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看到魏清淮的臉,秦瑾瑜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來自於對面的無語,魏清淮似乎是很無奈:“你規劃的可真好。”

    “那當然,”秦瑾瑜覺得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雖然你的身份變了,但是我們對你的感情不變,大家肯定也還是把你當兄弟的,不管你以後遇到了什麼麻煩,大家都會幫你想辦法的。”

    映在屏風上的影子形狀慢慢的變了形狀,看着像是坐在椅子上的魏清淮調轉了一個方向,他的聲音也近了些:“我離開皇室不僅是爲了活下去,還有更重要的理由。”

    他沒有接着說下去,秦瑾瑜也沒有問,除卻窗外的風和宮人走過的聲響,屋內安靜的有些過分,就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魏清淮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坐下,來回反覆幾次,影子隨着他的動作上升又下降,他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反而從寂靜中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終於再次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話卻發顫:“我......”

    “我有點困了,”秦瑾瑜的聲音在同一時刻響起,雖然不響亮,卻足以蓋過甚至是打斷他的話:“實在是不好意思,要不改日我再去找你?”

    他愣了一下,說話竟然結巴起來:“我給你帶了薰香,你記得用。”

    “多謝了。”秦瑾瑜順手將擺在牀頭的小老虎舉了起來,揉了幾下,這是多年前蘇珩送給她的布偶,小老虎在時光的沉浸下顯得有些陳舊,卻依舊整潔,她盯着小老虎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魏清淮沒有立即離開,他側身對着屏風,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上回我看到七姐的耳環很好看,她說那是金銀齋新出的款式,很受歡迎,要不改日我給你買一對?”

    秦瑾瑜手一抖,原本被她高高舉起的小老虎隨之砸了下來,滾落在她身側,秦瑾瑜一時間顧不得去撿,她只覺得頭皮發麻:“不必了,這本也不符合規矩。”

    “可我現在不是皇子了。”魏清淮轉過身來,聲音中帶着堅持。

    “不必破費了,”秦瑾瑜撿回小老虎,緊緊地抱在懷中,聲音同樣堅決:“我沒有耳洞,也不準備戴耳環,你身上的錢也不多,還是自己留着吧。”

    屏風的那段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最終轉化爲無可奈何的聲調:“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錦夕——,”秦瑾瑜往牀上一趟,提高了聲調:“送一下八殿下。”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最後幾個字她說的尤其大聲。

    送客回來的錦夕吩咐着其餘宮人將屏風搬回原處,屏風挪走之後所展露出來的不是秦瑾瑜,而是一團鼓鼓囊囊的被子。

    “公主?”錦夕試探着喊了一聲:“您這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秦瑾瑜從被子裏探出頭來:“就是覺得有點冷。”

    “冷?”錦夕看了眼秦瑾瑜的被子,愈發覺得奇怪:“您昨日不是還說這被子蓋着最舒適不過了嗎?昨日可比今日還要冷呢。”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秦瑾瑜默默把頭縮了回去,在被子悶聲回答:“人的感覺總是在變化的,我若是熱了,自然會從被子裏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秦瑾瑜一直沒怎麼說話,也沒有邁出屋子一步,有人來找她她也不見,拒絕的理由一律都是自己心情不好。

    然而這個理由也掩飾不了什麼,人多的地方便是最容易流傳八卦的地方,很快就有消息傳了出來,十公主病了。

    秦瑾瑜早就知道傳送修爲有危害,卻沒有想到危害竟然這麼大,讓自己接連着幾日出不了門。

    她在屋內躺了五天,身體狀況才慢慢變好,可以隨意下牀走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錦夕對她說:“公主,羽國的皇太子來見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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