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近乎哀嚎的聲音,她走到父親的身旁。濃烈的酒精味充斥着整問屋子。“爸,你不是答應過我再也不喝了嗎”她用力搖晃父親的肩膀。可惜卻沒有任何反應。然後她發現更驚饒事實。除了父親手中的以外,還有其他大量的酒瓶跟空罐散落在地板上。糟糕了她心裏想。今喝得比以往更多。這下子不知道父親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爸爸她拼命呼喚着,父親終於有了反應。但是你究竟跑去哪裏了啊沒有焦點的眼神,空洞的聲音。「爸「我好寂寞,你居然就這樣走了,到底跑去哪裏了呢「你在什麼啊,爸」「不要再離開我了,哪裏也不準去。留在我身邊吧永遠在一起:永遠」難道她直覺想到父親已經精神錯亂,把她當成離家出走的母親了。「爸是我啊我是安安啊」「回來吧,哪裏也別去了。一不校已經完全意識不清了。眼神渙散,語無倫次。她立刻想到要叫救護車,轉頭伸出手瓜準備拿起電話撥號。結果「哇啊啊啊啊」父親突然發出怒吼聲。她看見失去理智的父親舉超手巾的酒瓶,正準備攻擊她。救命救命救命啊葉誠鈴「葉誠你太多了吧」發晚餐的時候,阿伸喫驚地望着誠手上賭盤子這好啊,我正在成長嘛」葉誠朝他吐吐舌頭,頑皮地笑着堆得像山的咖哩飯從阿伸面前走過。「那我也正在成長,也要一樣多,」阿伸提出強烈的抗議。「你現在幾年級」「五」「身高多少」一米五左右。「什麼叫左右啊,真無聊,你還早的很咧。阿誠大哥我啊,已經是一米澳高中生羅」他摸摸阿伸的平頭,故意捉弄着對方。「嗚,大壞蛋,」阿伸像狗一樣嗚嗚亂叫着,卻仍堅持要坐在葉誠旁邊的位子。數十名朋友陸續就座。最後是園長就位。今阿誠也在,用餐氣氛好像特別愉快呢園長完便帶領大家作餐前禱告。油菜花園是主教會設置的育幼院。大家口中的園長,這位身材微胖容貌慈祥的中年婦人,也是一名資深的修女。只不過她平常都穿着休閒運動服,言行舉止也充滿大媽的風格,所以從葉誠入園之後沒多久,稱謂便由修女逐漸轉變爲園長。如今這個稱謂似乎已經完全固定了葉誠也重溫和大家一起禱告的餐前儀式,這時候突然有人從旁邊戳他一下「喂,喂,阿誠」是阿伸。「幹什麼啦,你也要跟着做啊。」「會啦會啦我只是在想」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樣子,他只好無奈地聽阿伸講話。「想怎樣」「你現在,還看得到那個東西嗎」「啊什麼東西」「你以前不是過,自己看得到魂魄嗎」「喔,對啊,是有過啊。」「那,那現在還看得到嗎」充滿好奇心的眼神,正盯着他看阿伸剛來園裏的時候,空虛的雙眼總是一片陰霾。那雙眼睛,如今卻是如此明亮閃耀。就像過去的自己一樣,找到了可以治癒傷口的地方找到鈴。彷佛聽見輕微的鈴聲。然後一陣刺痛。「喂,你怎麼了,阿誠」「沒。沒事。只不過好痛」「你、你還好嗎」「啊啊啊」奸痛,頭痛發作了。而且非常烈。感覺大腦幾乎要裂成兩半每痛一次。就似乎有什麼東西掠過腦海。「嗚哇」什麼,到底看見了什麼奸痛,「怎麼回事啊難道,是我剛纔講的那個東西嗎你看到什麼了」真的阿伸還繼續好奇地問他。「啊啊啊吵死了阿伸你這豬頭」這種情形從未發生過。雖然他每次看見什麼的時候,頭痛都一定會發作,但那些都是肉眼可見的東西然而現在好痛畫面直接浮現在腦海裏。這是什麼房子哪裏的房子染上一片橙紅色。這是,夕陽的顏色畫面,越來越接近。有火,燒起來了,是火災,可是。爲什麼會看到這個好痛,「啊啊啊痛死了」在場所有人都察覺葉誠的樣子不對勁。而且「阿誠他營超能力耶,」阿伸還在旁邊起鬨孩子們全都帶着充滿好奇的眼神。啊啊啊吵死了。阿伸你給我閉嘴待會看我怎麼修理你,給我記住啊啊,可惡,痛死了啦,搞什麼鬼啊火焰中好像有人「喂不會吧真的假的」腦中浮現的影像。此刻逐漸清晰他看到了。安安熊熊火焰中,十色陷入昏迷倒在地上。這是,什麼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會看到這種東西,幻覺嗎是幻覺吧到底怎麼回事要告訴我什麼爲什麼會看到這種東西啊鈴。一啊是這樣的嗎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那名少女所的,重要的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守護失去這個被我視爲莫名其妙的力量,就是爲了這一刻而存在的嗎對,一定是的,所以,所以我爲了這一的到來,我纔會「園長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幫我把咖哩飯留着喔,」話一完,他立刻衝出育幼院。「阿誠好帥喔好像英雄耶。」阿伸崇拜地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哎呀,我根本不知道安安她家在哪裏,」氣魄萬千地衝出來。卻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可惡,快讓我看到啊,快出現啊,」偏偏剛纔一直看到的畫面突然又不見了。「可惡這樣有什麼意義啊混蛋」怒氣無處發泄,他拿自己的頭去撞油菜花園的外牆喀沉悶的聲音清楚地響趄。人頭當然贏下過牆壁的石頭,前額開始滲出血來。得到的代價就是,他看到了。安安她家,就在兩人曾經去過的公園附近。畫面有如快速撥放的連續相片般,指引他從公園走到安安家的路線。「幹得好,葉誠」周圍開始颳起強風。在之前看到的影像,安安家就是因爲這陣風而瞬間被火勢包圍但畫面裏的時鐘,指針比現在還要前進簡而言之就是。那些畫面讓他看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現在。應該還來得及。他怕搭電車不夠快,立刻坐上一輛計程車。「大叔請你用一千億倍的最快速度給我街,拜託了」他把裝着全部財產的錢包丟給計程車司機雖知這是令人難以接受的無理要求。但他已經豁出去了。結果「年輕人。你有什麼特殊理由嗎」剃着性格平頭搭配帥氣墨鏡的司機。反而聊了起來「不要問了,快點開,」他焦急地大聲怒吼。「知道了,交給我吧,」不知該是運氣太好遺是太差,遇上一名賽車狂司機,以無法置信的速度與技術駕駛着綠色計程車一路疾馳即使計程車正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前進,葉誠依然萬分焦急。也許會失去重要的東西。在他發現很重要的時候,也許轉眼又要失去。總是如此。重要的東西總是會從他眼前消失。家庭父親。母親然後。這一次輪到安安。可惡我絕對不要再失去這一次,絕對不要,爸爸跟媽媽,都已經死了,都因爲我而死了。但我卻活了下來。我還活着。還在呼吸還有溫度,還在這裏。理由是什麼一直以來不頤去思考的那個理由是什麼活着的意義、應該尋找的答案。我找到了,終於找到了。怎麼能夠失去計程車如子彈般飆到門口緊急煞車。「大叔。幫我叫治安員跟救護車」他推開車門,邊跑邊回頭對司機喊。門牌上寫着樋浦,沒錯了,就是這裏,伸手握住門把門沒有上鎖。「樋浦,一他邊吼邊衝進屋子裏。一踏入客廳,眼前呈現悽慘的景象。「安安」安安倒在地板上,全身都是汽油。「喂,快醒醒啊,」葉誠正要拍她的臉頰,手卻停住了。她臉上有着紫色的瘀痕,是被揍的時候留下來的。葉誠對這種痕跡再熟悉不過了。「可惡,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抱住安安,感覺到她的呼吸。很好還活着。可惜,安心也只是一瞬間而已。汽油「啊啊啊啊」背後傳來惡犬狂吠般的聲音。「什、什麼」一回頭。看到身後站着一名男於。對方站在夕陽照映的窗前,因爲逆光而看不清臉孔,「你這傢伙混蛋」正準備撲過去,動作卻僵住了。因爲那名男子手中握着打火機。「喂,你把那東西放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子發出詭異的聲音。「可惡這傢伙瘋了嗎」「啊啊啊啊啊噢啊啊啊喝啊啊啊啊」男子移動手指頭,準備點燃打火機「住手」「別看劍道社的」雙方扭打成一片,葉誠一拳揍上男子臉部對方不再抵抗,他搶過打火機。「哈哈知道厲害了吧,你這混蛋」他瞥了男子一眼,立刻回到安安身旁。「安安,安安」連續呼喚,她終於有了反應。恩唔」「安安,是我。葉誠啊,振作一點。還好你擅很重啊,反了,是擅不重」「誠誠同學你爲什麼」意識正逐漸恢復當中恍惚飄浮的視線終於開始聚焦。「誠」「你還好嗎,安安」「爲什麼你會爲什麼你會在這裏」「我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爲什麼,只是直覺知道你有危險不過你放心吧,那傢伙已經被我的鐵拳狠狠教訓一頓了。」「什麼鐵拳:」她的記憶一片混亂,而他情緒正激動,也無法好好明「呃反正就這麼回事。」「暍啊啊啊」「唔,你還來啊」男子從地上爬起,正準備朝他們逼近。「混蛋傢伙。再喫我一記直拳」還來不及講完,就聽見安安口中冒出一句意想不到的稱呼「爸一「咦這、這傢伙不會吧他是你爸爸」之前對安安的印象,一些不經意發現的地方。所有不對勁的感覺,此刻都明白了。腿上的紫色胎記、比同學長的制服裙、後頸那抹紅色痕跡、她若無其事有所隱瞞的笑容、在夏季穿着長袖上衣。全部,都是被父親傷害的痕跡。穿長袖一定是爲了遮掩傷痕。爲什麼,爲什麼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爲什麼,沒辦法察覺這個事實這段期間她應該已經提出過暗示。應該已經向我發出過求救的訊號。爲何我卻沒有發覺,「爸拜託不要」「啊啊啊啊」安安的話語早已無法傳入父親耳鄭精神完全錯亂了。這時候,葉誠與安安看到她父親手中的物品,都當場愕然。反射光芒的刀子,銳利的刀鋒正朝向她們。「呃啊啊啊一起,跟我一起不準走」「爸,」安安驚聲尖劍父親將她當成是母親,想要殺死她先把她殺了,然後自殺。藉由這個舉動。得到所謂的永遠。永遠屬於兩個饒世界。葉誠也看出她父親的企圖瞭然而,身體卻無法動彈。幼年的記憶,所有的傷痕,都在剝奪他行動的自由,讓他全身不聽使喚。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還停留在那個時間裏嗎還無法從當時的惡夢中醒來嗎還要繼續隱藏傷痕嗎不行再這樣下去l永遠不會有出口的。如果在這裏被安安的爸爸害死,就什麼都完了。一定要拼命。心裏有傷口。很痛。很苦很悲傷。但是,二正要拼了我還活着。我一定要活下去「可惡啊啊啊啊啊,」如疾風般動作迅捷地,葉誠朝十色她父親撲過去。同一時間,刀子向下揮落。鈴。......「我還以爲自己搞不好會死。」葉誠坐在搖搖晃晃的車廂裏,終於真正安下心來。他和安安正坐在計程車司機叫來的救護車上。安安的父親揮刀劃傷了他的左手,但並沒有造成致命性的傷口。接着治安員趕到,將安安的父親逮捅,押上警車離去。這樣的結果究竟是好或是不好葉誠感到迷惘。安安的父親當着她的面被帶走這種心情他非常能體會。就像當年自己的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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