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你和薄暮是怎麼好上的嗎”
湛藍的目光移到操場那片廣闊的地上,指了指,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女孩子追求一個男孩子時的執着勇氣和耐心。
那年她剛升入高一,就聽說高二有位學長長得好看,學習又好,家世也好,雖然他很低調,但是依然妨礙不了他成爲全校的風雲人物,他的一言一行,投手步足都成爲全校男生模仿的對象,女生們愛慕的對象,湛藍就是其中的一個。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驚爲天人,爲他淺淡的笑容,疏離的語氣和彬彬有禮的態度,所有所有的一切而着迷,發誓一定要追上他,讓他成爲自己的男朋友。
爲此上學放學路上,操場上,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他都成爲了她圍追堵截的對象。
上學路上:“薄暮,咱們學校好多女生都覬覦你的美貌,要不要我保護你”她伸了伸並不強壯的胳膊。
薄暮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最覬覦他的人不就是她自己嗎
操場上:湛藍無比慶幸自己有一具非常健康的身體,在薄暮跑步的時候,能勉強跟上:“薄暮,你說老天爺從小就讓我鍛鍊身體,練就一身強健的體魄,就是爲了讓我遇見你,然後陪你跑步啊。”
高二的教室裏,湛藍不顧所有人的目光搬條凳子找上薄暮,坐在他身邊,幸好衆多女生都想和他做同位,誰也不服,班主任就讓他自己一個位置了,正好便宜了湛藍,她就是喜歡的高調,追求的高調,一如她這個人:“薄暮,你成爲學霸就是爲了拯救我這個學渣吧。”她攤開課本:“可不可以幫我講講”
薄暮撇她一眼,講什麼講,高一的課本還沒上完,這是高二的課本能聽得懂嗎
甚至有一次她還追到了他家門口,門衛不讓她進,她就在門口大喊:“薄暮,薄暮。”鬧得左鄰右舍都知道有這麼個小姑娘在追求薄家的公子,連薄家的人都知道了,薄媽媽好奇,親自到門口看她,見她如此可愛又漂亮,把她領回了家。
她眨巴眨巴眼睛問:“阿姨,你是薄暮的姐姐嗎長得好優雅好美啊。”那神態,那眼睛純淨的如天山上的白雪。
薄媽媽失笑,這丫頭嘴真甜啊:“我是他媽媽。”
“啊那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年輕最漂亮的媽媽。”
嘴甜的不要不要的,逗得薄媽媽合不上嘴。
“阿姨,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來給薄暮送蛋糕。”她把手裏提着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這麼巧啊,今天也是他的生日。”薄媽媽驚訝。
“真的呀”湛藍驚喜的不得了。
“薄暮,薄暮快下來。”薄媽媽在樓下喊。
薄暮推門出來,站在樓梯上看見笑的開懷的湛藍蹙了蹙眉。
“薄暮,我們倆一天生日哎,阿姨生了你,老天爺一定覺得,哇,這小娃娃長得好可愛,好完美,我一定在給他一個完美的女朋友,於是我在一年後的同一天同一時辰出生了。”
礙於薄媽媽在場,她都沒好意思說她是個完美的老婆。
不過這句話依然把薄媽媽逗得前仰後合。
薄暮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轉身就回房了,她騰騰的追上樓去,怎麼敲門都敲不開。
薄媽媽還在笑:“丫頭,你平常都這樣對他說話嗎我可是頭一次見他漲紅臉呢。”
湛藍眼睛一亮:“阿姨,你是說他情緒有變化”
“對啊,他平常可是無喜無怒的。”
這樣一說,湛藍又回到了最飽滿的戰鬥狀態。
她把所有的精力和耐心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三個月後他終於忍無可忍:“湛藍同學,請你以後不要在跟着我了。”
“爲什麼”她忽閃着黑色的大眼睛盯着他,委屈的噘着嘴的樣子可能令他不忍心傷害她,頓了一會,什麼也沒說出來,就走了。
湛藍沒敢追過去,生怕他在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以至於後來幾天她只遠遠地看着他,再也不敢上前。
這樣一直持續了一個月,不能追着他堵着他,近距離的看他的日子簡直度日如年,全校的女生都知道湛藍在追薄暮,然後好幾個月都沒有成功,有人佩服她的勇氣,有人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有人從此打消了追求他的念頭。
湛藍這個前車之鑑,三個月後恍恍惚惚不知不覺中走進了籃球場,在場外慢吞吞的走着,直到有一隻籃球滾在了她的腳下,她視而不見,躲了過去。
“湛藍同學,這次要採取欲擒故縱的方法嗎”有人笑着說道,湛藍擡頭不明所以的看他,他努了努嘴,湛藍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薄暮正在她旁邊把籃球撿回去。
原來他以爲她又是來圍堵薄暮的,然後故意的不給薄暮撿球,她每天都從這裏經過好嗎根本沒看見薄暮在,湛藍對他杏目圓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然後習慣性的去尋找薄暮的身影,想看看他的反應,薄暮也朝她看來,然後朝開玩笑的男生道:“是我知道她每天從這裏經過,特意打籃球吸引她注意力的,沒成功,只好親自來圍堵了。”
湛藍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風輕雲淡的說完這話,手裏運着球繼續去打了。
她撓了撓頭,她剛纔幻聽了沒聽錯吧,他說了什麼
她欣喜若狂的站在籃球網邊上,大聲喊道:“薄暮加油。”
本來幾個人都沒攔截他成功,他一個轉身,漂亮的弧線躍向球籃,眼見就要投進去了,聽見湛藍的吶喊,手一抖,籃球滑了一下,和球籃擦肩而過。
對手們都對着湛藍大聲吆喝:“學妹,謝謝你,我們的好隊友。”
湛藍尷尬的摸了一把汗水,忐忑的低下頭,她真是闖禍了呀。
薄暮和對方說了一句什麼,轉身朝她這邊跑過來,湛藍趕緊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的語氣輕鬆,似乎沒生氣湛藍擡頭看他,目光淺淺,如天上的雲彩一樣乾淨通透,令人無法移開眼睛。
“你,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知可否:“這一個月怎麼躲着我”
“是你說不要讓我在跟着你的。”
“是啊,可是我下半句還沒說完。”
“算了,下半句我不想聽。”估計是不好聽的話。湛藍捂着耳朵,看他還是笑着看她,溫暖的日光啊,好像把光芒全都聚在了他身上,那麼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