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足足聽了一個時辰趙夫子授課,等她能夠走出那間屋子的時候頭都是暈的,只好一邊往魏清淮他們所在的屋子走,一邊揉着自己腦袋。

    魏清淮到處亂跑的事情當然是又被夫子發現了,夫子一貫受不了這樣頑劣的學生,奈何魏皇對這個兒子一向寬容,夫子即便是再不滿也不能選擇不要這個學生,最終也只是給魏清淮佈置了抄書的任務。

    所以秦瑾瑜一過來看到的就是魏清淮追在張夫子後面道歉的情景。

    魏清淮扭頭看見了她,要道歉的事情立刻就拋到了腦後,本來想要上前說上幾句話,秦瑾瑜的目光卻落在魏清婉身上。

    “八弟。”就在這愣神的功夫,夫子早已走遠,有人溫柔的聲音在魏清淮身邊響起:“夫子授課不易,每次都需要準備好久,你若是能認真將夫子的話都記在心裏,纔是對夫子最大的尊重。”

    魏清淮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一向和這位姐姐不熟也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敷衍地應付了幾句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在這?是來找魏清婉的嗎?”

    “恰巧路過罷了。”

    說話的人笑的溫柔,語氣也柔和,與往日裏的形象大不相同。回答完這一句之後,她目光一轉,隱隱約約能透過窗子看見裏面的場景:“聽說今天是瑾瑜第一次聽趙夫子授課,不知道她可習慣?”

    外面的魏清淮還在應付這位姐姐,裏面的秦瑾瑜已經走到魏清婉旁邊,笑眯眯地問她:“你可終於出來了,這兩天是不是累壞了?”

    本是尋常一句調侃的話,魏清婉卻黑了臉:“微末小事,不勞煩您費心。”

    魏清婉如此陰陽怪氣地說話,必然是心情不好,秦瑾瑜也不是找虐的人,便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揉腦袋的同事在心中好奇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才導致魏清淮和魏清婉都不搭理自己。

    魏清婉看着她的動作,重重地將自己手中的書摔在桌子上,引發“咚”的一聲巨響,書也隨之滾到了地上。

    流珠慌慌忙忙地去撿地上的書,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殿下!”

    魏清婉像是沒有聽到流珠的話一樣,斜着眼看了秦瑾瑜一眼,嫌棄地扭過頭去,冷哼一聲:“之前做秦家公子的時候便不安好心,時不時地在我父皇面前晃一晃,如今做了公主更是了不得了,就連聽夫子授課也要擺出一副爲難的模樣,好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樣。”

    秦瑾瑜用袖子擋住嘴,打了個哈欠:“怎麼,你嫉妒啊?”

    魏清婉搶過秦瑾瑜剛剛從趙夫子那兒帶回來的書翻了一陣,翻了個白眼之後又丟了回去:“像我們這樣的庶出子女,根本就沒有機會聽趙夫子授課,你有被夫子教導的機會,卻不是一個好學生。就憑你這樣的資質,便是再學上一百年,也比不上尋常人家的孩童。”

    秦瑾瑜露出心疼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將魏清婉丟回來的書捧在手中,心驚膽戰地翻了一遍,確認書沒有受損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秦瑾瑜本就不是非常大度的人,被人三番兩次地嗆了之後也來了脾氣,不由得皺眉:“魏清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現在我既然成了你姐姐,便有管教你的資格,你若是不收斂一下你那脾氣,未來定會喫虧。”

    “我當然喫虧!”魏清婉不顧流珠的瘋狂暗示,咬牙切齒地開口:“這鳳凰的命格本就屬於我,現在你回來了,大家都說我平白佔了這命格多年,只有皇后的女兒纔是鳳凰。”

    “聽着這些話,我真是覺得好笑,”魏清婉拿起桌子上的書扇風:“有些人若真是鳳凰,怎至於借用秦家公子的身份,以如此委屈的方式呆在皇宮,換句話說,那人都不一定是真正的公主,只不過是與先皇后長得像了些,便有底氣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真是可笑。”

    魏清婉在那兒口出狂言,流珠多次提醒卻被自家公主不耐煩地推了一把,此刻她恨不得撲上去捂住魏清婉的嘴,礙於身份便也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直冒冷汗。

    “妹妹啊,”秦瑾瑜拿掉魏清婉手中的書,雙手握住了她的手,嘴角雖然有笑意,眼神卻是冷的:“做人呢最好還是要低調,要知道,太狂妄的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兩人在裏面說話的聲音都不小,裏裏外外都聽的一清二楚,站在門外的魏清淮早就想要衝進去幫秦瑾瑜說話了,奈何那位姐姐一直擋在他面前甚至還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跟他說話,纔不得不煩躁地邊應付姐姐邊往裏面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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