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大喝一聲,一道肉眼可見的實質音波朝着前方席捲而去,猶如秋風掃落葉般颳走地上的塵埃,林北歪了歪頸脖,站起身來。
楊天闌在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走了,兩人畢竟只有一面之緣,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地,所以並沒有結伴同行。
按照之前的記憶,林北爬上山頂。站在山巔上,林北極目遠眺,視線所過之處,山巒連成片,烏黑烏黑的。
林北低下頭,朝着山谷望去,果然見山谷之中有一汪湖泊,跟他記憶中的湖泊如出一轍。
“我應該也能站立在湖泊之上吧。”林北摸了摸下巴,縱身一躍,朝着山谷墜去
身形化作一道黑線,朝下俯衝,就在快要接觸湖面之時,林北猛地一個翻轉,腳尖一點湖泊,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藉助這一點浮力,林北屹立在了湖面之上
深吸一口氣,林北低下頭,只見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自己的身形,他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傳說中的凌波微步,也不過如此吧。”
雙手負在背後,林北擡腿朝着岸上走去,他的步履穩健,神態輕鬆,猶如信庭踱步。
就在他快到達岸邊之時,卻不想自山洞內走出一女子,女子大約雙十年華,容貌絕世,膚色白皙似水,身材曲線凹凸分明,就彷彿是從唐寅仕女畫中走出的江南麗人。
女子拿着一個竹籃,籃子裏有一條活蹦亂跳的淡水魚,她剛把竹籃放到水裏,一擡頭,就看到一男子踩在湖面上,朝她這兒走來。
“呀”女子嚇了一跳,嬌喝一聲,手一滑,竹籃自手中脫落,那條淡水魚掉進了湖泊中,一溜煙跑了。
“怎麼了”聽到女子的嬌喝聲,山洞裏立馬傳來一道焦急的男聲,只見一個男人火急火燎地跑出來。
見到那男人,林北一怔,這不正是剛和他分開不久的楊天闌嗎
“林先生”對於林北的出現,楊天闌顯然也很意外,他先把那女子扶了起來,這時候,林北也走上了岸。
“林先生,您怎麼會來這裏”楊天闌對林北問道。
林北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感覺,這裏有着什麼東西在等着我。”
聽到林北的話,楊天闌和那女子的臉色同時一變,二人對視一眼,“難道您就是我們要等的貴人”
“貴人”林北一愣。
“肯定沒錯的,您也姓林,而且只有二十歲出頭。”楊天闌欣喜道,他旁邊的那個女子也是喜形於色。
只有林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臉懵逼。
“林先生,麻煩您跟我來。”楊天闌說道。
於是,林北跟着楊天闌走進山洞,這山洞很深,曲曲折折,但卻極爲敞亮,應該是在牆壁上安裝了天然的照明設備。
走到山洞裏頭,溫度一下子驟降,這裏面居然是個房間,在牆壁上掛着一件軍服。軍服肩頭處,扛着三顆星。
林北一頓,這衣服的主人居然是一位上將
自從取消元帥和大將後,上將就成了華國最高的軍銜,在整個華國就只有三四十位上將。
似是看出了林北詫異的樣子,一旁的那位女子解釋道:“這件衣服是我父親的,他把這衣服掛在這裏,代替他來陪伴我姐姐。”
“你父親”林北下意識地看向楊天闌。
楊天闌點點頭,“還沒向林先生介紹,這是我的小女兒,楊曦。”
“沒想到您是一位上將。”林北鄭重地道,他猜測楊天闌的官階不會低,卻沒想到會這麼高。難怪柴田勝家會出動那麼多忍者來暗殺他,對付華國的一名上將,這樣做很有必要。
“呵呵,那都是一些虛名,”楊天闌謙虛地道,“林先生,您稍等一下。”
只見楊天闌走上前,他按了一個開關,頓時,山洞裏響起了“嘩啦嘩啦”的鐵索聲音。
林北瞳孔一縮,他看到,地板裂出一道縫隙,隨後向兩邊平鋪開來,滾滾的白煙升騰而起,頓時周圍的溫度又是下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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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待白煙散去,房間裏已經多出一個巨大的方形物體,林北定睛一看,方纔發現,這竟然是一口棺材
冰凍屍體,這倒並不稀奇,在一些大家族中,有些年輕的子弟因故離世,長輩們不忍心將他們的屍體火化或者下葬,就用冷凍的方式保存他們的屍身,藉此以爲慰藉。
這本不是什麼怪事,但是此刻的林北卻總覺得有些異樣。微微皺起眉頭,林北頓了一會,等他反應過來,心臟猛地一縮。
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何會感到怪異了,因爲他在這石洞裏聽到了第四個人呼吸聲
這石洞只有他、楊天闌和楊曦三個活人,哪來的第四個人的呼吸聲。幾乎是下意識地,林北的目光落在冰棺裏的女子身上。這女子,竟然還活着這怎麼可能呢按照常理,她早就該被凍死了纔對
“楊將軍,這冰棺裏是你什麼人”
“林先生,這是我的大女兒,叫楊晨。”楊天闌回道,他走到林北身旁,看着冰棺裏的女子,眼中透露出無盡的悲傷。
林北面無表情,“可是她並沒有死,你爲何要將她放進冰棺內”
“林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楊天闌笑道,笑容裏帶着幾分淒涼,“不瞞林先生說,我這樣做,是爲了保住晨兒的性命。”
“保住她的性命”林北眯起了眼,他低下頭,從頭到腳掃視了一下楊晨。當他的目光掃到楊晨胸口處的時候,猛地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在楊晨的胸口處有一塊黑斑,這塊斑很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但這卻逃不了林北的眼睛。
“她心臟的位置,有個東西”林北扭過頭,驚訝地對楊天闌問道。
“您果然是我們等待的貴人。”楊天闌笑道,他故意什麼都不說,就是想再確認一下林北是不是那能拯救楊晨性命的人。
而答案,是肯定的。
“林先生,實話告訴您,晨兒是中了苗疆的蠱毒,而存在於她體內的,就是那位苗疆少主精心培養的蠱蟲,”楊天闌有些痛苦地道,“晨兒雖然是女兒身,但一直很要強,是我的左膀右臂。一年前,我帶着晨兒去苗疆緝毒,因爲緝毒的力度大,觸犯了當地少主的利益,因此遭到了報復,這植入晨兒體內的蠱毒,就是那位少主對我的警告。若是我罷手,他就給我解藥,否則,晨兒就會被蠱蟲喫掉心臟,悽慘地死去。”
“所以,您沒有罷手”
“我當然沒有罷手,我豈能因小家而不顧大家,”楊天闌鄭重地道,“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然會這樣選擇。只是,我對不起晨兒”
說到此處,這位鋼鐵般的軍人首次眼眶泛紅,而他身後的楊曦也是默默垂淚。
聽到這裏,林北不禁對楊天闌肅然起敬起來,華國正是因爲有這些拋家舍業的軍人,纔會成爲當代大國。
跟這些軍人比起來,方勝集團的方華以及許州人民法院的汪泰來簡直渺小的像一隻螻蟻,
連他們的千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用佈滿老繭的手揉了揉眼睛,楊天闌繼續說道,“緝毒回來之後,國家給晨兒特派了幾位國際名醫,只是晨兒不是普通的病,她的病是因苗疆蠱毒引起的,所以幾位名醫都束手無策。就在我們萬念俱灰的時候,我的摯友葉十方給我引來了一位道人,他先給晨兒服用了一顆丹藥,接着又提出用冰棺將晨兒給冰凍住。他說,他沒有能力徹底醫治晨兒,只能先保住晨兒的性命,但是在明年的九月十一日,會有一位貴人來到這裏,他是晨兒的救星。”
“當時,我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以爲那只是他寬慰我的說辭,畢竟這世上誰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真有高人的存在。”
聽到楊天闌的話,林北有些好奇地問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那人的特徵。”
楊天闌點了點頭,“他跟我說,那位貴人二十歲出頭,是一位武道宗師,而且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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