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威武夫君:小娘子求放過 >077章 不怕羞,誰會搶你
    袁武見那棉衣針腳細密,一針一線,足以見得做衣裳的人用足了心思,當下斂下雙眸,將那嶄新的棉衣穿在身上,只覺十分輕軟,說不出的舒適。

    姚芸兒爲他將釦子扣好,小嘴抿着甜甜的笑,只道了句;“相公穿藍色衣裳真好看,等開春了,我用藍布再給你做一件袍子,一定很俊。”

    “你就不怕把我打扮俊了,再被人搶了去”袁武脣角微勾,道出這麼句話來。

    姚芸兒眉眼彎彎,小手只輕輕的對着夫君的胸膛推了一把,嗔了句;“不怕羞,誰會搶你。”

    男人便是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兩人一道出了家門,地上的積雪尚未融化,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回到姚家,姚家一家老小早已是在那裏等着了,看見了女兒女婿,便是將飯菜陸陸續續的搬上了桌,並不住的央請女婿多多喫菜,極爲殷勤。

    吃了午飯,姚芸兒幫着母親收拾着碗筷,孃兒兩在竈房裏忙着,姚母見四下裏無人,便是說道;“再過不久,張家秀才便要去城裏趕考了,等他考完了鄉試,咱家就該準備着要金梅出嫁了。”

    姚金梅比姚芸兒大了兩歲,過了年,也是十九歲了,這般年紀在清河村裏可算是老姑娘了,姚金梅前幾年便和鄰村秀才張旺訂了親,本該三年前就過門的,只不過未婚夫婿一直忙着鄉試,那婚期一拖再拖,只等今年鄉試一了,方纔完婚。眼見着女兒一年比一年年紀大,也難怪姚母心急。

    姚芸兒正在刷碗,聽母親說起來,便是輕聲道;“娘,張秀才是讀書人,等姐姐過門後,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您甭擔心。”

    姚芸兒知道母親生怕二姐似大姐那般,嫁個男人整日裏不是打就是罵的,於是趕忙兒出聲寬慰。

    姚母卻是嘆了口氣,道;“我這心裏,這陣子總是七上八下的,又是盼着那張旺能考上舉人,又盼着他千萬別考上。”

    聽了這話,姚芸兒美眸中浮起一抹疑惑,對着母親道;“娘,您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們自然是要盼着張秀才考上舉人,這樣二姐也能跟着過好日子啊。”

    姚母搖了搖頭,道;“傻孩子,這老話說的好,仗義每逢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我是怕這張旺若真考上了舉人,他們家要是悔婚,那可怎麼得了”

    姚芸兒聽着這話,心裏就是一咯噔,當下便是怔在了那裏,只覺得心裏隱隱的不安,卻又不知這股子不安從何而來,也不知該說什麼去安慰母親。

    姚母轉過身子,就見女兒小臉蒼白,讓她瞧着心裏不忍,上前握住姚芸兒的小手,語重心長般的說了句;“芸兒,你嫁的姑爺雖是個屠戶,可爲人仗義,心腸比誰都好,咱家若不是指着他,如今也不知是要落到什麼田地,娘只盼着那張旺,若有姑爺一般好,娘心裏也就知足了。”

    姚芸兒心頭酸澀,只糯糯的說了聲;“娘,您別多想了,二姐會嫁個好人家的。”

    姚母也不再多嘴,只點了點頭,拍了拍姚芸兒的小手,徑自轉過身子忙碌去了。

    姚芸兒瞧着母親的背影,卻是沒來由的覺得惶然,那手中的碗再也刷不下去了,只在圍裙上匆匆抹了把手,去了堂屋找夫君。

    袁武見小娘子朝着自己走來,一雙眼瞳秋水盈盈的,瓜子小臉上蒼白如雪,眉宇間浮着一抹悽然無助,讓他看着心裏頓時一緊,只從椅子上坐起身子,走到姚芸兒身邊低聲問了句;“怎麼了”

    見到他,姚芸兒心裏便是踏實了些,可身子還是有些不適,小手攥住男人的衣袖,小聲的說了句;“相公,我們回家吧。”

    袁武見她臉色不好,便是反握住她的小手,與姚家的人打了招呼,也不理會姚家二老的挽留,攬着小娘子便出了門。

    一路上,姚芸兒都是沉默不語,袁武將她扣在懷裏,直到回了家,男人的大手依然沒有鬆開,凝視着懷中的女子,又是問道;“剛纔還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姚芸兒咬着脣,只垂着小臉,依舊是沉默不語。

    袁武眉頭微皺,道;“是不是岳母和你說了什麼”

    姚芸兒一怔,想起母親方纔在竈房說的那些話,心裏便是沒來由的發疼,發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覺得怕,她搖了搖頭,將身子埋在男人的懷裏,輕聲說了句;“相公,我害怕。”

    “怕什麼”袁武撫着她的後背,沉聲開口。

    姚

    芸兒說不出來,只覺得一顆心被人攥在手裏,讓她打心眼裏的發虛,情不自禁的伸出胳膊,緊緊環住男人的腰身,聲音小的甚至咬人聽不清楚;“我怕你會被人搶走。”

    男人耳力甚好,聽了這話便是輕嗤出聲,笑道;“早起還說我不怕羞,沒人搶,一頓飯的功夫,怎麼又變了”

    姚芸兒倚在他的懷裏,被他強健的臂膀箍着腰身,只覺得心頭說不出的安穩,便也覺得自己好笑一般,只不過聽母親說了幾句話,腦子裏就莫名其妙的轉了些稀奇古怪的念頭。

    當下,她赧然一笑,在男人的懷裏拱了拱身子,道;“那你說,往後你會不會被人搶走”

    袁武略略勾脣,颳了刮她的鼻尖,無奈道;“誰會那麼不開眼,來和你搶一個殺豬漢”

    姚芸兒聽了這話,倒也覺得有理,那心裏頓時踏實了,又是覺得自己小心眼起來,竟是疑神疑鬼的。

    “相公,”姚芸兒從他懷裏抽出身子,小手把玩着男人的衣角,又是道了句;“你這輩子只會娶我一個,不會再娶別人的,是嗎”

    袁武聞言,黑亮的雙眸深斂似海,他淡淡笑起,又是將小娘子攬在懷裏,低沉着聲音說了句;“傻瓜,傻芸兒。”

    就這五個字,卻讓姚芸兒聽着心裏一甜,先前的那些惶然不安,也都是煙消雲散了。

    到了晚間,雖然家裏只有兩個人,但姚芸兒還是備下了一桌子的菜,涼菜是清油拌蘿蔔,炒菜是醃菜配辣子,白菜炒乾絲,又做了個鹹魚蒸肉,紅燒肉圓子,此外,更有一大鍋香噴噴的雞湯。

    這一頓年夜飯,也是姚芸兒長這樣大,喫的最豐盛的一頓了。

    “相公,快喫吧,嚐嚐我的手藝。”姚芸兒將碗筷爲男人布好,自己則是夾起一筷子蒸肉,擱進男人碗裏。

    因着是過年,袁武斟了兩杯酒,遞給姚芸兒一杯,姚芸兒從沒喝過酒,那舌尖剛沾上那麼一點兒酒水,便是趕忙吐了吐舌頭,嚷了句;“好辣”

    袁武瞧着,便是笑了起來,兩人美美的吃了這一餐飯,飯後又是喝了鮮美的雞湯,姚芸兒擔心袁武沒喫飽,還要去給他做些主食,不等她站起身子,袁武便是將她抱在懷裏,他的氣息帶着酒香,只道自己喫飽了,要她別再忙活。

    除夕夜裏吃了年夜飯,便是要守歲了,姚芸兒將前些日子剪好的窗紙拿了出來,與男人一道貼在窗戶上,就見那大紅色的花紙栩栩如生,那紅色猶如霞光一般,被燭光照着,朦朧中透着一股暖融融的喜慶,仿似要一路暖到人心裏去。

    袁武站在姚芸兒身後,伸出胳膊攬住她的腰肢,兩人一道望着窗花,心頭俱是無限的安寧溫馨。

    姚芸兒倚在他的臂彎,小手卻是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對着男人柔聲說了句;“相公,你說咱們的小娃娃,到底什麼時候纔會來”

    袁武低下眸子,望着她那張清麗如畫的小臉,心裏便是微微一柔,只溫聲道;“你年紀還小,咱們不急。”

    “可你的年紀大了啊,”姚芸兒握住他的大手,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瞧住在咱們西頭的陳大哥,人家和你同歲,兒子都十一歲了。”

    男人聽了這話,深邃的瞳仁中便是無聲的一窒,他沒有再說話,只將姚芸兒的小手攥在手心,沉寂的容顏上,一片淡淡的陰影。

    姚芸兒依舊和男人說着閒話,一直到了半夜,姚芸兒實在支撐不住,竟是倚在男人的臂彎裏睡熟了,袁武緊緊抱着她,高大的身形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魁梧筆直。

    他的眼眸黑的駭人,卻依舊深邃而內斂,眸心中似有火苗在燒,塵封多年的回憶,卻是猝不及防的撲面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袁武終是閉了閉眼眸,將眼底的煞氣竭力壓制了下去,唯有拳頭卻是緊緊的攥着,骨節處,根根分明。

    過了年,便是一天比一天的暖和,袁家的肉鋪裏,卻是再也沒有了生意,連帶着鎮子裏的酒樓,也不常要袁武的豬肉了。

    說來也是,這豬肉都是在每逢年關的時候最好賣,家家戶戶無論貧窮富裕,都是要買了肉回家做菜的,就連酒樓也是備下不少的醃肉,而這年關一過,豬肉的生意頓時一落千丈,難做了起來。

    袁武一連去了鎮裏幾日,也沒將半扇豬肉賣出去,而家裏的銀子卻已是在給姚家修繕房子時花了個乾淨,如今可真是一點兒積蓄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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