開啓,必是生死存亡的時刻。

    就是現在!

    蘇珩走上前去,穿過天地間的狂風,越過重重靈力波動的阻礙,按住了蘇瑤的肩膀。

    少年的面容仍舊帶着幾分未脫的稚氣,卻已經比蘇瑤還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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